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以大面山爲主峰,共有三十六峰,峰峰奇幽,奇峰突兀,在位於三十六峰中有一個叫做金鞭巖的地方,絕壁cha雲天,高約百丈,橫亙十里,在那百丈峭壁上有很多天然形成的山洞,其中一個,洞中的空間雖然很大,從外面卻是看不大出來這裡也是一個山洞,但它裡面卻有一個長髮過腰,長像俊美的年輕人盤坐其中,兩手分正反抱于丹田氣海之前,周圍還均勻地散落着一些腐蝕了的粗布碎片,從盤坐在那裡的人全身赤祼,不難看出,這些布料碎片應該是他以前穿的衣服上的,他就那麼盤坐在那裡,也不知道他這樣坐了多久,是一天?一年?還是更久?竟然連衣服的布料都被歲月腐蝕了,如果此時有人去探一探的話,定會嚇個一大跳,因爲他有心跳卻沒有呼吸。
羅修深吸一口氣,緩緩收功。他生於宋太宗太平興國八年,但具體是何月日,他自己不知道,因爲他是個孤兒,師父從官道旁的草叢中撿到他時,才幾個月大一點,正嗷嗷待哺,也正是因爲他餓了,師父才尋着草叢裡的哭聲發現了他,並把他帶回山上,將他撫養成人,教他高深的武學。
由於師父把他帶回山上後,便每日將他浸泡於特製的藥水之中,使得他體質大異於常人,且自小聰穎的他在練功時又異常刻苦,因此在他二十歲那年,便已超越其師,突破了武學的極限,直達先天之境,對於華夏武人來說,這可是一個永遠的夢,他卻將這個夢真真實實地展現在了他師父面前,之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竟隱隱有突破先天之勢,他不得不先擇閉死關,誰知,閉關這一坐,外面已風雲變換,轉眼就是千年,等他再次走出山洞時,將面對的卻是一個與他那個時代完全不同的世界。
本來剛閉關不久,便從先天境界再次突破了,但卻無法收功,體內經脈對真氣的需求就像是渴了很久的人,非得要將水喝足才肯罷休似的,不得以,只有一遍又一遍地引導着真氣在經脈內運行,但這些真氣卻不是那麼聽話,每每快達到飽和時,它們便開始對經脈開彊拓土,使得經脈的韌性更足,容量更大,直到前不久,才慢慢地平息下來,達到飽和後再沒什麼動作,羅修這才放心收功,緩緩地睜開眼睛。閉關前用石
塊封閉得嚴嚴實實的洞口邊緣,有了空隙,已有些亮光透進來,但山洞內仍一片黑暗,這對他並不能造成任何影響,在達到先天境界前,他就能黑夜視物了。
羅修站了起來,活動了下手腳,他感覺更有力量了,就剛纔這樣簡單地活動了下關節,都覺得有點不太適應,看來出去後得先適應一下,羅修這樣想,於是便向洞口走去,打算把當初用來封住洞口,以防蛇蟲闖入的石塊搬開,但他這一走發現不對了,只覺下身涼颼颼的,低頭一看,怎麼全身光溜溜的呢?莫非是有賊人來過?但想想又是不對,即便自己是閉死關,但若有賊人脫拔自己的袍子,定會有所察覺,更何況自己身無長物,那身袍子也不過是市井之中常見的粗布織就,不值幾文,便是那賊人再窮,想必也不會爲這一身袍子大費周章,倒是入關前,師父送的那套絹絲長袍值錢得多。
想到師父送的絹絲長袍,羅修便返身過去查看,記得當初閉關時,將它和自己的隨身長劍,一同放在一個木製的箱子裡,如果非是賊人來過,把它找出來,也好穿在身上,雖自己與師父住於深山之中,江湖兒女,不講究那麼多,但到時,光着身子出去,卻仍是不妥。
不過當他轉身後,他就看到,在原來打坐的地方,散落着自己原來穿的袍子的布料碎片,他才意識到,非是賊人來過,而是閉關太久,以至於袍子都壞了。幸好木箱還在,他抓住木箱蓋子,打算把它掀開,好取穿放在裡面的袍子,可剛yongli,抓在手裡的蓋子突出部份便成了一把木屑,羅修不由得心裡一片慘然,洞中乾燥,穿在身上的袍子及這木箱俱朽至此,想來自己這一閉關,時日定是不少,當初閉關之時,師父就年歲已高,現在不知怎樣了?想至此,羅修快速地刨開已腐朽的箱蓋,拿起那把自己隨師習武以來,就背於身後的長劍,準備出洞去找師父,在拿劍時,觸手的絹袍卻還不曾腐去,蕩在手上絲感仍在,於是他將絹袍也一併拿了出來,並快速地穿在身上。
羅修走出洞口時,他呆住了,山,還是當初自己閉關前的山,可山上的樹木卻不如當初那麼蔥鬱,記得當初最小的樹木,亦有現在入眼所見最大的那般,砍完它們,並新栽後長至現在這般大,這需要多少時日啊!羅修不由得心生煩躁,忙在山洞峭壁上一點,就那麼飄過山澗,尋着記憶中與師父曾經住的茅屋躥去,連自己剛纔躍過近千丈的山澗,亦不曾察覺。
“師父!
”羅修仰天悲鳴,哪還有那自己生活過二十年的茅屋,連當初生活過的痕跡也沒了一絲,又到哪裡去找師父?羅修像是發了瘋一樣,施展他那已不叫輕功的輕功,尋遍了整個青城的三十六峰,都沒有能夠找到師父,只得回到他和師父曾經住過的地方。
三天,羅修坐在他記憶中的茅屋位置整整三天了,這三天以來他從來沒有動過,就那樣呆呆地坐在那裡,雙眼望着天,裡面一片混沌,突然,他動了,以常人肉眼難及的速度向他閉關的那個山洞射去。
羅修回到他閉關的那個山洞,把那個木箱腐蝕了的碎片刨開,取出曾經放在裡面的所有值錢的物什,還好,找到兩錠銀子和一錠金子,這下去益州路治所成都府的盤纏和用度也不用愁了,否則的話,怕是要像師父早年那樣,去幹劫富濟貧的事了,不同的是,他是濟自己而已。三天來,羅修都沉浸在失去師父的悲傷和迷惘之中,不過到後來,他想起師父早年有一要好的友人,這個友人住在成都府,同屬武林一脈,同時也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師父也是早年在劫富時與他結識的,因此打算去尋了他,或是他的後人,看能否探得自己閉關以後師父的下落,亦或是境況。
把那比閉關前長得更長,由此而不在的髮髻重新挽好,並把那支閉關時掉落地上的髮簪拾起來,固定好,揹着長劍就出了山洞,也不管此時已是天黑,照着記憶中的成都府方向縱躍而去。
由於早前出洞時有着對師父深深的牽掛以及後來的傷心迷惘,羅修不曾注意過自己施展以前師父教的輕功時有何不同,但現在卻不一樣了,當他腳尖點在峭壁上,人飛射而出後,他感覺自己人似乎更輕了,速度也更快了,在金鞭巖的峭壁上那麼一借力之後,竟越過了整個山澗,落在了青城三十六峰的另一峰上,心下有些駭然,兩山之間的距離何止千丈,這一縱躍便輕易而過,須知還非是全力,若全力而行,那又將如何駭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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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