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霸刀耍了幾下,李青雲問他做什麼,他便將霸刀遞給李青雲。
李青雲接過沉重的霸刀,觀察了片刻,沒有發現,疑惑的看向戚長征。
戚長征道:“師叔感受不出來,我卻能感受得到,這柄霸刀沉了一些,刀身也增長了些許,肉眼不可分辨,但我使用霸刀多年,入手便能感受得出。”
李青雲再次打量霸刀,搖了搖頭,“我對霸刀不熟,感受不出來,你想說什麼?”
戚長征道:“我懷疑那座褐色的山峰融入了霸刀,或是說進入了霸刀刀域之內。”
李青雲將霸刀還給他,說道:“那你還等什麼,還不進刀域看看。”
戚長征苦笑道:“我也想進去啊,師叔你不知道,這霸刀刀域哪是說進就進的,我已經闖過了十倍、二十倍、四十倍、八十倍的精神力場,這要是再進入霸刀就要闖那一百六十倍的精神力場,師叔,你已經化嬰,能承受多大比例的精神力場?”
李青雲面色已是大變,難以置信的望着戚長征,末了面色一黑,道:“你非常人,誰能與你相比,你師叔我方化嬰不久,最多也就能承受三十倍的精神力場域……
怪不得,你這小子非人,曲巖曲元老三千多年前能成爲包括融元境在內無敵的存在,估摸着也就是這個原因,八十倍精神力場,難以想象,融元上境巔峰的大修士,能承受的精神力場域估摸着也就是這樣了。
那曲元老當年隕落,可就是闖這一百六十倍的精神力場?”
戚長征點點頭,說道:“可不就是沒能闖過方纔隕落,曲大哥昔年已是化嬰巔峰修爲尚且闖不過去,我這還未結丹的小修士去闖可不就是在找死。”
李青雲聽聞戚長征說起結丹,像是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隨即便是一聲長嘆。
戚長征見他如此,也是想到自身識海內的元丹,也是一聲長嘆。
兩人再次陷入相對無言的狀況,許久,李青雲問他:“可回松鶴觀?”
戚長征想了想,點頭道:“先回松鶴觀,我要見曲大哥一面……”點上支菸,接着說道:“師叔,這妖族入侵,觀主親自前去青州城,你可知曉?”
李青雲沉默片刻,道:“你是聽俞元老說的吧,我離開松鶴觀前,觀主已有此意,應當是在我前去壑谷之後的事,你既然聽聞俞元老說了,當是已經成行,這麼長時間過去,也應當有了結果,不過要回到松鶴觀方能知曉。”
二人不再多話,返回松鶴觀的途中便各自修煉。
且不談戚長征返回松鶴觀去見曲巖,那日戚長征離開湯口鎮之後,時間過去了一個多月,方君喬裝改扮前去永健酒樓尋莊小蝶。
他也是無奈,如今的青雲國周邊村鎮已納入道門掌控,他自進入琅琊府便被迫佛門弟子裝束,現在前往湯口鎮反而要掩飾行藏,這不能不說是造化弄人。
他來到湯口鎮,稍一打聽便明瞭永健酒樓的所在,心裡也是爲戚長征的能耐歎服。
他打聽之人只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聽他打聽永健酒樓所在,當即口若懸河,將永健酒樓開張之日的盛況道出,隨即便是長篇大論,都是說永健酒樓怎麼怎麼紅火,那少掌櫃怎麼怎麼美貌,上下酒樓從不走樓梯之類的話,還提及戚少爺花了七千兩宴請整個湯口鎮的鎮民。
話裡話外都在爲永健酒樓的偌大名聲自豪,好似那永健酒樓是他家開設的一般。
方君不知道,自永健酒樓開張之後,陸續有着慕名而來的外地人,先是周邊村鎮的鎮民前來,爾後便有青州城的達官貴人前來。
湯口鎮的鎮民經常會遇見外地人詢問永健酒樓的所在,時間長了,也是爲湯口鎮有這一家好大名聲的永健酒樓感到自豪,每當有外地人詢問,便當成自家的酒樓般介紹,鎮民淳樸,可不就是與有榮焉。
方君之前只是感慨戚長征能折騰,但是經過一系列的事情之後,他產生了一個想法,這個想法將改變他的一生。
熱心的鎮民不僅長話連篇的介紹永健酒樓,末了還親自帶着他前往,直將他帶到永健酒樓門前,方纔離去,那真是太熱情了。
方君進入永健酒樓,就看見一樓客滿,杯來換盞的好不熱鬧,回頭看了看斜掛的日頭,這還不到午時就已客滿,也是搖頭感嘆。
走了幾步便被攔了下來,小二倒是客氣,連聲道歉,說是一二三樓的酒客爆滿,要請他在門口排隊等候。
