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長征的騎術一般,僅限於熟練,自然無法與以馬爲主要交通工具的這個世界的人相比,根本就追不上二人,就連華軒軒也是後來居上,趕超了他,索性放慢馬速,溜溜達達的騎行。
方君的表現他看在眼裡,偶爾的放縱才符合他這個年齡該有的舉動,他也不希望要培養的隊長是迂腐的衛道士。
方君在獄樓關押了半年多,在琅琊府又飽受他的欺凌,心裡必然堆積着諸多怨氣,能通過一場賽馬就將怨氣發泄出來,這說明方君自我調節的能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大棒加胡蘿蔔的方式,戚長征運用的十分純熟,方君受到的打擊已經夠多了,也到了給點甜頭的時候。
甜頭無外乎就是修煉功法和修煉資源,戚長征原本打算讓方君等人都鍛體,但是知道妖丹的珍貴之後,就捨不得了,鍛體資源只供應方君一人足矣。
空間指環內還留有幾冊道門功法,了塵收藏的功法應該不差。
再有就是用妖丹換取中品靈石,中品靈石蘊含的靈氣可以供任何屬性的修士修煉之用,還能在戰鬥過程中,不分屬性的轉換靈氣爲元氣,快速補充消耗。
自己的境界處在元氣上境,修煉暫時用不上中品靈石,但猿青山和華軒軒都需要,還可作爲甜頭給方君等人發放,缺少丹藥的情況下,用中品靈石修煉也是一條捷徑。
只是自己沒有換取靈石的路子,也不方便親自出面。
圓融的路子不能走,雖然他喜歡跟貪財的人打交道,但先前巴結圓真之時,已經在圓融面前表現出沒有多餘的妖丹。
便宜大師兄本能的路子可以走,了塵關門弟子的身份要用起來,了塵不在,本能大師兄就要擔負起師尊的責任,好好培養他這個小師弟。
想到要有大把的中品靈石入賬,戚長征笑得很滿足。
遠遠的看見猿青山與方君你追我趕,向着樹林的方向跑馬,吆喝一聲,縱馬追了上去。
“先到林子的算贏。”猿青山大喊道。
方君見是猿青山追上來,回頭見落後很遠的戚長征,心中暢快,躍回馬鞍,喝道:“怕你不成!”
你追我趕的奔馳,遠遠的看見樹林里人影晃動,猿青山並沒有減速的意思,他也不去理會。
“來者何人?”樹林中衝出十餘騎金甲護衛,當先一騎人高馬大,黃金甲外罩殷紅披風,頭盔頂着一根三尺紅雀翎,威風凜凜。
“前鋒營統領尉遲戰在此,速速止步!”
尉遲戰大喝聲中,身後十餘騎紛紛下馬,弓箭在手,彎弓蓄勢。“是尉遲戰,停下!”猿青山勒停了馬,叫住方君。
“怎麼,堂堂佛爺也會畏懼一位統領?”方君譏笑道。
“不是畏懼,是尊重。”猿青山在馬上合十爲禮,宣了聲佛號:“西山創世佛!琅琊府猿青山有禮了。”
“哼!”尉遲戰冷哼,隨意的拱了拱手,道:“佛爺可知這是何處?”
“統領大人見諒,新收入門中的弟子不懂事,誤闖皇室獵場,小僧追趕到此,就是領人離開。”
尉遲戰身側一位將士輕聲道:“大人,他們明明是在賽馬,無視我皇室威嚴,請大人下令!”
