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程歡,程大嫂!”素心和蘭姑相擁在一起,兩人均是泣不成聲。
“你爲什麼要改名字啊?要不是有人指點我到哪裡去找你呀?”
“說來話長,說來話長啊!”蘭姑答道。
“想不到你就是程大嫂,這可真是太好了。”素心一擦眼淚,高興的說着。
蘭姑先是一驚,隨後喜悅的說道:“還好今天非兒回來了,不然我就太對不起你了!”
“什麼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呀?”成是非冒了出來問道“爲什麼我不回來你就對不起我乾孃啊,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你叫她乾孃?”蘭姑雙目失明,但是聽力卻非常敏銳,一下抓住重點問道。
成是非點點頭說道:“是啊,她是我乾孃啊,本來我是拜了乾孃的丈夫做乾爹,後來他們重逢了,我也就多了個乾孃嘍。”
蘭姑卻大笑起來,笑的直不起腰來,在場諸人皆是不解,不明白蘭姑爲何如此。
“程大嫂,你怎麼了?爲什麼笑這麼開心啊?”
“我是笑,造化弄人,因緣際會,真是天意,天意啊!”蘭姑好半響才止住笑聲,頗爲感嘆的說着。
“當年你去了三天,一直沒有回來,我就在屋子裡等你,等你,一直等你,我想,這世上應該沒有一個孃親會拋下自己的孩子不管,她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可是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你還是沒有回來。我知道你們一定是出了事我就在想,我一個寡婦我能夠養活得了這個孩子嗎,當時我的錢已經用光了,孩子和我都餓的不行了,我就在屋裡面到處翻找,最後在古相公藏劍的地方找到了一箱子黃金。”
“多虧了這一箱黃金,我帶着孩子遠走他鄉來到了三裡鎮,還開了一間染布坊,我還記得你走之前說到什麼江湖事,我深恐有人追殺,有仇家上門,所以該換了姓名,不再用程歡這個名字,自稱是蘭姑,紀念素心姑娘你,素質蘭心。”
“這筆錢我不敢亂用,開了染布坊之後又收養了方圓十里的孤兒,一是讓孩子有個伴,二是想爲你和古相公做點功德,這些錢原來就是你們的。”蘭姑說着說着就坐了下來,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
素心也說道:“當初三通和人決鬥,我雖然剛剛生產,但是我不想孩子一出世就沒有父親,所以特意趕去天山阻止,將孩子託付給了你,這些年來,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很喜歡這些孩子們吶!”蘭姑笑道“我是個婦道人家,沒讀過書,也不會起名字,所以在他六歲的時候,我請了一位私塾老師給他取名字。那位先生說,讀書是爲了分黑白,明是非,所以給他取了個名字叫成是非!你說,我怎麼能夠不笑呢?”
“不會吧!”
古三通和成是非的表情卻是驚人的一致,兩人對望一眼,俱是驚喜交加。
“成是非是我的親兒子?”
“乾孃是我的親孃?”
“哈哈哈!我明白了,明白了。”古三通也大笑起來,“我明白爲什麼我看你怎麼這麼順眼了,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是如此,你的脾氣,性格,武學天賦,沒有一點不像我,你就是我古三通的親生兒子,沒錯沒錯,你就是我古三通的親生兒子!”
素心也拉住成是非的手喜極而泣,哽咽道:“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很親切,原來這不只是投緣,還是因爲我們血脈相連,原來我們一家三口一直生活在一起,真是老天有眼啊!”
蘭姑笑道:“雖然我的眼睛看不見,但是我聽得出來,你們很開心,很快樂,你們可真是有緣,明明失散了二十年,但是卻還是湊到一起做了一家人。”
“這都要多謝李大哥!”成是非哈哈一笑,摸了摸後腦勺,繼續說道“要不是他,我成是非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賭坊裡面當小混混呢,哪裡還有今天!”
古三通也點頭道:“沒錯,若不是他,我只怕會在天牢之中困死。”
“那我也要謝謝這位李小哥,沒有他,也許我還在天山冰洞之中繼續沉睡,他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吶!”素心又叮囑幾句“以後非兒你可得好好報答李小哥。”
“知道了娘!”成是非興高采烈的歪了歪脖子,從乾孃變成娘,壓根沒有絲毫的不適應。
“李大哥是除了爹孃外對我最好的人了,我以後一定記得李大哥的恩德。”
“知道你們現在這樣,我也放心了,這些年來,非兒八歲和我失散,一直就是我的一個心結,我擔心我不能給你一個交代,現在好了,你們母子相認,我也該功成身退了。”蘭姑臉上帶着慈祥的笑容,只是未免有些許的失落。
成是非看出了什麼,連忙又到了蘭姑身邊,笑嘻嘻的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都養了我這麼多年,你也是我孃親!”
“你呀,就是嘴甜!”蘭姑輕輕笑着。
素心一轉頭,卻看見古三通的情緒逐漸從激動之中緩了過來,擡頭看向屋外。
“三通,你在想什麼?”
“我只是在想世事無常,一切都是從那小子來開始改變,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當初他一來我就感覺他不會騙我,就這樣信了他破了誓言,走出天牢,原來他早就做到了他的承諾。”
古三通眼神遊離,望向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三通,既然如今非兒就是我們的親生兒子,我們一家三口以後就能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不過問江湖事,朝堂事,過我們自己的日子,你說好嗎?”素心一挽古三通的胳膊,溫柔似水的說着。
古三通搖了搖頭,輕聲道:“素心,我還有一件事要做,況且只怕有人不會願意我們過上這樣的日子啊!”
“是誰呀?”素心不解的問道。
古三通輕輕嘆了一聲,望向屋外,低語道:“既然來了,合璧躲躲藏藏,出來吧,無視!”
“無視?”
“哈哈哈,一別二十年,別來無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