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牧野終於明白，這位劍閣前輩爲何當年就能那麼瘋狂的出天玄，往界外去。
這傢伙是個愛冒險的瘋子。
莫生華竟然膽大到連仙靈世界的主體星辰都要去劫掠。
不過，仙寶，劫掠仙靈星，韓牧野也喜歡啊！
如果仙靈星上真有能讓金丹快速化爲天境的手段，他也不會客氣。
飛舟掉頭轉向，急速而走。
虛空之中，那些見證的道祖們不知韓牧野準備去何處，只是神念探查跟蹤。
今日這一戰，這些見證道爭的道祖麪皮都掉一地，韓牧野以仙氣御使仙寶，直接將他們的力量排斥萬里。
之後的天尊強者出手，破壞道爭公平，可他們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此場面，道爭之地，他們也是威信全無了。
但對於他們這些活的夠久的道祖來說，面子不算什麼，最重要是裡子。
這一次的道爭，其中有天尊參與，並且還不止一位。
如此規模的道爭，他們能作爲其中見證，最終能獲得的好處，想想都讓人激動。
而且，他們可謂是立於不敗之地，不用親身參與道爭，只要維持好道爭的秩序就好。
哪怕這秩序隨時會被雙方打破。
“無盡天尊親自下場，這道爭，最終結果，難以預料啊……”一位道祖神念傳出低語，其中感慨萬千。
“那也要看對手是誰。”另一邊，也有道祖神念響起。
“是啊，上三天大宗，呵呵，這一戰勝負當真難料。”
……
韓牧野的飛舟不去管道祖們的交談，只是根據莫生華的指引，在虛空之中急速飛遁。
遇到仙靈世界的大軍時候，也毫不掩飾，直接衝撞過去。
在擊潰了孫有道所設的伏兵之後，仙靈一方已經沒有大軍集結應對。
這也是之前沒想到的。
孫有道爲引韓牧野他們來，故意敞開大門，然後關門打狗。
只是最終他自己成了落水狗，崩了門牙，反而伏兵殺散，四處空虛。
“到了。”
莫生華擡手，飛舟立時頓住。
一道道身影出現在甲板上。
這一路上，並無多少波折。
沿途連像樣的大戰都沒有。
尋一件仙寶，真的簡單到這等程度？
“此處？”公孫述看向前方，皺眉道：“此地看上去只是尋常死寂星辰，若是有仙寶，怕是早被發現了。”
仙寶有靈，按說也不會藏在死寂星辰之上纔對。
莫生華輕笑，伸手指向那星辰：“公孫啊，你看到的是星辰，我看到的，就是玄玉刀啊。”
他的話讓公孫述一愣。
秦蘇陽雙目眯起，輕聲道：“以一界大道養器，這手段，並非正道。”
以一界大道溫養仙寶，仙寶吸收天地之力，一界天道卻崩潰。
這等手段，確實不是靈脩正道所爲。
“誰說這玄玉刀是正道寶物？”莫生華笑一聲，雙目之中透出靈光：“斬肉身，滅神魂，這仙寶，該是魔寶纔對。”
“仙靈世界魔道傳承，魔無懈只得三分，剩下七分，其實都在這玄玉刀上。”
“你們想好，這刀出則見血，要不要收取，看你們。”莫生華說完，往後面船舷上一靠。
飛舟甲板上，衆人對視一眼，然後都將目光落在韓牧野身上。
要不要收刀，到底還是看韓相的意思。
韓牧野面色不變，淡淡道：“器爲仙寶，用之道則道，用之魔則魔。”
“既然來了當然要收。”
聽到他的話，莫生華哈哈大笑道：“文墨聲讓你繼承天玄相位是對的，你小子可不像他那般迂腐。”
說完，他身形一動，飛身而起，直衝前方星辰。
“玄玉，你聽到了吧？”
“我幫你選的主人如何？”
“倉啷——”
回答莫生華的是一道刀光。
莫生華哈哈笑着，身形急退。
韓牧野雙目眯起，身上氣血凝實，飛身而上。
他身上有霸下虛影浮現。
“轟——”
一拳擊出，與刀光相撞，天地震動，千里之內靈光涌動。
刀光與拳影交錯，兩種不同的力量混雜，讓周圍的靈氣化爲凌亂。
星辰之上，有震鳴之聲傳來。
莫生華立在船頭，瞪大眼睛：“艹，這麼簡單就屈服了？老子當年可是來戰了百年都沒摸到刀柄啊。”
虛空之中，韓牧野靜立不動，開口道：“剛纔莫前輩說錯了。”