方君進來之時,確實看見那一條長長的隊伍,還爲此感到奇怪,聽小二這麼一說,方知都是等待進食的酒客,更是咋舌不已。猶豫着是否到門口等候,便看見一樓櫃檯內給酒客結賬的王得寶,笑對小二說找人,便向着王得寶而去。
王得寶與他是舊識,相互之間雖沒有交情可言,但知道方君與戚長征關係不錯,聽說方君是來找莊小蝶,雖好奇卻不敢多問。
現在的王得寶不像從前那般不懂事,莫說是戚長征了,就是面對莊小蝶也是言聽計從,尊重得很,當下便帶着方君去往三樓。
莊小蝶沒見過方君,王得寶也不敢在大庭廣衆說些什麼,只輕聲道:“這位客人從青州城而來,是戚少的朋友。”
莊小蝶一聽就明白了方君的來意,內心激動了起來,酒樓非談話之地,便帶着方君前往莊家老宅。
老宅距離酒樓不遠,也就一刻鐘的路程。
到了莊家老宅,方君就驚悚了,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兩道神識在他接近之時就已覆蓋他身。
他的境界雖有聚元境,但是想要感應到神識的查探原是不能,他能察覺到兩道神識的探測,當是對方有意爲之,換句話說,是對方想讓他知道他才能知道,不排除立威與震懾的原因。
方君止步,戒備不前,莊小蝶笑道:“勿驚,長征兩位朋友。”說着便打開院門,領着方君進入其中。
方君擦去額頭的冷汗,方踏入院門卻是看見二蛋與古天行在爭鬥,雙方你來我往竟是不相上下。
當即又是一驚,二蛋他見過,在戚長征第一次返回琅琊府之時就已見過,未打過交道,卻是知曉當時二蛋境界還不如他。
古天行他也相識,還曾在彭山的陪同下與之敘過話,知道他是松鶴觀水峰的大師兄,境界要比他高得多了,就是爲人太過傲慢,他不願與之接觸。
此時見到那傻乎乎的二蛋竟是能與古天行爭鬥且不分上下,這就不免大吃一驚。
古天行也是水行修士,所施展的符籙術比他掌握的還要高端,還要純熟得多,威力也要大上許多,而古天行與二蛋相爭,卻是難以奈何如拼命三郎的二蛋,判斷不出如今二蛋的境界,只是看見那迅捷的刀芒、兇悍的氣勢,讓方君也是自感非其敵手。
心裡震驚着二蛋的進度神速,就見一位中年道人走了過來,與莊小蝶打了聲招呼,便上下打量於他。
方君哪裡敢失了禮數去,估摸着這位看上去與他在仙元觀的爺爺一般和善的中年道人,應當就是那兩位大修士之一,連忙施禮問安。
對方說自己是秦煌,問他前來何事,莊小蝶代他回答了這個問題,他自己也補充了幾句,說是戚長征交代他查探劉家七兄弟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那叫秦煌的修士頓時熱情起來,招呼了另一位看上去很是兇惡的中年道士,一同將他迎入廳中。
交代了劉家七兄弟的去處,莊小蝶很誠懇的向他道謝,還邀請他在這住上幾日。
方君來前本打算將消息傳遞給莊小蝶便回返青州城,但是接連的衝擊讓他選擇了多留幾日,他想與二蛋好生談談,問問他這修爲爲何能增長得這般快捷。
幾日的相處,他驚訝的發現古天行好似不再傲慢,有時候還會主動的與他打招呼,他感到奇怪,古天行性格的轉變不知是何原因,卻也會問他一些關於修煉的問題,古天行也是一一作答,方君便對他印象大好起來。
二蛋就不用說了,他早已知道方君是戚長征的朋友,與方君無話不談,將這些年跟着戚長征歷練的事情如數相告,方君側目,連連感嘆。
有趣的是,古天行也在一旁聽着,好似第一次聽聞二蛋說起戚長征的事情一般,這不免讓方君感到奇怪。
在莊家老宅停留了數日,方君受益匪淺,古天行的傳授有所保留,他能判斷出來,但是同是修煉水行的秦煌卻是大方的很,只要方君問起,便也會將修煉經驗告之,也沒有隱瞞自己是散修的身份。
方君之前也與其他的自認正統修士一般,對散修抱着輕視的態度,但是與秦煌幾番長談之後,態度頓時改變。
散修修煉艱難,一切所需都要依靠自己,這其中的經歷就讓方君歎爲觀止。更何況能憑藉自身努力修煉到融元境的散修鳳毛麟角,經歷的生死以及走過的修煉彎路都對方君有着莫大的啓發,多日之後方纔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