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時候阿蓮竟然還有這份雅緻!
我一把推開了她。
突然,門外又傳來了一陣踢門聲,阿蓮罵了一聲,極不情願地拉亮了電燈,嘀咕了幾聲去開門。
門慢慢被拉開了,門外出現了一個人。
當我看清這人時,不由一怔,怎麼來的是他?
來的會是婁曉峰。
他朝我和阿蓮看了一眼,對我說:“你出來。”我走了出去,問他有什麼事,他點上一根菸,吸了一口問我:“你怎麼還沒走?”我說我爲什麼要走?婁曉峰說:“現在給你兩條路,一是以你嫖娼的罪名將你關進局子裡,二是你馬上滾蛋,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憑什麼?吸血怪物一案已破了嗎?”
婁曉峰十分用力地問:“這關你什麼事?我說了,這事與你無關,你可以走人了,你爲什麼還要在這兒?你是不是嫌命不夠長?”
我疑惑了,開始婁曉峰放我走,我以爲他是想要我去查找那個殺害厲芳的兇手,可現在看來,這顯然不是。我問他,是不是擔心楊三炮向我下手。
婁曉峰冷冷地說:“他向你下手關我屁事?總之你馬上給我滾蛋!要不然——”他朝屋裡的阿蓮看了一眼說:“她會跟着你一塊死。”
我回頭看了一眼,阿蓮叼着一根菸傍在門口正望着我,我說剛纔來了一夥人,恐怕是楊三炮叫來的,被我趕跑了,我擔心那些人會捲土重來,砸了這兒都有可能……
“你現在不用擔心別人,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婁曉峰打斷了我的話,生氣地道:“你馬上走,不要再羅索!”
我說如果我不走呢?
婁曉峰指着我說:“你不走,就馬上去局子裡,你喜歡呆在那兒,我就將你在那兒關十來半個月!”
我說給我一個要我走的理由。
婁曉峰極無奈地說:“要理由,是吧?好,我就告訴你,你不走,你會死,我會死,她會死,大家都會死,你明白嗎?”
我說好,我走,不過,你得送我一程,我解釋道:“這麼晚了,我不可能步行離開這兒吧。”
婁曉峰沉重地嘆了一聲,朝門外的警車指了指說:“上車吧!”
我回頭朝阿蓮看了一眼,她臉上並無多大表情,我拿出兩百塊錢遞給她,她沒有接,我硬塞給了她,並叮囑她要小心,她望着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楊小刀。”我尊重她,所以告訴她我的名字。
上車後,婁曉峰開着警車朝南橋寨駛去。他一直板着個臉,像是我剛纔睡的是他的女人。我有意問他:“你怕了?”他沒有做聲。我又問:“是楊三炮在威脅你麼?”他瞪了我一眼,說你再嘰嘰歪歪我就將你扔下車!我嗤之以鼻,有意激他,你堂堂一局之長竟然害怕一個光頭?
“我怕個屌!”婁曉峰冷冷地說:“我爲什麼怕他?”我說他明顯比你威風,你不怕?他的所作所爲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爲什麼不抓他?
婁曉峰突然將車停了,噁心惡氣地說:“下車!”
他生氣了,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緊不慢地說:“吸血怪物一案,如果你破不了案,你這局長的位置恐怕不保,就算你的頂頭上司不撤你的職,楊三炮也不會對你滿意,如果你將你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我,我或許可以幫你。”
婁曉峰轉過頭望着我問:“你真的不怕死?”
我說是人都怕死,但並不因爲怕死而畏手畏腳。
婁曉峰拉開車窗,點上一根菸,深吸了一口,這才向我道出了實情。
“如果你不走,楊三炮絕不會放過你,你極可能會被他幹掉,我不想在我的地盤上再出現人命。”
“那吸血怪物的案子,你怎麼破?”
婁曉峰說:“這個我自有我的辦法,不勞你費心。”
話說到這兒,我若還糾纏下去,那就顯得死皮賴臉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決定將這件事放下,便對他說:“那行,我也不多管閒事了,你再送我一程。”
到了南橋寨後,婁曉峰對我說:“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不要再去花橋巖寨了。”我說我明天要經過那兒,我也並不想惹是生非,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婁曉峰沒有說什麼直接開車走了。
我去了旅館,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上了一輛的士,本打算是直接坐到江村甸麻婆家的,在經過花橋巖寨時,不巧看見了阿蓮,她低着頭,提着一隻旅遊箱,鼻青臉腫地,我心中一沉,忙下了車,擋在了她面前叫了她一聲,阿蓮擡起頭看見是我,怔了一下,不過像是不認識我饒過我就朝前走,我叫了她一聲,她不理我徑直朝前走,腿一拐一拐地,我正要追上去,的哥急得大叫:“老闆車費還沒給!”我抽出一張紅牛遞給了他轉身朝阿蓮追去。
追上阿蓮,我問她怎麼了,路上有行人朝這方望來,對着阿蓮指指點點,阿蓮一直低着頭,淚水在眼中打着轉,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問:“是不是他們打你了?你爲什麼要走?”
