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0 速度
現實世界。
雨。
遠處的黃金江市，人們都曾以爲那裡會是個安全的地方。很多人在那裡相互爭鬥，詆譭。爲了一點兒利益大打出手。但是一切卻在一夜之間灰飛煙滅了。
擺在張辰面前的依然是一條逃亡的路。他曾經逃過一次，這是第二次。過程不同，但是原因相同，不走必死。輸了也必死。
黑色的高速路，有白色的中心虛線。這個世界有彷彿水黑畫一般的黑白分明。又好像打破了黑色顏料罐的箱子，有各種顏色，但是很深很亂。
張辰的神智回到身上的時候，世界還是靜止的。那個怪物正在衝過來。它的雙手是展開的，右手通紅如水晶一般，正在割開車尾。
張辰的劍正在向前刺出。目標是它的眼睛。那怪物看到了，眼中卻只有不屑。它連手都沒收，也沒有回防的意思。張辰手中那雪亮的劍鋒劃過雨霧，划向那不屑的紅色眼目。
這是子彈時間中最慢的那一刻。
就算是這個以速度見長的怪物，也只能看着，張辰手中的長劍是赤羽。那由名門唐家的高級匠人給家中最強好手打造的利劍。
那怪物的臉就像石頭，居然有反光的效果。它眼中仍然是有反應的，在笑。這是張辰見過的最快的怪物。因爲當張辰的劍刺到它眼前的時候，它居然已經把頭歪了一毫米，只一毫米。呯！的一聲脆響張辰的劍刺到了它的鼻子旁邊。
張辰的劍並沒有刺中目標，而且那劍居然直接裂開了！張辰並沒有慌。他不知道這是對方的體表有破壞攻擊武器的作用，還是有別的原因。
“比想像的還要麻煩。”當你的對手是一個你完全不瞭解的怪物時，危險會成倍上升。那劍像一片威化餅從尖端開始慢慢的斷裂，張辰在那份碎裂傳到自己護手之前鬆開了手。
怪物在反擊，它兩手上下分刺張辰的胸和肋部。時間的流速在慢慢變快之中。
那兩隻紅色的水晶手在空中交叉抓向張辰。
張辰身體略向後收，避開了攻擊路線。他仔細的觀察着這種攻擊。他回來之前已有心理準備，自己的第一擊若不能殺死或重傷敵人。則必然會一場惡戰。而後面能不能活下來。關鍵就要看自己能不能打得久。
因爲《獨孤九劍》越是瞭解對方攻擊手法時，就越是能破除對手的攻擊。當初的令狐沖如果並沒有看過林平之用《辟邪劍法》和餘蒼海的數次交手。則他根本不可能在後來與嶽不羣的交手中活下來。
時間的流速在加快。雨滴從空中飛過，像星際旅行中的行星羣。
張辰的手上出現第二柄劍，石雁。這柄劍是所有劍中最結實的一把。也是最硬的一把。向刀一樣硬。
第二劍刺出去。這次他仍然是衝着眼睛去的。對方的眼中有笑意。顯然它居然看出了張辰的動機。它雙手交叉去架。在這樣的極限速度之下。它居然架住了張辰的劍。張辰的劍是活劍，但速度快時，就算是活劍，也有被架住的時候。劍和對方的雙臂交接的瞬間，張辰就已經在把劍往回撤。
時間的流速在加快，那怪物眼中有戲謔的笑意。
而張辰的劍忽然順勢下斬。這一劍劈的居然是對方的膝蓋。這出乎怪物的預料。張辰這麼作卻是在回來之前，就經過深思的，在回來之前，他在古意居就已經想好了。如果自己的第一劍不能重傷它。
那麼第二劍，就是破壞對方的速度。砍它的腿自然是優先選擇。
“呯！”的一聲，像砍在某種堅硬石英上。那怪物肌肉橫呈的腿上居然連一點白色的印子都沒起。但張辰留意到了，它眼中有一絲痛苦的反應。張辰劍並沒有斷，而是被反震起來。