尉遲戰冷冷的望着猿青山,這幫禍亂百姓,橫行霸道的佛爺,他早看不順眼了,暗地裡沒少收拾他們。
若是對方不聽勸阻,他定會下令誅殺,但是對方以禮相待,雖說是明擺着的謊言,但也能看出對方不像其他的佛爺囂張跋扈,至少會爲自己的行爲找藉口。他也要顧忌虎咆寺的威懾,不能在明面上下殺手。
青州城並非表面上平靜。
虎咆寺對青雲國的掌控也不如強盛時期的松鶴觀。
不說外圍村鎮還處在爭奪之中,就連青雲國國都青州城內,也有着不少親善松鶴觀的勢力存在,尉遲戰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祖輩就是松鶴觀修士,到他父輩這一代沒有修道天賦,入朝爲官。
松鶴觀沒落之後,青州城的大小勢力多數傾向虎咆寺, 尉遲家族明裡歸順,暗地裡依舊與松鶴觀互通。
青州城中也有不少的家族與尉遲家族一般,依舊親善松鶴觀。
朝中的文武百官,文官陣營幾乎盡數倒向虎咆寺。武官陣營較爲特殊,松鶴觀掌控青雲國曆史悠久,幾乎大多數武官都是松鶴觀修士的後人,但在松鶴觀退出青雲國的歷史舞臺,這些修士的後人大多投入虎咆寺的懷抱,只有少數武官堅守祖訓。
大勢所趨,暫時隱忍。
尉遲戰揮了揮手,身側將士面色一黯,無奈的低垂弓箭。
“放箭!”就在這時,樹林裡忽然傳出一道聲音。
尉遲戰高舉手臂,身側將士面露喜色,長弓立時指向猿青山,十餘位金甲將士也在同一時間舉起弓箭,就待發射。
“且慢!”又有一道聲音從樹林內傳出。
第二道聲音的主人是一位中年僧人,中年僧人面露不忿,一閃即逝,恭敬的道:“太子殿下息怒,琅琊府的戚長征與猿青山都是我師尊新收的弟子,他們纔來青州城,並不知曉皇室規矩,冒犯了太子殿下,我代兩位小師弟向太子賠罪。”
沒有迴應的聲音傳出,只見一位身穿杏黃蟒袍,腰束大革帶的清秀青年走出樹林,身側跟隨着一位中年道人,那位說話的中年僧人隨後走出。
隨着三人走出樹林,上百位金甲將士騎着金甲戰馬出現在四周,刀劍出鞘,殺氣騰騰。
中年僧人快走幾步,追上清秀青年,略顯焦急的道:“太子殿下……”
清秀的太子殿下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中年僧人也不敢再勸,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子身後。
尉遲戰舉起手臂之時,華軒軒正巧趕到,見到金甲將士高舉的弓箭,慌忙跳下馬背,躲到馬匹身後。
太子殿下伸手指向華軒軒,兩名金甲將士越衆而出,衝向華軒軒。
猿青山預行阻止,中年僧人喝道:“師弟莫妄動,此乃當朝太子殿下,速速拜見。”
中年道人也在此時開口勸說:“太子殿下,幾個少年不懂事,誤闖獵場,冒犯殿下,還望殿下看在師兄的臉面上,饒過他們這一回。”
“好大的來頭,一個代表國師,一個代表丹王,我區區太子豈敢放肆。”太子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尉遲戰怒喝:“衝撞太子,罪該萬死,拿下三人,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喏!”
轟然聲中,一羣金甲將士蜂擁上前,刀劍相向。
“太子息怒,貧道絕無此意……”
太子揮了揮手,打斷了中年道人。
“太子殿下,貧僧也不是這個意思,只因……”
“本心禪師……”太子也打斷了中年僧人,笑望中年道人,“上官仙師,本宮只是想見一見作出‘水調歌頭’的華軒軒而已,你們緊張什麼?”
一僧一道面面相覷,無言以對。
本心禪師是國師了塵安排在太子身邊的貼身護衛,他與本能都是了塵的弟子,本能是了塵的大弟子,本心是二弟子。
太子殿下性情怪異,比小公主的古靈精怪還要難伺候,師兄弟二人經常會在一起議論這些皇親,也不知道這些受寵的太子、公主,是不滿虎咆寺的佛威壓在皇權之上,還是因爲天生叛逆,讓他們這些修佛有成的禪師經常感到頭疼。
上官仙師就是戚長征初次見到端木高義,那位跟在他身旁的中年道人。
中年道人上官瑾是端木高義的師弟,也是出身松鶴觀木峰丹宗,乃是僅次於端木高義的半步丹師。他已經能夠煉製出兩種四階丹藥,距離丹師只差一種四階丹藥,相當於半隻腳邁過四階丹師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