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爺子的話稍微讓我留了個心眼,關於門界村,還有容家,我總覺得墨家的人似乎知道些有關於我們家族的事情。
若是我真猜得沒錯的話……
那爸媽就絕對知道些真相,但是他們卻選擇隱瞞,不讓我知道。
我微微垂下眼睛,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後來,墨老爺子還有墨家主和安家的一衆來人匆匆趕去和古宅,作爲出事小隊成員的楊懿自然是逃不了責任的,和他們一併前往。
我被責令留在墨家,不要再去多摻和,這句話是安家的人說的。
可能,我的身份早就被安爺爺告知給家裡人了,所以每次我去,他們總會對我客客氣氣的。
“好呀,小華,你竟然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墨堇將我抓在身邊,好一頓質問,我被她追問的緊,稍微側了側身子,沒有讓她靠得太近。
“你不告訴我你是閻王后啊。”
我汗顏,我覺得我是不是閻王后完全不重要,我一直把色鬼當做自己的丈夫,也一直覺得我和他之間只是普通的夫妻關係,不需要大張旗鼓。
沒有告訴墨堇,其一是說了她也未必相信,其二是,她信了,她會被嚇到,還會與我產生隔閡。
畢竟,色鬼的地位,從安爺爺起初的一舉一動中我就能看出來。
墨淵坐在一旁,拿着筆記本敲打着,沒有看我們,但是話語卻是直擊墨堇。
“小妹,你就別胡鬧了,容華不告訴你肯定有考慮,即使當時她告訴你了,你也未必會相信,不是麼?”
墨堇本來還拉着我的手,話語就像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從她的嘴裡出來,實在是鬧得我頭有點大。
她一聽自己的大哥這麼說,立馬乖巧地停了下來,不再拉着我胡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着手機翻看了起來,也不理睬自己的兩個姐姐。
墨淵的電腦上是一些關於日月山的資料,雖然寥寥無幾,但是他還是選擇將它們仔仔細細地收集起來,以備使用和參考。
而墨琴和墨音兩姐妹,則是負責別的工作,總之都是與這次的救援活動相關。
我卻只能幹坐在這裡,就在幾分鐘前,安玉回了我消息,貌似是已經收到了本家傳來的消息,告訴我稍安勿躁,也別太過於擔心,他們一處理好那邊的事情,馬上會趕回來。
在這種時候,我真的很想插手幫忙做些什麼,一想到所有的人都在爲救人奉獻自己的一份力,自己卻無事可做,不免臉上有些火熱。
“不過小妹說得對,我們姐妹兩個還真的挺驚訝的,在聽說你是閻王后的時候。”墨琴端了一杯水過來,放在我身邊的桌上,我輕輕道謝。
“對我們不用太客氣了,馬上他們就會回來,那時我們就知道消失的四個安家小輩是去哪了。”墨琴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撫道。
墨淵這才從電腦前擡起頭,眼睛裡帶着我看不懂的光芒,掃視了下我暗沉的臉色,語氣中隱約夾雜着安慰:“容華,我馬上就把需要的資料整理出來,墨琴也聯繫到了日本那邊知道日月山的人,只要出去調查的人一回來,得到準確結論,我們可能就要去一趟日
本。”
我點了點頭,有點心不在焉的,短短的幾天,安寧的離去,色鬼由於不明事件纏身,從遊樂園離開後到現在,沒再出現過,還有安家突然失蹤的四個人,日月山,黑澤由裡……
這些事情,簡直就像那無情的大海,掀起了巨大的海浪,將我吞沒,使我窒息,喘不過氣來。
“我知道,你一直想幫我們。”墨淵敲擊了下鍵盤上的回車鍵,將最後一部分資料整合好,保存好,合上了筆記本,看向我。
“若是真要前往日月山展開救援,我們就需要你的力量。”
墨淵看出了我的想法。
他的視線看向了我手腕上的紅玉鐲,道:“畢竟,唯獨你才能夠成功出入神隱之地,解救出被困之人,我們無論是誰,都無法和神抗衡。”
我立馬擡起手,看向這紅玉鐲,心裡做下了一個決定。
墨堇在一旁鬧着到時候也要一起去日本,卻被墨淵回絕了:“小妹,你就別再來插一手了,你就好好待在家裡,之前你胡亂占卜,耗了不少的元氣,就別跟着瞎摻和,雙休正好在家養身子,聽到沒有。”
墨琴和墨音與墨淵的想法相同,可是墨堇不願,她竟開始耍起小孩子脾氣來,鬧着要跟着一起去,看到她還像個孩子一般,我不禁被她逗笑了。
心情也放鬆了不少,但我最後還是和她的兄長和姐姐站在一條戰線上,因爲我認爲,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墨家已經很不好意思了,就不要讓更多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墨堇才退了燒,昨天還在掛水呢,怎麼可能讓她跟着我們四處奔波,留在家裡吃吃睡睡,好好休息纔是正道。
我見墨淵資料整理完了,一邊負責和日本那邊聯繫的墨琴也已經做好了工作,我告辭準備回房間,稍作休息。
因爲我知道,無論外出的人回來帶來什麼結果,後面迎接我的,都是艱難的挑戰,我必須養足精神。
昨晚的噩夢,使得我早晨起來的時候感覺四肢痠軟,像是一晚沒睡一般,嚴重影響了我的睡眠質量。
我想在他們回來之前,補一覺,好養足些精神。
當我回到房間的時候,我的眼睛看到了桌上停留的黑蝴蝶。
色鬼給我傳消息了!