追求速度的東西，往往是精密的。比如火箭。又比如職業賽車。這些東西。爲了使速度最大化，往往比普通的車輛和機器精密許多。火箭進入發射場是用一種一小時只能走兩公里的極慢速，專業運載車運進發射場的。就是因爲它不能有一絲出錯。
怪物的反應，似乎印證了。張辰的想法。它是會受損的。
那怪物吃打的同時，猩紅的水晶拳頭呼的從空中劃過抽向張辰的臉。這是子彈時間最後的餘韻了。後面就要完全靠張辰自身的速度了。張辰的劍在往上反震中。他格鬥經驗很豐富，他身體略後仰，堪堪閃到對方攻擊距離之外。攻擊距離是格鬥中一個十分重要的參數。
玩過三國無雙的人都會知道。拿長槍跟拿劍的攻擊範圍區別。當你拿着呂布的方天畫戟時（最長326cm！）同一個招式橫掃，三米內的所有小兵都在慘叫。拿把一米長的劍，是不能比的。
格鬥中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十分明顯。最起碼的一點。當你武器比對方長的時候，你可以儘量呆在你能打到敵人而敵人打不到你的距離上。
那怪物的拳頭比張辰的劍短。所以張辰略仰身，就能保證對方的拳剛好碰不到自己的臉。同時，對方身體露出了破綻。這是子彈時間最後的財富。17點敏捷帶來的速度，張辰手已經控制住了那柄石雁，唰的一聲再往對方的左大腿上砍去。（注：跟剛剛砍的是同一條腿。）
金屬身體沒有錯。但張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再結實的東西，多蠻力撞幾次總會使它有一些傷的。那怕是一點點兒的傷。也會影響它的速度的。而只要這個怪物沒有速度優勢。則一切都好說。
“嗷～！”怪物發出一聲怒叫。子彈時間已經到了結束時段。怪物那紅色的水晶拳頭髮狂的攻擊過來。
“破掌式”張辰挻劍跟對方保持着一絲距離。兩個人交手之中。張辰的敏捷雖然高，但速度仍然比不了對方。
所以他儘量保持距離。這能使自己多一些反應時間。好在已經交了幾手。對這個怪物的攻擊他已經有一些基本的瞭解。這些瞭解在關鍵時候是有保命作用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張辰想再擊中它是不可能的。這種戰鬥似乎激起了那個怪物的兇性。那雙猩紅的眼睛在攻擊中興奮的晃動，像兩團鬼火。
張辰只能拖時間。不斷的拖。因爲打得越久，瞭解對手越多。預判就越多。他耳邊不時的有提示聲，“你的《獨孤九劍》破掌式得到了百分之一的實戰經驗。”
“你的《獨孤九劍》破掌式得到了百分之三的實戰經驗。”
跟高手交手雖然危險，但經驗漲得快。平時漲一分實戰經驗往往需要大打一場。但此時不到半分鐘就已經漲了百分之四上來。
但張辰要打傷對手，卻十分困難。因爲敵人實在是太快了。
《笑傲江湖》中的東方不敗靠的就是速度。當一個人的速度快了。很多破綻都不再是破綻了。比如，眼前的這個怪物。它此時左爪，朝張辰面上攻擊。其右腿和左肋都會出現防禦空當。但張辰卻來不及攻擊。因爲他在避過這一擊之後，對方的手已經縮回去了，破綻已經消失了。
而張辰自己雖然暫時的靠着《獨孤九劍》勉強撐住，卻也是險象環生。他也在估計着對方的傷。它的腿受了兩劍。但顯然傷的不夠。
怪物尖囂着在張辰的左右上下的圍着打。它越打越起性。
兩人又打了半分鐘後。針對怪物一個攻擊，張辰突然閃得少了一分。那怪物的紅爪居然直接穿進了張辰的防護罩中，從他的左肩上擦了一下，血在空中像花一樣飛散。
