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沒有屍臭反而有檀香,這麼說郜什不是在齊越家而是在寺院?
可他在寺院幹什麼?
大秦佛道鼎盛,寧安府大的寺院主要有文殊寺、陰鷙寺,小的更是不計其數。
這時,祝英也從府衙那邊回來了,寧安府最近沒有發現大的銀兩失竊案,有的只是齊越這個案子。
“去陰鷙寺!”留下馬行禹處理郜什、譚壎屍首,封雲帶着其他人直奔陰鷙寺。
如果說郜什最想去的寺院是哪裡,封雲只能說是陰鷙寺,這個他曾今學藝的地方。
本來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封雲等人連夜趕路,近五十里的路程,第二天清晨在陰鷙寺悠揚的鐘聲中出現了陰鷙寺大門口。
“吱呀呀!”厚重的紅漆大門緩緩推開,封雲等人的身影出現在推門僧人的眼中。
“寧安府六扇門封雲求見方丈永通大師!”封雲恭恭敬敬施禮,雖說他不贊同陰鷙寺的某些做法甚至與陰鷙寺有過少許的瓜葛,但陰鷙寺作爲寧安府傳承計百年的大寺,該有的尊重還是必須的。
開門僧人中爲首是一個年約三十餘歲的黃衣僧人,瞥了封雲等人一眼,“方丈大師正在大殿帶領衆師兄弟誦經,諸位還請稍等片刻。”
“我等有公務在身,還請速速通稟一二!”若不是時間緊急,封雲也不至於連夜趕路。
“說了,方丈大師正在帶領衆師兄弟誦經,不便接客!”
黃衣僧的態度很堅決,封雲只能退而求其次,“我等連夜趕路,身困體乏,還望收拾幾間禪房休息一二,齋飯錢我等自付!”
“禪房本寺只爲香客準備,你們並非我寺香客,恕我等無能爲力!”
“香客?”封雲有些納悶,“我等不算香客?”
黃衣僧咧嘴一笑道:“施主身爲官府之人,豈不知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
封雲笑了,佛家有割肉喂鷹的典故,此僧卻與他談論天下沒有免費的宴席,當真是可笑,再者此人明知他是六扇門捕快還敢攔住他,不知是腦殘還是有人指使他如此。
“那我們捐獻多少才能作爲你們的香客進去休息一二?”
“不多,每人十兩!”
“啪!”黃衣僧剛豎起一根手指就被封雲一巴掌打到在地。
“你擅闖本寺該當何罪?”黃衣僧掙扎的爬了起來,驚怒的一手捂着臉,一手顫抖的指着封雲,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好歹有着打通了二十多條竅穴的實力,居然被眼前這個少年一巴掌打到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我之罪責豈是爾等能定的?”身爲六扇門捕快,作爲執法部門監察武林,居然有一個小小僧人來給他定罪,當真可笑。
揮揮衣袖,封雲直奔大雄寶殿,上次他來過一次,雖然是黑夜,但陰鷙寺的格局他還是牢記在心裡。
路上封雲也曾碰到其他陰鷙寺僧人,大都微笑的施禮,想來陰鷙寺的大好名聲多半是被門前的那幾人敗壞的。
越靠近大雄寶殿,莊嚴肅穆的誦經聲越發的清晰,傳入耳邊,整個心靈都感覺放空了一般,封雲不由的放慢了腳步。
在大殿門口佇立了片刻,殿內的誦經也結束了,身披大紅袈裟的方丈永通率先走了出來。
陰鷙寺方丈永通據說是打通了九條以上的正經,尤其是所學傳自少林寺的七十二絕學大智無定指,列無虛發,爐火純青,在寧安府武林人士中算是泰山北斗式的人物。
封雲所習無定指就是大智無定指的簡化版,對於本身就習練過無定指的封雲來說,能將大智無定指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永通真實的實力絕不下於一般的二流巔峰武者。
“寧安府六扇門封雲見過方丈大師!”封雲微微抱拳。
封雲等人在一衆僧人中甚是顯眼,永通第一眼就看到了,目光落在封雲腰間的鐵質令牌上,內心閃過一絲訝異。
腰懸鐵質令牌絕對是二流武者無疑了,可看封雲面上的年歲也不過十六七歲而已。
“永通見過封捕頭!”永通施了一禮道:“不知封捕頭大駕有何貴幹!”
此時那名守門的黃衣僧氣喘吁吁腫着一張大紅臉急匆匆跑了過來,身後還跟着幾名灰衣僧衆,目光憤恨的瞪了封雲一眼,朝着永通身旁的永信道:“首座,此人擅闖本寺不說,還打傷弟子!”似乎是生怕永信看不到,特意將那張腫脹的大餅臉轉向永信。
這人腦子有問題,腦海中剛閃過一個念頭,就聽“啪”的一聲,黃衣僧另一隻臉上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滾!”
短暫的一個小插曲過後,封雲開口了,“不知方丈可知郜什其人?”
永通明顯猶豫了一下,“不知封捕頭找郜什所謂何事?”
一聽這話,封雲就知有事,心中一喜。
“若是方丈知道他的行蹤還請告知!”
“實不相瞞,我也已經好幾天沒見他了!”
“那方丈可知,最近他與誰相處比較親近?”郜什已死,現在只能從他這段時間親近的人下手,或許能推斷出郜什的行蹤。
“我的師兄永恆,也是他的授業恩師,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一起!”
“那可否讓我見見他!”
“嗯,可以!”想了想永通又道:“還是我帶你們去吧!”
“方丈不可!你難道忘了上次塔林首座是怎麼死的了嗎?”永通身旁的永信站了出來擋在封雲面前。
永信也就是封雲第一次來陰鷙寺,偷聽到那對說話的父子,更是領人到六扇門鬧事的那人,身居陰鷙寺始祖庵首座之職。
“師弟,封捕頭身爲六扇門捕頭怎可做那種事情,況且封捕頭一身正氣,又如何會習練那種歹毒的功法?”永通面帶不渝。
“方丈師兄……!”永信恨恨道。
“師弟的心意我懂,塔林首座的死,我們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但你身爲始祖庵首座,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本寺,還請稍加註意!”
永通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永信只得退讓,只是看封雲的眼神絲毫沒加遮攔,他始終堅信封雲就是那日偷潛入陰鷙寺之人,而今日再次見到封雲,那種感覺愈加的強烈。
在方丈永通的帶領下,封雲很快就到了永恆的住處,路上封雲也瞭解了一些郜什的情況。
郜什作爲陰鷙寺近幾十年來最出色的俗家弟子雖做了江洋大盜,但佛家有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況郜什做的只是樑上君子,並未殺人見血。
而陰鷙寺作爲寧安府幾百年傳承的大寺,雖傳承不斷,可出色的弟子卻沒有幾個,與郜什相比也差了一截,所以永通派人找到了郜什,希望他能放下罪孽,皈依陰鷙寺,故而這段時間一直有郜什曾經的授業恩師永恆在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