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國帝都城。
在這段時間裡,某軍政高官的圈層內,幾乎,僅是於一夜之間,就被一種新出的茶葉,——名爲“綠珀”的野山茶,掀起了一股熱潮。
之後的幾天裡,隨着消息地迅速擴散,整個帝都城內,則被這種“綠珀”新茶,攪擾的有些四方雲動。
帝都城,被喻爲是天子腳下。城內世家林立,五方雜處,高官顯貴更是不計其數。
那麼,一道新出產的茶葉,究竟有着何等玄妙,纔會於此巔峰、鼎盛之地,造成如此之現象呢?
其實,事情的起因並不複雜,相反,還非常得簡單。這種叫做“綠珀”的新茶,首先,傳自於東城徐家,——帝都五大頂級世家之一。
並且,這種新茶葉,以“綠珀”爲之命名,則出自徐老爺子之口。
徐老爺子大名徐煜東,出身於書香門第。他在年輕之時,就素有“鬥才”之譽。戰爭年代裡,更成爲威震敵膽的“儒帥”。現在,他則位居天朝國的高層,同時,也是徐家的家主。
徐老爺子年逾古稀。此刻,他靜靜地坐在書房裡,身心有些疲累。
今天上午,內參傳來三份機要文件,均關係着國防地建設,以及,綜合國力地發展。
徐老爺子戴着老花鏡,逐一仔細地閱讀完畢,又經過深入地思考之後,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並且,提筆予以了批示。
徐老爺子做完這些事情,他就感到一陣得疲憊。
唉!歲月不饒人啊!現在的自己,早已不是戰爭年代裡,那個運籌帷幄、指揮若定,關鍵時刻亦能身先士卒、龍精虎猛,一把戰刀左劈右砍,殺敵毫不手軟的“儒帥”了。
徐老爺子正於沉思之際,房外輕輕地敲門聲響,打斷了他的心緒。警衛進來通報說,小公子來看他了。
徐煜東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進來。徐老爺子略調神態,他對於自家的這個長孫,還算是較爲滿意。
畢竟,在整個天朝國內,衆多世家的三代弟子中,徐煜東聽聞,或者,親眼見到過之人,並不在少數。
或許,徐家家風較爲嚴謹;也或許,徐煜東很注重言傳身教。老爺子能夠感覺到,徐家的這個長孫,相比其他家族的子弟,並沒有那麼得淫奢、紈絝,同時,更少有不良的傳聞。
除此之外,徐老爺子也較欣慰,自己的這個長孫,於日常的爲人處事中,很注重自身的言行,並且,能夠做到潔身自好。
另外,孫子身上的那種氣質,——淡淡的儒雅清韻,頗具自己當年之風範。
徐老爺子稍顯不足。或許,現在處於和平時期,遠離了那個戰火紛飛、出生入死的動盪年代,孫子出生於這種環境裡,面對的是安居樂業、歌舞昇平之景。
因此,他那儒雅的性子中,欠缺了幾許磨礪,更偏向於柔弱之勢。
老爺子有些遺憾:當年,自己身上那種殺伐果決、視敵人如無物的氣魄,在這個長孫的身上,幾乎,很難見到一絲。
徐老爺子心中微嘆。他看着緩步走進書房,繩趨尺步之中,略帶着幾分拘謹的孫子,心裡暗暗的自我安慰:或許,自己身爲徐家之主,懷惴着家族長盛不衰,一代更比一代強的信念,纔會在面對下一代時,期望更高,也更爲苛求吧!
徐煜東於斯須之間,腦中閃過這些個念頭。這時,他就聽孫子說道:“爺爺好。今天,我過來見您,沒有打擾到您吧?”
徐煜東微露一絲笑容,他和藹地說道:“還好。哦,我聽人說,你這兩天去了趟中省,還受了點兒傷。現在感覺如何?身體好了嗎?”
徐遠達恭聲回道:“爺爺,我確實受了一點小傷。不過,當時,朋友就給治好了。現在,我感覺很好,比受傷之前還要好。”
徐老爺子微微地點頭,他緩聲說道:“那樣就好。現在,你日常在做些什麼?下一階段,你又有什麼想法,或者,胸中有哪些計劃呢?”
似乎,徐遠達早有準備,他頗具信心地說道:“爺爺,現階段,我正在給二叔做助手。二叔曾說過,如果,遇到合適的時機,會安排我去基層任職,做一些較實際的工作。”
徐老爺子的右手,在他座椅的扶手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同時,他頷首認同道:“你二叔的這個想法,我很贊成啊!能安排你去基層任職,做點基礎、務實性的工作,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都有此意。”
老爺子略顯微吟之態,隨即,他諄諄地說道:“你去到基層之後,要能真正地俯下身子,踵武前賢,行那投醪撫寒之舉,以造福一方黎民爲己任,爭做有腳陽春之官吏。”
徐煜東看着徐遠達,語重心長地說道:“這樣,你的未來之路,也會走得更爲順暢,也更有前景!”
老爺子語氣間歇,他進一步地點撥道:“如果,你去到基層之後,遇有不解、難懂之處,多向你二叔請教請教。他在民生民事這方面,比我更富有經驗。”
徐遠達認真地聆聽,並且,連連地點頭道:“好的。爺爺此番地教導,我必定會謹記於心,也會經常去煩擾二叔,多多地向他請教。”
徐遠達說完之後,略顯出一絲猶豫之色。稍頃,他雙目蘊含關心之色,望向一臉疲態的老爺子,真情流露地說道:“爺爺,這一次,我去中省之時,新認識了一個朋友……”
徐遠達語氣更摯,他說道:“這個朋友人很不錯,他送給我一點野山茶,我覺得特別好!今天,就帶了一些過來,想讓您也品嚐一下,略盡我的一份孝心。”
徐煜東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不動聲色。然而,他的內心之中,卻微微的有些意外。因爲,徐煜東對於這個長孫,大體還是知曉其性格。
老爺子能夠察覺到,孫子所說的這個“朋友”,應該是他真心認可的,或者,與對方屬於鍼芥相投,關係很純粹、很誠摯的那類朋友。而不是一種泛泛的稱謂,或者,世俗大衆的客套叫法。
當然,更不是藉着“朋友”的名義,向徐家討好、獻媚之輩。或者,想要靠攏、接近徐家,以借徐家的這棵大樹,尋求庇護、謀利取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