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小七剛成年,對世界的好奇感還沒有消失,動作很敏捷,一躍就是幾米遠,出了後院,轉瞬就到了山谷中間。
它的靈魂是乾淨,它是山神的寵兒,四周的白雪映出它的完美。
七七將我緊緊抱住,我坐在了虎小七身上,放縱聲音大聲吶喊。
虎小七跳上了一塊高石,遠望這一片林野,張開了嘴,用響徹林野的虎嘯來表達它此刻的心情。
七七興奮地說道:“能騎一回東北虎,之前所受的折磨都不算什麼了,我感覺我的心要飛起來了。”
虎小七隨即高高一躍,從高石上跳下來,穩穩地落在地上,在林間快速地穿梭。
樹上的松鼠驚訝地看着我們,嘰嘰咕咕的叫着。
虎小七所經過的地方,雪地上面狐狸跑得飛快,樹上的紫貂也爬得高高的,驚恐不已。
跑了半個多小時,已經離石屋有十多裡地。
我拍拍虎小七,虎小七轉了身子,往回跑。
飈……一顆子彈打來,直接擊中了虎小七前面的一棵大樹。我和七七在虎背上面回頭看,沒看清楚是什麼人開槍,只看到密密的人頭,一隊人正追了過來。
我催促了虎小七往回跑,虎小七的動作很快,見路回走。
到了石屋下,我對虎小七道:“你躲起來,槍眼無情,打在你身上就不好了。”
隨即,我推開了石門,朝着金小賢滴滴地說了兩句,金小賢一跳而起,將步槍抓了兩把,一把丟給我,一把丟給七七。
虎王也飛快起身,將掛在石屋的硬弓給拿了下來,從木櫃裡拿出了箭筒,滿滿兩筒羽箭揹着身上,戴上了皮帽。
推開石屋的門,一陣凜冽的寒風吹來。
虎王在石屋面前叫喊了兩聲,山間也傳來了幾聲呼嘯,虎家族全部回來了。
金小賢動作嫺熟,步槍已經端了起來。
虎王道:“咱們就在石屋前面守着……這可能是鬍子來了……”
鬍子又稱綹子,就是土匪,當年東北王張作霖就是鬍子出身,我沒料到現在還有鬍子。
我疑惑道:“還有鬍子嗎?”
虎王說道:“這邊是中國和朝鮮、俄羅斯交錯的地方,三個國家的人都有,甚至還有外蒙古的流氓,合在一起盜獵,盜挖古墓,受人僱用,專門幹髒活。中國風聲緊,就往俄羅斯,俄羅斯風聲緊,他們就往中國來。當真是無惡不作,虎哥一家吃了他們不少苦。”
這麼一聽,這完全是一個國際犯罪團伙。
跨國作案,絕對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背毒的胡鐵和他們比起來,渣都不是了。
虎王粗壯的手握着硬功,他的臉上被寒風雕刻,凜冽之氣一度感染了我。
我心中嘆了一聲,虎王一把硬功,如何擋得住這一羣鬍子。
虎王道:“你們守着三個地方,我到屋頂上面去,記住了,不要輕易露身。”
遠處的嘈雜聲裡面,聽到了各種各樣的語言,朝鮮語,蒙語,東北話,還有俄語,加在一起,極其囂張,他們是乘坐雪地摩托,到了陡坡,才下地走路的。
這邊的山形陡峭,鬍子從山下四周圍了過來,他們很顯然是有備而來,必定和虎王有很深的仇恨。
金小賢選擇了一個很好的埋伏點,我和七七散開,我道:“七七,你要小心點,別讓子彈打中你了。”
七七很是關係地說道:“蕭郎,你也要當心。”
虎王上了石屋的房頂,指揮道:“東邊和西邊有人過來了,你們小心點。”
我伏在雪地上,端着步槍,推開槍栓,把雷子準備好了。
我之前用的多半是手槍,對於這種自動步槍,我估計打十發子彈就有九發脫靶了,而且步槍的後座力大,能不能打中人說不定,現在只能希望金小賢能夠以一敵十,擊退對手的進攻。
我的手心捏了冷汗,呼吸也急促。順着山谷中,果然是來了不少人,約莫是一支二十人的隊伍。
虎王拉着硬功,瞬間變成滿月了,一隻羽箭飛了出去,羽箭劃破了蒼穹,直接釘入鬍子面前的大石頭上。
虎王大聲喊道:“是雄霸天嗎?”
