咸陽宮。
嬴政面色陰沉,全身散發着駭人的氣息。在他下方,李斯神情嚴肅,彎腰站立。
嬴政緩緩開口道:“你說蓋聶叛離了朕,叛逃了帝國?”他的眼神中如噬人的猛虎,使得大殿的氣氛低沉而壓抑。
“是,王上。”李斯硬着頭皮答道。“據士卒回報,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脖子上帶着半塊玉佩,似乎是……”
“嗯?”嬴政眼神中閃過一道精光,打斷了李斯的話語。
“似乎是公子天明,對吧。”嬴政不管不顧,順着李斯的話說出了這個被視爲禁忌的名字。
“天明……嬴天明,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嬴政思緒紛飛,冷峻的面龐竟露出一絲柔情來。但這份柔情只持續了幾秒鐘,他又恢復了一代帝王的風采。
“想叛離寡人,哪有那麼容易!傳旨,派大軍緝拿二人,死活不論!”
“喏!”李斯答道。但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遲疑不定。
“說吧,有什麼事,寡人恕你無罪!”嬴政看出了李斯的遲疑,開口言道。
李斯俯身言道:“陛下!我大秦鐵騎兵精於衝鋒陷陣,攻城拔寨,但是對付蓋聶這樣江湖上的武道高手,並非他們所長。劍是兵器之王,而蓋聶就是劍客中的佼佼者,他在江湖中享有劍聖的名號,絕非浪得虛名。”
李斯頓了頓,繼續言道:“要剷除這樣的江湖勢力,必須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嬴政有些感興趣,“你現在可有合適的人選?”
“原本有一人,他叫衛莊,是鬼谷派橫劍式的傳人,與蓋聶是終生之敵。但如今還有一人更適合!”
“你是說玄客卿?”
“不錯,玄先生武功高強,正是合適人選。”
“也好。他初到帝國就身居高位,難免有人會說些閒話。這次便派他去,給他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也讓寡人見識下他的厲害。帝國可不養廢物!”
“傳旨,宣玄客卿上殿!”
“喏!”一道人影倏忽不見。
片刻後,趙高回到殿中,躬身言道:“陛下,玄大人已在殿外等候。”
“宣!”
玄天機邁入宮中,行了一禮,言道:“見過王上!”
嬴政言道:“玄道長客氣了。”他頓了頓又道:“帝國第一劍客蓋聶枉顧君恩,包庇叛逆分子,叛離帝國,可恨之極!寡人慾讓道長捉拿此人,如何?”
玄天機悠悠一笑,言道:“王上之令,不能不從。只是……”
“只是什麼?”嬴政面露不愉之色。
“此事過爲簡單,對貧道來說易如反掌。王上何不做一番大的?
“哦,道長何意?”
“據貧道所知,最近大秦可是暗流涌動。六國違逆勢力似在醞釀一個對帝國不利的大陰謀。除此之外,墨家也似乎蠢蠢欲動。王上何不以此事件挖出幕後主使,將叛逆分子一網打盡呢?”
“道長倒是有心了!”嬴政哈哈一笑。“此次圍剿叛逆之事就交由道長負責!寡人會讓蒙恬的黃金火騎兵配合道長,將這些宵小之輩一舉除掉,免得惹人心煩!”
“貧道領旨!”玄天機拱手道。
“待道長歸來,寡人親自爲道長慶功!”嬴政開口言道。
“多謝陛下,貧道這就去準備。貧道告退!”玄天機退出咸陽宮,瞬間回到了玄府。
玄府。
呂素正在院中修剪枝葉,見到玄天機到來,輕輕言道:“夫君回來了!”她放下手中物什,從閣房中拿出幾碟小菜,言道:“我新學了幾個小菜,夫君嚐嚐看!”
玄天機笑道:“夫人有心了!”
兩人一陣溫存。玄天機開口言道:“爲夫要出門一趟,素兒在家中可要小心,記着我們的暗號。”
呂素站了起來,將玄天機的袖袍整理了一番,溫柔道:“夫君在外邊可要小心些,不要過於逞強,也不要什麼都想着用武功解決。素兒等着夫君回來!”
玄天機笑道:“爲夫知道了!好了,我去了!”他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見。
石門峽。
漫天黃沙飛舞,兩個人緩緩走來。其中一人是個劍客,一襲普通的素白衣衫,右手握着一把長劍,左手牽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孩子的脖子上帶着半塊玉佩。兩人的衣衫上已經落滿了塵土,卻始終沒有停下。
但他們終究還是停下了。因爲前面和後面都被黑壓壓的鐵騎封死。在三百鐵騎面前,劍客與孩子顯得極其弱小。
“這兩個人是相國大人親口下令緝拿的重犯,他們身上攜帶着危及整個帝國的重大機密,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爲首的大秦統領強調道。
“天明,你害怕嗎?”劍客閉着雙眼問身邊的孩子,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中透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有大叔在,我什麼也不怕!”那個叫天明的小孩露出堅毅的神情來,望着風塵僕僕的劍客,緩緩言道。
“大叔,他們那麼多人爲什麼不殺過來?”
“他們怕我,怕因擋住我的去路而帶來的後果,你要牢牢記住他們的眼神,這一輩子都不要忘記。”劍客緩緩睜開雙眼,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
“爲什麼?
“因爲這是弱者的眼神,你不能成爲弱者!”
“我要成爲強者,總有一天,我要變得和大叔一樣強!”天明緊緊握住了雙拳,眼中有着和劍客一樣的堅定與無畏。
“想要成爲強者,就不要回避心裡的恐懼。恐懼並不是弱點,強者,是要讓你的敵人比你更恐懼。”
場中突然風起。
風過後,一青衣道人出現在場中。
玄天機拍手道:“蓋先生,我們終於見面了”,又對身後鐵騎兵下令道:“你們且撤退三裡,這裡不是你們所能招惹的。”
鐵騎兵統領明顯鬆了口氣,抱拳言道:“這裡就麻煩玄大人了!全軍聽令,後撤三裡!”
蓋聶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他從這個突然到場的道人身上感到了極大的威脅。他試探問道:“帝國客卿,玄天機?”
玄天機悠悠道:“不錯,貧道奉王上之命,請蓋先生回去!”
蓋聶神情堅定,搖頭道:“恕在下無法答應!”
玄天機伸出手指,緩緩道:“你接貧道三招,吾便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