“我並不是要做你的主人。”
“我要的仙寶，是能自主攻殺，能被我天玄所有人驅使。”
一件仙寶，讓所有人驅使？
後方的莫生華一愣。
仙寶就是仙寶，仙寶就該是有自己的驕傲。
讓所有人驅使，這不是對仙寶的侮辱嗎？
果然，韓牧野話音落下，星辰之上刀光大作。
一柄萬丈血光長刀直接橫空而下。
韓牧野擡手握拳，沉聲低喝：“我來不是跟你商量。”
拳影化爲長龍，一個呼嘯，直接將那刀光裹住。
“嗡——”
長刀震鳴，卻似乎掙脫不開龍影。
那長龍之中，有一絲絲的仙氣流轉。
雖然說不準韓牧野用仙氣，可他又沒有拿仙氣對敵，他是收取寶物。
如果爲這事那些天尊都要下場，那還不如都來，直接出手將天玄一方滅掉算了。
韓牧野知道，天玄背後，定然也有天尊，除了自己所尋的無盡天尊，在上三天，必然還是有天尊支持的。
只是天玄道祖背後的天尊，應該是處於弱勢一方，否則不會讓天玄道祖拼死一戰，置之死地。
看似淡薄的龍影將長刀裹住，其中仙氣滲透入刀身，讓長刀震鳴。
“我可以答應你，每百年給你一道仙氣。”
韓牧野的聲音和緩了一些。
長刀停住震顫，片刻之後，所有的血影消散，化爲一柄五尺長的戰刀。
這刀刀柄長兩尺，刀刃三尺，厚背寬刃，刀鋒森寒，其上有道道的金色暗紋。
“這就是玄玉刀啊……”莫生華看着刀身，口中喃喃低語。
雙目注視刀身，他能感覺到其中攻殺神魂的力量。
這刀對於修爲不到的修行者來說，就是絕世兇器。
韓牧野擡手一引，長刀橫在飛舟之前。
“走吧，去仙靈星。”
操控飛舟的林深等人點頭，飛舟飛遁而走，化爲一條直線，穿虛空往仙靈星直接去。
這一刻，虛空之外的那些道祖已經無語。
“當初時候，這韓相就是大道之子吧？”
一道蒼老聲音響起。
韓牧野一直被天玄大道所鍾，各種機緣不斷。
可那是天玄大道，此時他們所在位置是仙靈世界啊。
何況，仙寶這等重寶，一直都是有緣者得之。
出手煉製一件仙寶，神庭寶庫得一件仙寶，現在，更是直接收服一件。
三件仙寶在手，世間誰能有這等的機緣？
便是上三天大宗，也沒有哪家大能手掌三件仙寶吧？
“哎，可惜他不是生在上三天，而且身陷道爭。”有人低聲感嘆。
這等人物如果是在上三天，恐怕已經是一方大勢力嫡傳，重點培養的對象了。
千年之後，或許就是上三天中舉足輕重人物。
可落在道爭之地，百年道爭結束之前，他都沒有機會成長多少。
便是道爭大勝，他當真就有足夠機會嗎？
有些事情，出生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天玄韓相也是果決，真的去截殺仙靈星。”一道沉穩聲音傳來，帶着一絲驚訝。
在這些道祖可以清晰看出，韓牧野他們的飛舟直線前行，目標就是仙靈星。
一界主星，其中隱藏力量之強，外人誰都無法猜測。
就像天玄世界，哪怕是聖人到來，也不敢直接降臨。
作爲文墨聲的成道之地，就算文墨聲不在天玄，也能控制天玄大道壓制。
“仙靈聖人被文墨聲和陳慶之拖在虛空，這一局，還真有可能被偷家。”有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其他道祖也是輕笑，饒有興趣的看着。
作爲道爭見證者，他們旁觀，看的更清晰。
天玄韓相，給他們帶來了更多的驚喜和樂趣。
高高在上的道祖強者面前，未成道祖，未得大道之人，只能給他們帶來些樂趣罷了。
見證道爭，也就是觀一場盛大的紛爭。
沒有多少人會真的陷在其中。
“轟——”
一座軍陣被仙舟直接撞開。
仙舟之前，手持長劍的墨淵緩緩回身。
他身上，無盡的劍光相互交錯。
“這就是萬劍歸宗？”莫生華面色鄭重，點頭道：“我九玄山上弟子，能創出這等劍道，確實不錯。”
不只是莫生華，其他劍道大修也是神色肅穆。
墨淵這是以劍道會友，這一劍展現出的力量，是他們所不曾見識過的。