虎王一身獸皮,拉弓滿月,射箭入石,如果是冷兵器時代,必定是一個舉世無雙的大將了。
他在石屋上這麼一站,這麼一喊,隱隱有當代戰神的意味。
鬍子中間傳來一種怪怪腔調的回聲:“虎王,您老人家還沒有死。”
順着視線看去,一個刀條臉的漢子,帶着一頂帽子,帽子上畫着一個紅色的五角星,年紀約莫五十歲,一看就是那種極度狡猾的人。
但樣子似乎有些中俄混血的樣子,雄霸天這個名字,很有可能是自己取的。
雄霸天身邊的鬍子,都懂得藉助身邊的木材來保護自己。
他們的武器有幾把槍是黑紅交錯的ak47,ak47一連三發,突在身上基本沒有搶救的必要,是極其不仁道的武器,這種俄羅斯研究出來的步槍,如今裝備了世界不少的武裝力量。
還有是幾個拿着是m4a1卡賓槍,也是著名的槍支,殺傷力也不會。
他們的武器展示出他們是一隻裝備精良的隊伍,他們來這裡,或許不僅僅是爲了幾隻東北虎,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直升飛機沒有追來,而是聯繫了這一支跨國犯罪集團,勢必要把我和七七抓住。
該死的沈謝仙童!
和他們相必,胡鐵的幾把自動步槍,多是自己改造的,雖然殺傷力不弱,但是很容易出現卡殼的現象,遠距離交火,準度也不夠。
我悄悄地潛伏到金小賢身邊,指着雄霸天,問道:“能不能將他擊斃?”
擒賊擒王,將賊頭給幹掉了,後面也好收拾了。金小賢注意力高度集中,伸出大拇指在測量,調整方向,道:“遠……太遠……我在……觀察……風速……等等……”
虎王大笑道:“老夫是林中王者,爾等鼠輩不死,老夫又怎麼能死呢?”
雄霸天哈哈笑起來,道:“憑你手上的硬功,你覺得你的勝率有多大。”
虎王道:“長白山山神會保佑我的!”虎王的話帶有一股濃濃的悲傷之氣。
金小賢手上的扣動了步槍,咚……
一顆子彈飛了出去,穿過兩百米的距離,劃開了一道上劃的弧線,雄霸天啪地摔倒在地上。
我心中一喜,隨即神情一變,大喊:“可惜了。”雄霸天站了起來,一隻手捂着耳朵,半邊腦袋沾滿了鮮血。
金小賢這種神槍手,要是有一把狙擊步槍的話,簡直和瓦西里相比了,真是可惜,只打中耳朵,沒有打中腦袋。
雄霸天站起來,兩個手下上前將他擋住了。
雄霸天氣急敗壞,道:“給我上。”雄霸天單手一揮,兩邊的人影開始動彈了,鬍子的山林作戰經驗很足,交錯前行。
七七的步槍開了兩槍,正中其中兩個大腿,嗷嗷地叫着。
金小賢的槍法更狠更毒,直接放倒了兩個,子彈全部打在了致命的部位,當場斃命,地面的白雪都給染紅了。
我連開了兩槍,都放空了。
鬍子第一波的進攻只持續了兩分鐘就退了回去。
雄霸天喊道:“老頭子,居然請了幫手。”
虎王笑道:“我說過山神會眷戀我的。”
雄霸天道:“我也不跟你計較,有人花錢買兩個人的人頭。我原本想一併收拾你的。現在我等等,我們這邊也有高手來的。”
雄霸天沒有再讓手下進攻,而是將石屋給圍住了。
我問道:“媽個蛋,是謝家找你們的嗎?”
雄霸天道:“能賺點錢還是好的,我何必不賺呢?”
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續到下午快要天黑,鬍子搭起了帳篷,支起大鍋燉肉湯。
虎王從屋頂上面下來,道:“石屋後面是上山的路,何不邊打邊走,咱們上山去。”
“可是虎哥一家,豈不是要遭殃了,他們跑得雖然快,只要一出來,一梭子彈招呼過來,就完蛋了。”我擔憂地說道。
虎王沉思了片刻,沒有說話。
風吹來,我覺得虎王似乎一剎那之間老了。虎王找我要了一個雷子,道:“如果沒有辦法,我和虎哥一家一起死在這裡,絕對不讓半塊皮毛,半塊骨頭落在他們的手裡面……”
到了下午六點鐘,我們吃了食物,僵持還在繼續。
鬍子那邊來了幾個人,站出了一個人,大聲喊道:“蕭棋,你出來,宋先生不要你的性命……”
我將步槍端了起來,仔細看了過來。
喊話的那人,神情不振,落魄如狗,光線已經變暗了,但我還是認出了這人。
居然是在美國消失無影無蹤的王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