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鬆手機號碼的人很多,但都是內部人員,給民間線人的號碼卻是另外一個。換言之,以古科學部的保密手段來講,外人是幾乎沒有可能知道宋鬆這個手機號碼的,也就是說“應急號碼”這個人不是外來者,而是古科學部內部人員,而且是個有一定權勢的人。
“你是懷疑……”宋鬆說到這沒敢說下去,蹲下去湊近夜叉王身邊的時候才說了那個名字,“蜂后?”
“欲蓋彌彰,最有可能的是他,但我在先前也排除過他。”夜叉王搖頭,“他爲什麼要殺曾達?爲什麼要嫁禍給你?但現在可以肯定一點,你來廣元辦案絕對不是偶然,而是計劃之中的事情,你馬上問問那個你抓到的異術者怎麼樣了,我估摸着應該死了吧?”
夜叉王的話提醒了宋鬆,宋鬆立即撥打電話詢問,剛接通就聽到那頭亂哄哄的聲音,隨後部下報告道那名異術者自殺了。
“如你所料……”宋鬆放下電話。
“蜂后的嫌疑更大了。”夜叉王把狙擊步槍扔給宋鬆,“但更不合理呀,以蜂后的權勢,根本不用這麼複雜又漏洞百出的殺人計劃。他的嫌疑在不斷增加的前提下,又在不斷減少,算了,我們先去和莫欽他們會合,對了,半桶水被抓了……”夜叉王和宋鬆返回汽車處的路上,把胡順唐的情況說了一遍,讓宋鬆想想辦法。
“很難。”宋鬆當即回答,並沒有一口答應下來,這倒讓夜叉王有些詫異。
夜叉王皺眉問:“爲什麼?”
“新的條例下來了,嚴格規定了,如果確定不與異學相關的案子,古科學部絕對不能干預地方警方辦案,如果強行干預後果會非常嚴重。”宋鬆說完,戴上墨鏡,拿出好幾張名片,遞給夜叉王。夜叉王拿過名片,發現上面都是什麼中石油、中石化、中糧集團、中國再保險集團等,職務也是五花八門。
宋鬆用手指點着那些名片道:“以前我們還裝的是什麼公安廳的顧問,安全廳的探員,現在統統不允許,所以調查起案子來還得擔心被地方警察發現,內部的謠傳很多,甚至謠傳過不了幾年古科學部就要解散。”
“放心,不可能的。”夜叉王把名片還給宋鬆,“即便是解散,也只是換個名目而已,畢竟那麼大的蜂巢,不可能說拋棄就拋棄吧?還有那麼多犯人被關押在那裡。”
“說起蜂巢和犯人……”宋鬆嘆了一口氣,“蜂巢前段時間轉移了大批犯人到觀霧山醫院,就是你們從前臥底過的那個半監獄、半醫院的地方,只剩下來較少的一批,不知道爲什麼。”
“蜂后又在搞什麼鬼?”夜叉王朝着遠處焦急的魏玄宇揮揮手,示意他有點耐心。
“還有一件事。”宋鬆叉着腰,尋思了半天都不知道該不該說,“莎莉是蜂后跟前的紅人,她說的話等於是蜂后說的,我都得聽她的,她也和從前不一樣了,做事非常冷靜,變得很冷酷,我有不好的預感。”
“你現在很無助吧?”夜叉王看着宋鬆,“很想詹天涯回來,或者是調到詹天涯身邊去?”
“對!”宋鬆不得不承認。
“走吧!”夜叉王朝着汽車走去,“如果詹天涯知道你有這種念頭,肯定會非常失望,那傢伙對你抱着很大的希望。”
“是嗎?”宋鬆停下腳步,看着繼續前進的夜叉王。
“對,否則他幹嘛讓你留在古科學部?詹天涯是何其聰明的混蛋,他要真的想把你帶走,就算蜂后阻攔他也會想到某個離奇的辦法讓蜂后放手,同時還會讓對方很有面子的‘忍痛割愛’。”夜叉王轉身說完這番話,又衝宋鬆笑了笑。
“這傢伙竟然會笑。”宋鬆也笑了笑,隨後自言自語道,“什麼叫讓蜂后很有面子的‘忍痛割愛’,這不是拐着彎子罵我是廢物嗎?”