“世間修行者到底是平凡者多。”許慎轉頭看向身邊衆人，忽然一笑道：“不過諸位道友都沒有這般煩憂。”
在場之人，誰不是劍道天賦逆天？
能被韓相選出，襲擊仙靈的劍修，都是一界翹楚。
“前輩，其實我們的天賦都只是普通。”立在甲板前方的鄧純罡擡頭，低聲說道。
他身側，林深，江寒等人都是點頭。
或許，他們曾經覺得自己的劍道天賦不凡。
可見識過韓牧野的天賦之後，都已經沒有了那般傲氣。
世間修行，誰的天賦能比得上韓牧野？
聽到鄧純罡的話，許慎不覺將目光投向韓牧野。
莫名的，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韓牧野。
“咳咳，其實，我的天賦也一般。”韓牧野輕咳一聲，看向遠處：“當初，我修萬劍歸宗時候，墨師也是百般教導才成的。”
百般教導。
墨淵不由嘴角一抽。
當初要不是韓牧野點醒，又送一道劍意，他墨淵壽元盡了也創不出真正的萬劍歸宗。
沒有這一式萬劍歸宗，他墨淵就不會有橫行東海的傲骨。
世間修行者就是如此，沒有過人的手段，你只能成爲平凡人。
唯有潛心苦修，一飛沖天，脫離平凡，才能站得高看得遠，心中自有傲氣生。
“嗡——”
虛空之中，有轟鳴之聲傳來。
無數靈光虛影撞向飛舟。
此地已經能看到遠處的仙靈星，仙靈世界也反應過來，全力阻擋韓牧野他們前往仙靈星。
自殺式的阻敵，從一日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不用韓牧野開口，趙明舒和錢程遠已經飛身而起，手中劍光揮灑。
半聖大修，劍道成聖，這等強者，劍光之盛，將前方千里之地斬空。
“錢道友的劍術確實進步很大。”公孫述看着錢程遠手中劍光，低聲開口。
當初他和錢程遠是交手過的，那一戰最終也就是不勝不負。
但那時候他是留手了。
今日見錢程遠的劍術，修爲已經大進。
韓牧野面帶微笑。
一位大劍修，連着兩次跟他出徵界外，不管是所得寶物還是經歷，如果還不能修爲戰力大進的話，那就沒有資格與他同行了。
飛舟前行，不管是什麼樣的阻擋都被殺散。
天境自爆，百萬大軍集結，還是化神半聖大修襲殺，都擋不住飛舟上的劍道大修，也擋不住那一柄擅長殺戮的玄玉刀。
離仙靈星十萬裡時候，前方天境與半聖強者在五位聖人帶領之下，擋住飛舟。
雖然這五位聖人不是仙靈世界成道的聖人，戰力修爲稍遜一籌，可也是聖人。
但這五位聖人，擋不住飛舟上衆人齊力御使的玄玉刀一刀。
理論上來說，仙寶該是大能以仙氣御使才能發揮其最強的力量。
飛舟上衆人的力量聚合，只能發揮這刀力量的六成。
六成，夠了。
五位聖人避走，數位半聖傷重，其他天境死傷一片。
玄玉刀吸收血氣，刀身越發的光亮。
“玄玉刀，此刀當年該是魔道至寶，血玉刀吧？”虛空之中有道祖低語。
“當初的血玉刀被帶到源天界域，後來不知所蹤，原來在此。”
“看來仙靈世界與天玄世界是有關聯的。”
虛空中，各種神念交流，都看着那柄長刀縱橫。
“轟——”
萬丈刀光轟下，十萬裡虛空被斬開。
韓牧野身形立在虛空，擡手一揮，飛舟上衆人飛遁而走，直衝仙靈星。
作爲天玄國相，韓牧野是不會落在仙靈星的。
他若是入仙靈星，仙靈星的天道拼着自爆也會將他留下。
這是大道力量侵襲，沒有道理可講。
就如仙靈世界那幾位聖人不會直接突入天玄世界一樣。
“孫玉茹，跟老子走吧，你爹鎮不住場子了。”莫生華的囂張聲音在虛空之中迴盪。
“怎麼樣，老子現在是不是腳踏七彩祥雲，身穿金甲來迎娶你？”
“你看這仙靈星上，誰敢攔我——”
“孽畜，貧僧來取你性命！”一聲暴喝，一位身穿大紅袈裟的龐大和尚衝向莫生華。
－－－－－－題外話－－－－－－
下午有事，不能保證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