“你別管我!”阿蓮甩開了我的手,提着旅遊箱快步朝前走去,我繼續擋在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說:“你告訴我實情,是誰打的你,我絕不饒他!”
阿蓮擡起頭,擦乾眼淚說:“是昨晚那些人,他們現在還在那兒,你敢去嗎?”
我抓起她的手掉頭便走。
一直來到昨晚那條小巷子,房門打開着,有三個男子光着上身坐在椅子上,牀上還躺了一個,坐在椅子上的那三人朝我和阿蓮看了看,其中一長毛衝阿蓮獰笑道:“怎麼,昨晚我四個人還沒有讓你滿足?還想來再搞?”
阿蓮站在門口沒說話,也不敢進去。
我走了進去,一把抓住長毛的狗毛用力一拉,長髮慘叫一聲,彈簧似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我一巴掌扇了過去將他扇倒在地,甩掉手中的狗毛朝另兩名男子走去。
另兩名男子怔了一下,大概是被我這陣勢給嚇住了,忙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望着我問:“你……你幹什麼?”
“靠!”牀上的那個立馬跳了起來,只穿着一件褲衩,衝我叫道:“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朝那人看了看,是昨晚的三角眼,伸手指着他命令道:“跪下,向阿蓮道歉!”
三角眼嚇得連褲子也忘了穿,驚恐地望着我,伸出雙手搬在面前支支吾吾地說:“好……好嘆,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另兩名男子各抓起一把椅子從我後頭猛砸而來,阿蓮失聲大叫:“小心後面!”
我輕巧地閃了過去,抓住其中一把椅子用力一拉,連同那人帶椅給拉了過來,一拳揮出,鮮血立即從那人鼻間直流而出,手中的椅子也鬆了,另一人揮起椅子已近至眼前,我抓住椅子擋了上去,下面一腳踢出,正踢在那人下盤,那人慘叫一聲跪下地去,面如土色。
三角眼抓起一條褲子沒命地朝屋外跑,我追到門口,長毛已站了起來,叫罵着朝我撲來,我一拳打了過去,將他打倒在地,騰身一躍,一腳踢在三角眼的後背上,三角眼卟嗵一聲跌在地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狗啃屎。
我慢慢走了出去,三角眼想從地上爬起來,我一腳踩在他的後背上,他慘叫一聲,慌忙叫道:“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不少的人圍了過來,但不敢走得太近,遠遠看着,有幾人暗暗喝彩,其中一人還情不自禁地叫道:“好!”
昨晚我本來想放這渾蛋一馬,豈料他死不悔改,在我走了後捲土重來,再次對阿蓮下手,而且下手如此之狠,打得她鼻青臉腫,並且四個男人睡了她一個晚上,簡直是禽獸,我已出奇地憤怒了,阿蓮是因爲我才受此虐待,我昨晚不應該離開的,我心中有愧。
我提起腿對着三角眼的後背一陣猛踩。
三角眼失聲大叫,後來叫不出聲了,我這才放下了他,回頭一看,屋裡的那三人早已溜得不見了蹤影。
圍觀羣衆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幾人面露惶恐,但沒一人敢做聲。
我指着三角眼大聲對他們說:“他們昨晚四人在這屋裡毆打阿蓮,還對她進行人身侵犯,我這是對他的教訓!”
“打得好!”又有一人大聲喝彩。
我朝那人看了看,是一名年輕的小夥子,頭髮有點卷,大概是看我打得帶勁看得過癮,顯得精神抖擻而血氣方剛。
阿蓮走過來低聲說:“那三個人跑了,肯定是叫人去了,你快走吧。”
“怕什麼?”我淡淡地說:“我既然敢打他,就不怕他叫人來。”
阿蓮依然擔憂地說:“他們會報警的。”
“哼!”我嗤之以鼻,這兒不存在法律,誰強悍,誰就代表法律,所以警察只是個擺設。但是,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盤上,強龍難壓地頭蛇,我也不敢太大意,便對阿蓮說:“我送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