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學聰明瞭。”詹天涯看着手中傳來忙音的電話,滿臉都是怪異的笑容,隨後把聽筒輕輕放下,側頭問在另外一旁電腦前的宋鬆,“怎麼樣?確認了嗎?”
宋鬆回頭來取下耳機,點頭:“確認了,和之前的情報一樣,他們人在浙江橫店。”
“這麼說齊風人也在橫店?”詹天涯託着下巴,盯着大落地玻璃外面。
“不知道。”宋鬆看着站在詹天涯辦公桌側面的劉振明,劉振明看着窗戶的外面,外面正淅淅瀝瀝下着小雨。
“全面追捕什麼時候開始?”門開了,一身戰鬥服的盧洪營從外面走進來,手中還拿着黑色的頭套。
詹天涯略帶驚訝地看着盧洪營:“你幹什麼呀?穿成這樣去打仗?”
“保險起見。”盧洪營笑道,“從你接到重返古科學部的命令時起,我就這副打扮了,大家都很興奮,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說,各省站紛紛發來賀電。”
“賀電……”詹天涯站起來,打開門,走出辦公室,站在二層樓欄杆處,看着下面的門,明知故問道,“他們是青島站的?”
劉振明和盧洪營站在詹天涯兩側,看着下面那羣穿着西服,統一着裝,統一頭型,統一姿勢,高昂着頭,雙手背在身後,站得筆直的古科學部高級探員們。這羣人有着不同於他人的氣勢,但如果換套衣服扔進人堆之中肯定找不出來,這就是做他們這行的最基本要求。
“他們只是山東各市級站的主要領導。”劉振明翻看着手中那本用密文撰寫的花名冊,“17個市,各市站的站長、副站長、政教員,按照你的要求,第一時間都來報道了,一共51個人。”說完,劉振明開始點名,“青島站,鄭文吉、柳東、張曼宏!”
“鄭文吉到!”
“柳東到!”
“張曼宏到!”
青島站三個負責人出列,報道之後退回原位保持原先的姿勢。劉振明看了一眼詹天涯繼續點名,盧洪營卻看到詹天涯抓住欄杆的手越來越用力,許久之後,當劉振明點完名合上花名冊之後,詹天涯這纔開口說了三個字:“大家好……”當他說完,還未說出下面的話時,下面所有人立即站直擡手敬禮,齊聲道,“首——長——好!”
詹天涯忽然一下啞巴了,好半天才衝下麪點點頭,半天一句話都沒說出來。身旁的盧洪營見下面的人一直保持敬禮的姿勢,衝着詹天涯趕緊咳嗽了一聲,示意他該說點什麼了。可詹天涯依然處於呆滯的狀態,無奈盧洪營只得站直道:“禮畢!”話音落下,下方衆人放下手,將雙手背好,昂着頭等待着詹天涯的指示。
此時,詹天涯忽然轉身,背靠着欄杆,背對下面的衆人同時閉上了眼睛。身旁的盧洪營和劉振明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劉振明趕緊擡手扯了扯他的袖口,示意他現在不能背對着大家,可詹天涯卻垂下腦袋低聲道:“我今天才真正體會到,權力真的是個好東西,特別是把真正的權力賦予你的時候。它首先會滿足你的虛榮心,滿足你的控制慾……如果往回倒退十年,不,只需要五年,我面對這種場景,肯定會激動得哭出來,同時幻想着自己是站在**上參加國慶閱兵,雖然這裡只有51個人,但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劉振明和盧洪營沉默,詹天涯苦笑道:“我現在想,蜂后當年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的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我還記得那年各地的主要負責人趕到蜂巢參加集訓的時候,我就站在蜂后的身邊,大家敬禮高呼‘首長好’,蜂后沒有說‘同志們辛苦了’,只是微微點頭,擡手示意大家坐下,當時我毫無感覺,現在才明白毫無感覺的原因是,我並不是什麼首長,現在我是了,但突然卻很害怕,你們兩個知道我在怕什麼嗎?”詹天涯說完,分別看了看身邊兩人。
兩人搖頭,詹天涯慢慢轉身,看着下面的人,壓低自己的聲音:“我在怕有一天自己會落個和蜂后一樣的下場,勸其退養,我被架空過一次,所以知道權力越大,危險就越大,你掌握着這個高度機密的部門,等於是天天抱着一顆核彈在睡覺,沒等爆炸,輻射就把你殺死了,所以,如果有一天我開始膨脹,開始有唯我獨尊的想法時……斃了我。”
詹天涯的話讓劉振明、盧洪營很吃驚,兩人原本裝滿興奮的體內突然好象被注進了冰水,根本沒有意識到在這種時候詹天涯竟然會如此冷靜,想得會如此長遠,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約而同地點頭道:“好!”
