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胡順唐還在尋思應該怎麼做的時候,那隻黑貓身子突然猛地一縮,緊接着鬆開胡順唐的大腿,退到一邊去,望着胡順唐身後發出“唬唬”的聲音,好像是發現了什麼。
“汪汪汪……”狗叫聲從另外一頭傳來。
詹天涯向胡順唐點頭示意,知道那是警犬到了,胡順唐順勢將詹天涯給拉起來,詹天涯起身的同時衝那個方向喊道:“人不要過來!把警犬放過來就行了!人都退出去!退到地鐵站外!”
即便是警犬此時趕到,詹天涯還是有不祥的預感,因爲先前差點摔倒在第三軌上時,他清楚看見自己那支手槍的槍管套被砸開了,就連其中的復進簧和復進簧倒杆都掉落了出來,足以說明那隻黑貓爪力有多強,警犬能對付嗎?
答案立刻就能揭曉,因爲五隻警犬已經從鐵軌兩側向這個方向奔來,跑到兩人身後處時高高躍起向那隻黑貓撲去,這一撲就像一陣陣狂風從兩人身邊刮過。
那黑貓縮成一團,腦袋迅速向五個方向點動着,隨即看準了中間的空隙跳了過去,跳過兩隻警犬的空隙時,擡爪從其中一隻的腹部下劃過……
“嗚……”那隻中爪的警犬一頭撞在隧道洞壁上,哀號了兩聲沒了氣息,胡順唐定睛一看,那隻警犬腹部開了一道大口,鮮血涌出不說腸子都已經滑落了出來。
其他四隻警犬落地後,立刻調轉身子又繼續向黑貓張口撲去,沒有因爲同伴的死而退縮。
黑貓慢慢向後退着,站在其中一條鐵軌上,站立不動,四隻警犬撲來後,只是向後猛地縮了下身子,導致其中一隻在半空中就被擠了出去,掉落在第三軌上,立刻就被電死,變成了一團焦炭。
詹天涯見狀拉住胡順唐的手說:“快走!警犬也撐不下去!”
兩人轉身就向地鐵口走,黑貓沒有追擊的意思,全神貫注地對付剩下的三隻警犬。三隻警犬改變了自己的策略,只是緊緊圍住那隻黑貓,並沒有立即發動進攻,在尋找着黑貓的死角。
胡順唐跑了一陣,停下來,詹天涯忙問:“你幹嘛?”
“我想看看。”胡順唐喘着氣說。
“看什麼?”詹天涯問,也氣喘吁吁。
胡順唐看着被警犬圍住的黑貓道:“我想看看這黑貓的攻擊手法。”
“那是貓,不是人,就算你看穿了也沒有用。”詹天涯說。
胡順唐輕輕搖頭:“不一定,總覺得很奇怪,因爲那隻貓抱住我的時候,太輕了,那麼龐大的身體好像沒有什麼重量一樣,很奇怪。”
“沒有重量?”詹天涯盯着遠處,此時警犬的又一波攻擊開始了,但很快撲上前的那隻警犬就被黑貓劃破了雙眼,並用尾巴扭斷了前爪,丟到了第三軌上。
剩下的兩隻警犬終於有些膽怯了,慢慢向後退着,黑貓蹲坐起來,好像在休息,猛然回頭看着胡順唐和詹天涯,好像是在警告,又好像是在挑釁。
就在黑貓回頭的瞬間,剩下兩隻警犬抓住了這個空隙,撲了上去,其中一隻得手,狠狠地張口咬住了黑貓的脖子,接着拼命地左右晃動着,用前爪按住撕咬。
黑貓一動不動,也不反抗,等警犬那一口將它的脖子咬下一大塊肉之後,這才突然扭頭一口咬住警犬的脖子,也是狠狠一撕一扯,竟將警犬的氣管都拉扯了出來,警犬連“嗚”聲都沒有發出,搖晃了幾下倒地死了。
剩下的最後一隻警犬,看着脖子上少了一大塊兒肉的黑貓,連連退縮,估計現在它腦子裡面的想法與胡順唐、詹天涯一樣,只有三個字——不可能!
是的,從常理來說不可能,但事實卻擺在眼前,那是血淋淋的事實。
況且,詹天涯與胡順唐經手的事件,有哪一件能用常理來判斷?
