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面,四個人就各說的,加上原來的矛盾重重,局面比我想象之中的要複雜,畢竟宋世遺的實力不俗,忽然加入,很快地加大了郭壺公這邊的實力,而我成功的可能性又降低了。
氣氛很僵硬,我一腳踢在蟲老四的後腿腳肚,罵道:“你以前是郭老爺子的隨從,現在郭老爺子剛過世,屍骨未寒,你就要跪在這個狗東西面前,你對得起他的栽培之恩嗎?”
郭壺公要發飆,宋世遺伸手攔住了郭壺公,笑道:“蕭棋,你這話就很奇怪,郭維新之死和壺公有什麼關係,是心臟病發作而死,是老天長眼,讓壞人早死早投胎。”
宋世遺陰晴不定,性情毒辣,如今令他害怕的蕭天兵已經不在,這老東西非要飛上天不可。
他和郭壺公一起出現,那更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不過,因爲事情已經夠壞了,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既然已經發生了,那麼接下來一切照舊,把宋世遺和郭壺公一起收拾了。
不過,我必須先穩住宋世遺,讓他不要插手。我正想說話,哪知道刀玉蘭卻搶先了。
刀玉蘭沒有見過宋世遺,見着左手鐵鉤的宋世遺皮笑肉不笑很是瘮的慌,罵道:“你是什麼傢伙,我親家公死了,是不是有你參與的份。”
刀玉蘭直面說道,根本不給宋世遺面子。
宋世遺譏笑道:“哪裡來的鄉下婆子,沒有點見識,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在刀玉蘭的眼裡,只覺得世間最好的男子就是他亡夫祁漢年,和溫文儒雅學識淵博的祁漢年想必,這個自命不凡的宋世遺不過是一坨屎。
祁漢年都不嫌棄自己是鄉下婆子,這個宋世遺居然這麼說。
刀玉蘭頓時就火了,當即就要把罈子拿起來,直接砸過去,用自己的殺手鐗對付宋世遺。
我正刀玉蘭性子着急,沒想到還真的要怒了。
我連忙喊住刀玉蘭,喊道:“外婆,你不要着急,我們慢慢算帳,今天來不是爲了特立獨行自命不凡的屍爺,而是爲了郭壺公。”
我用“特立獨行自命不凡”其實是想告訴宋世遺,你好歹也算個人物,要真是龜縮在郭壺公的面前,那真是讓人看不起。
刀玉蘭不是沒有腦筋的人,明白我話的意思,退到一邊,緊緊地扣住蟲老四:“這個出賣主人的東西,我恨不得殺了,好讓破壺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郭壺公破口大罵:“刀玉蘭,我兒子終生站不起來,還不是因爲你這個鄉下婆子……”
我連忙再看一眼刀玉蘭,刀玉蘭哼了一聲,緊閉着嘴巴,忍着沒有發火,直接幹起來。
一切還是要按照計劃實施。
我上前,瞪大眼睛看着宋世遺,道:“屍爺,你是來這裡做客,我今日也不是來找你。再說,我們之間說到底也沒有深仇大恨。我來這裡是要和郭壺公談一談的,如果你要幫他的話,等下事情弄明白,再幫不遲。”
宋世遺道:“這纔是中聽的話。我當然是客人,不過我和壺公之間已經有了盟約,我暫且退到一邊。壺公,如果你有需要的話,就言語一聲,我不對付蕭棋,但是可以幫你對付那個老女人。”
宋世遺果然是智商很高之人,不主動得罪我,只等郭壺公有需求才上前,表明自己是礙於盟約才動手。
同時告訴郭壺公,自己不是不守盟約之人,只要有要求,必定會上前。
我心中暗暗想道,好狡猾的宋世遺,好狡猾的屍爺。
刀玉蘭當時就齜牙說道:“你再說一句,我就放蟲子咬你。”
宋世遺哈哈笑道:“這個脾氣和我一樣,不過我常常說,不要逼我發飆。老婆子,你今年多大年紀了。”
刀玉蘭罵道:“流氓。”
宋世遺哈哈大笑起來,弄得我有些弄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什麼了。
局面太亂了。
宋世遺雖然是個陰晴不定的人,但他說不對付我,還是說得出來做得到的。
我想,這肯定是和長白山我幫忙有一定關係。
不過,很奇怪,宋世遺和郭壺公爲什麼會走到一起,看來是有原因。
我聽了宋世遺的話,決定給郭壺公戴一頂高帽子。
我笑道:“壺公是天下少有的蟲師,是唯一一個得到第四家族所賜的銅壺之人,以他的身份,是不需要屍爺你的幫助。”
WWW▪тт kān▪¢〇
話說到這個份上,郭壺公如果說,屍爺,我需要你的幫助,想必面子是過期不去。
郭壺公笑道:“蕭棋,你說話誆我,不過你說得對,今日我若要屍爺幫助,將你放倒在地上,你肯定是不服。”
郭壺公說話的時候,我特意觀察了他的神情,他的動作,以及他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不出所料,他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沒有完全,就連說話都變得和平常一樣。
郭壺公目光精深,充滿了力量,一眼看過來,我都有點鎮不住。
此刻的郭壺公,和青銅門前被廢掉那絕望的郭壺公不一樣。
好像蝴蝶破繭重生,擁有了新的生命。
只是他的靈魂還是很骯髒,令人作嘔。
當然,這一切都是第四家族賜予郭壺公的。
我說道:“我沒有想到。我實在想不通,你這個老怪物是怎麼騙過判官,還讓他幫你治好了傷口。”
壺公呵呵一笑:“我根本不用騙判官,因爲我說的是實話,而判官是相信我的,因爲我是個好人,準確地說,我是個好蟲師。”
我“呸”地一聲,吐出一口唾沫,罵道:“你媽個好鬼,我問你,你要是好人,就不應該從青銅門裡面帶出一支毛毛怪,那東西根本就是害人東西。如果不是我,三亞那一回不知道死多少人。你還好意思說你是好人!”