“很好!我需要的就是你們的堅決服從,但絕不盲從!”詹天涯挺直身體,看着下面的衆人道,“各位,今天破例叫你們前來,有兩件任務,其一,全國範圍內有人正在大批捕殺異術者,而看護、監視異術者本就是我們的責任,從我下達命令的這一刻開始,你們各站必須將自己名單上監視的異術者納爲保護目標,不管你們用什麼方式,花多少錢都得把這些人給藏起來,一直到警報解除!聽明白了嗎?”
“是!”下面的人齊聲回答。
詹天涯又道:“還有,把監視名單都記在腦子裡面,不要用任何方式留下記載,數據記載,文字記載,哪怕是再安全的加密方式都不行。”
“是!”下面的人又一次回答。
“第二件任務,有還未二級確認的情報指出,實行捕殺的領導者是前軍方上校軍官齊風,此人大家都很熟悉,曾經也是名聲在外的公安部門刑偵專家,同時還是尖端技術局軍事教官。此人雖然年事已高,但絕對不能輕視,預估現在手下有五十名左右前陸軍特種作戰退役軍人以及海軍陸戰隊退役軍人,這些人中有百分之八十參加過未經證實的境外作戰任務,作戰經驗豐富,反偵查能力極強,擅長使用各種武器和爆破裝置,也就是說他們是非常危險的人物,甚至還有可能是各位曾經的戰友!”詹天涯說到這故意頓了頓,看着下面衆人,衆人的臉色都沒有變化,隨後又道,“我不是讓你們採取捕殺任務,而是隻追不打,讓他們在山東境內留下的人沒有容身之所,所以你們可以利用手頭的各種資源把他們先趕出山東,萬不得已前不能採取武力,我相信他們也不會主動與我們爲敵。任務佈置完畢,馬上返回各市開始執行,解散!”
“是——”下面的51人敬禮隨後列隊小跑整齊離開,等他們離開之後,詹天涯勾勾手指讓劉振明靠近道,“告訴其他各省市,除了新疆之外,都採取只追不打的政策。”
“你的意思是把他們逼到……”劉振明沒敢說下去,下意識看了一眼盧洪營,盧洪營微微搖頭,表示搞不懂詹天涯想做什麼。
“對,羅布泊蜂巢。”詹天涯點頭,“也許正中齊風下懷,不過那就隨他的願吧,我也想知道蜂后在蜂巢內搞什麼鬼。”
劉振明和盧洪營明白了,詹天涯現在得到權力,但要返回蜂巢查看是師出無名的,如果把齊風等人逼到蜂巢去,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順以保護蜂巢的名義返回,畢竟那裡是高機密地區,上面不會輕易派出駐地軍隊去查看,只能讓詹天涯帶人去“清理門戶”。
“局長,胡順唐他們呢?怎麼辦?”宋鬆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一直擔心這個問題。
“你們都別忘記了還有‘二十二世紀’的存在,雖然李朝年的重心現在從亞洲地區轉向了美洲和歐洲,但是他想要的東西還在中國,讓胡順唐來牽制李朝年是最合適的,放任胡順唐就可以讓我們空出手來安心對付齊風,給齊風施加壓力的同時也緩解了胡順唐等人的壓力,一舉兩得。”詹天涯在心中盤算着,又不由自主掏出了半支菸叼在嘴上,“我想上面的人解除蜂后的職務,其中肯定有冥器的原因存在,我暫時不能去關心這種問題,以免被上面的人猜疑,但是我很期待着,下一次和美俄兩國的深空會議,不知道他們到時候會找失去權力的蜂后,還是找我。”
詹天涯說完往辦公室走去,正在此時,一個探員突然從門口衝了進來,上樓梯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手中還拿着一張報紙。詹天涯停住腳步,看着那名探員問:“慌什麼慌?什麼事?”
“廣告!”那探員指着手中報紙中縫的一則廣告道,“好久沒有看到了!”
“廣告?”詹天涯伸手拿過報紙,看着報紙上面的一則毫不起眼的廣告,廣告寫着“因酒吧轉手,急售一批高質量紅酒杯,量大從優,價格優惠,先到先得。”而下面聯繫人則是寫的“吳先生”,電話號碼是個座機,詹天涯順手將報紙遞給宋鬆道,“查查電話號碼。”
宋鬆拿着報紙返回辦公室,幾十秒之後起身回答:“電話號碼是一家二十四小時店的座機。”
詹天涯拿着報紙,盯着窗外被雨水澆刷着的地面,自言自語道:“吳軍,你是怎麼跑出來的?”
“要不要打電話過去?”宋鬆有些着急,因爲報紙上的暗語不斷提到“警報”二字。
“不!”詹天涯擡手道,“等!再等一天!如果是真的,可以再等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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