詹天涯抓住胡順唐轉身就跑,那隻警犬也同時逃離開黑貓的身邊,但卻晚了,黑貓一口咬住那警犬的尾巴,將其狠狠拖了回來。
胡順唐跑動的過程中,回頭看去,只是隱約能看到那隻警犬趴在地上,前爪抓住地面在那絕望地揮動,隨即就聽到痛苦的哀號聲,再接着隧道中便恢復了先前的死寂。
詹天涯爬上站臺,又將胡順唐拉了上來,聽到下面隧道內聲音的五名一組的特警奔跑了下來,看着滿臉驚恐的詹天涯與胡順唐兩人,不知道到底在隧道內發生了什麼事。
詹天涯撐着膝蓋喘了一會兒氣,擡頭就對那組特警說了一句話:“你們回去吧,國安局的人會來接手。”
“可是……”特警領頭的組長有些不甘心,要上前去看隧道內的情況,被詹天涯擡手攔住。
詹天涯道:“你儘管向你的上級彙報,這裡發生的案子已經移交給國安局,你們不能插手。”
特警組長從警多年,也知道有些東西不該知道,知道了反而沒什麼好處,只得點點頭,帶着自己的人慢慢離開,五名特警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詹天涯和胡順唐兩人,臉上都掛着一種懷疑的表情。
兩人坐回那張長椅上,詹天涯終於緩過氣來,掏出半支菸含着,看着隧道內說:“我們打個賭吧。”
“賭什麼?”胡順唐問,低頭看着地面。
“你說那隻黑貓會不會追出來,亦或者……”詹天涯說到這,沒有再說下去,嘴巴慢慢張大,那半支菸還粘在他的下嘴脣上,因爲他看到那隻黑貓慢慢從隧道內走了出來,而隧道的另外一頭則出現了那隻白貓。
胡順唐察覺到不對,擡起頭來也發現了這個情況,喃喃道:“不用賭了,已經揭盅了,莊家勝……”
兩隻貓緩緩走到隧道中間的位置,這並不是讓兩人吃驚的地方,吃驚的是兩隻一黑一白的貓身後跟着貓羣!密密麻麻的各種各樣的貓,有着不同的模樣,但卻有着相同的眼神——兇狠的眼神!
所有的貓雙眼都泛着綠光,狠狠地盯着坐在長椅上的詹天涯與胡順唐兩人,就像有法術一樣,將兩人死死地釘在長椅上無法動彈。
“這次好玩了,怎麼辦?”詹天涯詢問胡順唐的意見。
胡順唐不合時宜地開了個玩笑:“要不你在這等着,我去超市裡給它們買幾包魚片?”
詹天涯哼了一聲道:“你最好買鮮魚,魚片那東西估計不合他們的口味。”
“喵嗚……嗚……”那隻黑貓昂起頭來叫着,那模樣不像一隻貓,倒像是一頭領頭的餓狼,那“嗚”的尾音拖得很長,在隧道之中迴盪着,緊接着貓羣開始慢慢散開,只留下那隻白貓和那隻黑貓蹲坐在那,分別看着胡順唐與詹天涯。
胡順唐深吸一口氣,起身來,慢慢向前走了兩步,隨即蹲下來,看着那隻黑貓道:“你能聽懂人話吧?”
黑貓沒有任何表示。
“那就表示你默認了,好,我想問你,你想要做什麼?”胡順唐又問。
黑貓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這種聲音應該是貓類比較舒服安逸的時候纔會發出來的,是一種滿意的表現。胡順唐分析,應該是在迴應他的話,於是又問:“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詹天涯此時也走到胡順唐身邊來,蹲下來,盯着另外一隻白貓。
黑貓擡起爪子在地上艱難地划着,花了大概幾分鐘的時候,終於收回了爪子,收回去後又猛地舉起來向那個剛纔劃過的地方狠狠一壓,隨即扭頭走開,白貓也變換了姿勢起身跟隨黑貓離開,很快兩隻貓就消失在了地鐵隧道之中。
胡順唐和詹天涯跳下去,在黑貓剛纔劃過的地方看到一個字——滾。
“滾?”胡順唐看着那個字,又想起黑貓寫完這個字後那個狠狠向下壓的姿勢,“它是在用這個字,和那個下壓的姿勢嚴厲地警告我們,讓我們不要再來了。”
詹天涯用手機拍下那個字,翻身上了站臺,又伸手將胡順唐拉上去:“我們先回去吧,看來這條地鐵線一時半會兒是無法開啓了,我得回去整理下頭緒,讓技術組的人分析分析貓毛的種類,看看dna裡面還包含着什麼東西,至少得搞清楚這隻貓到底屬於什麼東西。”
胡順唐點頭:“讓你們的人不要再來了,再來只能多幾具屍體,那根本不是什麼貓,不知道的還以爲那是獵豹!”
“不來也不行,總得找個機會來這裡,至少要把口子給封住,順便查明一下爲什麼會有陰陽縫的出現。”詹天涯深吸一口氣,很是擔憂。
“陰陽縫?那是什麼東西?”胡順唐問。
詹天涯轉身向地鐵外走去,外面站着警戒的特警,特警已經將外面完全封鎖,正準備按照詹天涯的要求撤離,但國安局的人沒有來接手之前暫時還不能離開。那些特警見兩個人走出來,都投向怪異的目光。
詹天涯偏了下頭,示意胡順唐跟他來,兩人通過人行橫道到了街道的另外一面,在一家24小時便利店內買了兩杯咖啡,出來後在人行道上並排走着。
詹天涯抱着杯子暖着手,然後用嘴將咖啡杯子的蓋給咬開,喝了一口,吐出一團白氣後才說:“據我們手上的資料,在殷商時期就出現了陰陽縫,無論是在東方還是在西方,世界各個國家的古代、近代到現代的資料中都存有陰陽縫的記載,只是各自的稱呼不一樣。”
“陰陽縫到底是什麼東西?”胡順唐端着咖啡杯,不再走動,看着詹天涯。
“就是和地陰門類似的東西。”詹天涯面無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