郭壺公笑道:“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本來是個好人。”
郭壺公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一個人,我不由地想道,此刻,我恨不得上前給他一巴掌!
但是,我沒有上前。
我讓人自己接受這個老無賴的一切言語,淡淡說道:“郭壺公,你不覺得你臉皮厚嗎?”
郭壺公淡淡說道:“好壞不是你說得算的。爲這件事情咱們吵個不停,完全沒有必要。說吧,你來這裡是做什麼事情,告訴我。”
我道:“我來這裡原本只有一件事情,但現在多了一件事情。”
郭壺公玩味我話裡面的內容,說道:“噢,是嗎?”
我道:“這第一件事情,就要接回我的妻兒。”
郭壺公幾乎脫口而出,道:“不好意思,郭七七並沒有回到郭家,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郭七七已經不是郭家人,我郭家絕對沒有理由保護她,這是你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我不知道郭壺公話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郭七七沒有回來,那麼她會去哪裡呢?
這恰恰是我的擔憂。
因爲七七回到郭家的可能性有,但郭維新一死,我就覺得這個可能性幾乎爲零。
現在,七七的下落不明,的確令人擔憂。
我明白,心中擔憂是不能讓人看出來。
我朗聲說道:“這第二件事情,就是把你骨頭打碎。你這個樣子,簡直是噁心得要命,老子看的就是不爽。”
郭壺公並沒有生氣,他已經過了因爲兩句話就生氣的年代。
聽了罵人的話,全身又不會少一口肉,口袋裡面又不能少一分錢。
何必生氣。
蟲老四這個時候插嘴說道:“蕭棋,你要打上門,何苦把我也抓來呢。”
郭壺公道:“對了,老四,要回到郭家,你想好了沒有?我現在還少十個蟲人,你去蟲家喊人來。”
蟲老四臉上很猶豫,很掙扎,道:“當初我帶領族人脫離郭家,正是因爲不想成爲你們郭家的蟲罐子。但是,眼下情形危急,我的性命堪憂,你必須答應我,給我一筆優渥的資金,我可以答應迴歸。”
郭壺公呵呵笑道:“老四,你也知道獨立出去的不好了吧。沒錢,又被人威脅,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
蟲老四悽然一笑:“沒有後悔,我只是恨。”
蟲老四這麼一說,我也忍不住看了過去,沒有插嘴的打算。
郭壺公問道:“你恨什麼?”
蟲老四說道:“我只是後悔,在老爺子執掌郭氏脫離出去,卻要在你手上回來。我想,以後我們蟲家的日子會更難過。而我更痛心的是,我蟲家族人竟然還想着回到郭家,成爲被圈養的人,想着一個月能有點錢。我恨,我恨,我恨。”
蟲老四的一連說了三個好恨,表現得如此逼真,可是是發自他內心的表白,更是他對於族人愚笨不知的痛心。
郭壺公笑道:“沒有你想得那麼糟糕。我又不是魔鬼,怎麼會做出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事情。”
“你從來吃人是吐骨頭的。”我冷笑道。
這話依舊是不痛不癢,此刻,郭壺公依舊對我充滿了警戒,我根本沒有半點把我制服住郭壺公。
一旁的宋世遺雖說沒有半點反應,但是他左手變成鐵鉤子,我總覺得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好像透着一股邪性。
我期待蟲老四的隨機應變,但我不能給他太多的時間。
我久久沒有動手,後背心的汗水密密流動。
我說道:“郭壺公,我要你給我一個答案,我妻兒的出走和你有沒有關係,是不是你害死了郭維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