我心頭的陰霾瞬間一掃而淨,本來疲憊的快睜不開的眼睛也瞬間亮了!
只要看到那隻黑蝴蝶,我所有的不順心,所有的壓力和疲勞都像是消失了般,身體輕盈的像片羽毛般,恨不得追隨着蝴蝶一起離去,去尋找那一日不見,便讓我朝思暮想的人。
我走近房間的書桌,在桌子上,擺放着一疊白紙,黑蝴蝶就停留在上面。
它像是感應到了我的存在,在我走近後,突然飛了起來,繞着我飛舞着,隨後再盤旋在白紙上空。
它身上的紅色粉末灑落在了白淨的紙張上,伴隨着它飛舞的軌跡,我看到一排排紅色的字體躍然紙上,驚得我瞪大了眼睛。
我從沒看到過這樣的奇景!
黑蝴蝶將最後一個字寫下後,便在我眼前又舞動了下自己靈活的身姿,隨後飛向了窗外,最後消失了。
我立馬拿起那張紙,光
是一個開頭,就讓我鼻子發酸,不禁噘了噘嘴,眼眶熱熱的。
吾妻華兒:
華兒,爲夫因爲很多事情無法脫身前來陪伴你,爲夫深感愧疚。安家近來發生的事情,爲夫皆已知曉,華兒定會出手相助,爲夫希望娘子能夠保重自身,切勿勉強自己。待這事情解決,爲夫定馬上趕來。
我看着他有些彆扭的似古文又似白話的信件,心裡多少有點好笑,但更多的是感動。
這短短的三行字,卻能讓我在閱讀的途中,不得不停下幾次,情不能自已。
上來就是道歉,其中的無奈和歉意我完全能感受的出來,我從沒有怪他沒有來陪伴自己,他的身份,註定是無法和普通人那般,時刻在我身邊,隨傳隨到的那種。
色鬼也知道,即使他勸我別去冒險,我還是會去,畢竟這次事件牽扯到安家和楊懿,現在更是搭上了墨家,我不能一個人縮在後面,或是當個無事人般視而不見。
他知曉勸不動我,便叮囑我,讓我保重。
最後一句,他做出了承諾,只要解決完他那邊的事情,就會立馬趕來。
我感覺到自己的眼淚從眼眶裡流出來,流進了嘴裡,我嚐到了味道,是甜的。
明明是一封沒有一丁點甜言蜜語的信件,卻讓我從裡面嚐到了,比蜜還要甜的滋味。
是一種名爲幸福的味道。
我將信件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壓在胸口,默默流淚,覺得這段時間壓迫自己的感覺像是消失了般,心頭的沉悶也少了不少。
最後,我是抱着色鬼寫的信,靠在牀上昏昏沉沉睡過去的,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格外的安寧,沒有噩夢的纏繞,讓我的身心得到了一次徹底的休息。
……
外出調查的人在下午的時候回來了,他們的臉色都不大好看,尤其是墨家的兩個當家,那兩張黑臉就像是被墨潑過了般,十分難看。
我因爲中午的一覺,精神好了不少,外加色鬼的信件,精神上給予了我極大的鼓舞,讓我在面對接下來的大風大浪時,多了不少的勇氣。
“情況怎麼樣,爸,爺爺。”
墨淵率先走上前詢問,幾個大人站在客廳正中央,面面相覷,最後齊齊長嘆一口氣。
“那古宅的確有古怪,凡是隻要在那宅邸逗留時間一久,人就會逐漸和外界失去聯繫,進入到神隱之地。”
安家的一個長老手裡拿着一把破破的紙扇,敲打着,不解道:“若是真的是神隱,爲什麼會出現在那個宅院?照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日本日月山麼?難不成人家日本的神靈,還會跑來我們國家作祟?”
其他的幾人也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一時間不知道事情該如何解決,他們也不過是在驅鬼上經驗和道行還要比年輕的人厲害不少,可是在碰到這種神隱的事件,他們完全束手無策。
看到這羣大人物都這麼總結了,我清楚地知道。
此次,我們是必定要前去日本日月山,親自去探索那裡的秘密了。
多少年前,因爲山體塌方而消失在人們眼中的日月山,究竟有什麼古怪之處,或是不可告人的隱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