而張辰卻全然不顧，他的劍順勢呯的一劍又重劈在了怪物的左大腿上。那結實的石雁居然直接裂了！這是第三次，那怪物眼中閃過的痛苦和怒氣極明顯。攻擊也更快。
它的兩隻血紅的手，快得看不到影子。張辰此時對於它的攻擊卻已經瞭然與胸。應對得十分沉着。那快到極點的敵人居然對它起不到什麼作用。
第三劍。這一次張辰想打得更重。所以當敵人的爪子再次刺向張辰胸口時，他故意賣了個破綻。那怪物此時已經怒了，當它發現張辰的空當時，眼中已經不屑與深重的殺機。
應該說這是張辰到現在爲止遇到的攻擊力最強的怪物。張辰身上有防護罩，但是那怪物水晶般的爪子刺進來時，防護罩居然完全擋不住。它直刺進來，如果被它擊中。張辰的胸口會被開一個大洞。張辰早有防備，身體略向左側，那爪子從張辰的胸前過時，它居然轉了一下向。直向張辰的右胸插去。
外面的防刺服和裡面的金絲背心，彷彿是紙片一般。
這是第一次這麼近的面對死亡。閃不了就不閃。這是張辰能想的，因爲在怪物的爪子穿進防護罩的同時，他也在動手。他的手上已經換了一柄斬馬刀。
那巨大的。五十多斤的重劍揮劈下來的時候，張辰甚至能感覺到那個怪物眼中的驚駭。當怪物的爪子抓穿了金絲背心，插到張辰右胸口的同時。
“彭！”那巨大的重劍劈在怪物的左大腿上。不得不說。這個怪物的金屬化身體很硬，質量很過硬。但饒是如此，它也是受不了的。
張辰看到它單腿向後跳去。看來是想拉開距離。而張辰的右胸口上開了一個巨大的傷口，有血在流。只是外表看不出來。他身體上的自我療傷和再生，在左肩受傷的時候，就已經在動作。向一道清涼的風在身體裡快速的流動。《獨孤九劍》不耗內力。所以它可以結省下來。大量的內力，此時可以用來療傷。只是這次的傷口有些太深了，血光靠自己似乎止不住。
那怪物的速度使它在一個瞬間就出現在了三米外的馬路上。
它恨恨的看着張辰。
張辰一手拎着那巨大的劍垂在地上。那劍的劍鋒上已有了一個半釐米的小口子。張辰沒有動，很多時候。你必須要明白一個事實。那就是，當你遇到猛獸的時候。你是不能轉身跑的。
你跑則說明，你心虛，對方一下子就明白了你不行。它立即就會撲過來。那裡就真的死定了。所以張辰只能不能動。他冷冷的看着對面的傢伙。一步不讓。卻能感覺到有血慢慢的在內衣裡流，流到了自己的衣服，甚至褲子裡。
那怪物在恨恨的看着張辰。
張辰知道，剛剛給它造成的傷。讓它害怕了的話。它會走的。張辰希望它是個愛惜羽毛的傢伙。對於一個喜歡速度的傢伙來說，它的腿也許比它的命還重要。
“你是誰？”那怪物在遠處問。
張辰不說話。
怪物，“我叫賽爾。你叫什麼？”
張辰，“我叫張辰。”
“你的速度很快。但還是比不了我。”怪物說，“走吧。很快，我會再進化的，那時我的腿也不會再怕傷害了。到了那時我會再找你的。”說完，它慢慢的轉身，一下子消失在雨霧之中。
許中英的車，在張辰跳下來的當口已經衝出去老遠。所以苗纖纖從車上下來。再跑到這裡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張辰有種虛脫的感覺。“你怎麼樣？”苗纖纖有些緊張的問。因爲她看到了張辰胸口的衣服破了，有血跡。雖然外表看起來不明顯。
張辰沒說話。他有些頭重腳輕的虛脫感覺。他不知道那個怪物有沒有在遠處偷偷觀望。所以只是慢慢的回頭。