……
廣元市雪峰看守所,內一區,三十五號房。
胡順唐靠着牆壁等着,眼睛一直看向那扇鐵門,鐵門上的小窗口是打開的,並沒有如來時所看到的其他房間一樣是關閉着的,而且這個內一區是新建的,外面的舊屋子完全無法和這裡相比。從現場被逮捕之後,警方只是在途中某個路口做了簡單停留,就直接將他們押送到了這個看守所新區內,而且還分別關押。
胡順唐不知道其他人怎樣,只知道從下午到現在,自己都沒有被審問過,而且還有人按時送飯來,最奇怪的是那飯菜都是自己最喜歡吃的,就如同是非常瞭解自己的家人所做的一樣。
“咔”鐵門的窗口被關上了,胡順唐站了起來,隨後看見門開了,一個警察推着一個穿着破舊西服的老人進了房間,然後將房間關上。因爲只有走廊上有燈光的緣故,胡順唐看不清楚來人的面容,只知道來人肯定不是那羣武裝分子之人。
老人進房間後,來到對面的角落,將西服脫下來疊齊放好,再慢慢盤腿坐下來,隨後掏出一個紙包,慢慢揭開紙包露出裡面的火燒後,遞給胡順唐:“吃嗎?”
這傢伙可以帶東西進來吃?胡順唐搖搖頭表示不吃,那老人笑了笑自己咬了一口,在口中嚼着道:“在這裡買不到火燒,但我實在想吃,於是任性了一次,讓人找廚師給我做了六個,進這個房間前吃了五個,剩下一個,我實在不想吃,因爲這個對我有用。”
六個火燒,吃了五個,剩下一個?胡順唐開始警惕了,這個老頭兒難道是用火燒比喻那五個武裝分子和自己?
“你是誰?”胡順唐質問道,“想做什麼?”
“這批人的僱主幫了我一個忙。”老頭兒慢慢吃着火燒,“我其實打算讓曾達自然死亡在英烈湖的,毫無痛苦,因爲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胡順唐立即明白了眼前這個老頭兒不是別人,就是蜂后!他猛地站起來,看了一眼鐵門的方向,隨後上前一步,看着已經改變了自己容貌的蜂后,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因爲他猛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因蜂后那句簡單的話中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從前我只被李朝年算計過,這次竟然被一個我不知道身份的傢伙給算計了。”蜂后笑道,“曾達給你們手機上設下了一個應急號碼吧?那是我的。”
“你的?”胡順唐搖頭,“不可能,曾老已經不信任你了,而且我們已經查到了當年在新疆,你、李朝年、何柏谷三人之間的關係。”
“什麼關係?”蜂后慢慢擡眼看着胡順唐,“說呀,什麼關係?”
胡順唐當然說不出來,因爲齊風得到的情報僅僅只是個大概,詳細情況根本沒有查出來,可不管怎樣,他不願意相信曾達留下的應急號碼是蜂后的,這沒有理由。
“你認爲沒有理由吧?”蜂后捏着手中的火燒,“其實你們仔細想想就會明白,你剛纔說曾達已經不信任我了,那麼我問問你,他給你們說應急號碼的事情時,是否說了應急號碼的主人是誰?”
胡順唐搖搖頭,表示沒有。蜂后又道:“那不就對了,他早就對你們說不信任我,如果又告訴你們應急號碼的主人是我,那不是出爾反爾嗎?所以他沒說,換個角度想,如果應急號碼的主人是詹天涯、齊風當中任何一人,曾達當場就會告訴你們。”
沒錯,的確是這樣,胡順唐被捕之後也將酒店中發生的事情前前後後思考了一番,和夜叉王、魏玄宇所推測的一樣,他也將“應急號碼”列爲了最重要的嫌疑人,可此時這個嫌疑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還矢口否認是他主使的,聲稱自己被一個不知名的人給利用了。
除了李朝年之外,還有誰具備這個能力和腦子算計蜂后呢?黑衣人?不,他也許有腦子,但沒有那麼大的勢力。白骨嗎?自從分清楚白骨和李朝年這兩個人之後,胡順唐相反覺得白骨是個十分慈祥的老人,所做的事情也都是無奈之舉。
“不是你,還會是誰?”胡順唐重新坐了下來,注視着黑暗中的蜂后。
“應該是個我認識的,而且還很熟悉我的人。”蜂后把火燒放在掌心中,“這麼多年以來,我得罪了很多人,但都憑藉着自身的實力和運氣躲過了,我之所以不輕易露面的原因,就是擔心被殺,我其實並不怕死,怕就怕在自己的願望沒有完成之前死了。”
“你的願望是什麼?”胡順唐問。
“我是個愛國者。”蜂后收起笑容,談起這個的時候臉色嚴肅起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國家。其實我原本也打算設下一個圈套,分開你們,和你詳談一次,因爲我認爲差不多到時候向你說明一些情況了,但爲了讓你更深入的瞭解,我決定將過去的故事分成幾部分講出來,讓你也有所體會,完全理解。”
“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是誰殺了曾老,又爲什麼要殺死他,除此之外,其他的不重要,我遲早會知道的。”胡順唐冷冷道。
“你在無意識之中變得聰明瞭,潛意識中會閃過很多念頭,怎麼形容呢?用靈巧這個詞吧,對,靈巧。”蜂后仰頭靠着牆壁,“你是最像人的人。”
我是最像人的人?這句話怎麼理解?胡順唐雖然很想知道,但還是問:“是誰殺了曾老?又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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