許中英把車倒了回來。那車尾上有一個巨大的口子。丁曉瑤在車裡打開了車門。張辰自己收了劍，重重的坐進了車裡。
苗纖纖纔回到車裡。
深海飛行者，安靜的從雨霧中開出去。
“我胸口上受了傷。在流血。你們誰幫我縫一下傷口。”張辰這樣說，他聲音有些虛弱。車裡的三個女人剛剛死裡逃生，此時都大吃了一驚。
“我會縫。”許中英說道，“不過，沒有針和紗布。”她說到這兒，張辰喘着氣打斷了她說。“我有。苗纖纖你去幫她開一下車。”
這三個人中，丁曉瑤是絕對不會開車的。苗纖纖一直沒有提及自己會不會開車。但張辰知道她，是會一些的。
“我不算多會。”
“開慢一點兒就是了……”
許中英跟苗纖纖換了位置。她是作特工出身的，處理傷口原本就是她必學的。張辰此時手裡已經有云南白藥。還有紅汞、紫水和針，線，醫用紗布。應該說他早就料到有這種時候，所以他把這些東西放在空間裡比較好拿的地方。
縫和這些大約花了二十分鐘左右。用許中英的話說。“傷口太大了……”她縫完後一頭汗的說，“不進醫院的話，恐怕是不行的。……”她沒說，不進醫院就死定了。但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張辰的神智還是清楚的。這時也是一頭的汗，那傷口恢復和再生的能力正在發生作用。張辰還在一邊耗用內力對自己的傷口，用外用“療傷術”。
“沒事的。去開車吧。苗纖纖的車開得太慢了。這樣子，實在太可疑。”許中英用紗布擦了一下手上的血，回頭去把苗纖纖換下來了。
張辰靠在後坐上，望着窗外重複，而單調的風景。這次的傷口，傷到了一部分的肺。不光是要恢復，還要“再生”。以張辰的能力，可能得兩天的時間，才能自由行動。而要完全康復，可能得七八天的時間。
這次，雖然並沒有完全殺死對手。但畢竟是擊退了。張辰靠在真皮沙發的後背上，那耳邊有輕脆的提示聲，“擊退強敵。你的《獨孤九劍》有所提升。”張辰能感覺到《獨孤九劍》的經驗升得極快。感覺上居然已經接近於第七級，百分之九十的程度。
“感覺上，已經快要升到第七級了……”達到第七級就是大成的境界了。以《獨孤九劍》來說，相當於把所有的劍法，都練到了這個級別。這是十分可怕的。
修練一門武功，升級的速度往往是越高越難。過去修練其它武功的時候，到第七級應該已是十分困難。從異界回來時，感覺上七級的進度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多。想不到居然一下子進了這麼多。“這個傢伙的等級有這麼高嗎？”
“感覺上，已經快要升到第七級了……”達到第七級就是大成的境界了。以《獨孤九劍》來說，相當於把所有的劍法，都練到了這個級別。這是十分可怕的。
修練一門武功，升級的速度往往是越高越難。過去修練其它武功的時候，到第七級應該已是十分困難。從異界回來時，感覺上七級的進度也只有百分之三十多。想不到居然一下子進了這麼多。“這個傢伙的等級有這麼高嗎？”
“小貓，《獨孤九劍》再練下去，達到七級時，會怎麼樣？”
那小蘿莉的聲音很快的傳過來了，“你會得到兩個特殊技能，‘無招’和‘絕對先手’跟之前的‘先手’不同。就算，你對對手的實力不怎麼了解。你也可以先於對手出手。而‘無招’則敵人無論如何無法招架你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