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冉莫名其妙,“什麼人啊?”
“兩個女的一個男的,在公司裡嚷呢,說是你……”助理說到這裡好像有些爲難,頓了頓纔在沈冉的催促下繼續說了下去,還試圖委婉了一點,“說是你搶誰老公來着,哎呀反正我們也沒人信是吧?本來也沒人告訴他們你在哪裡的,就餘姍那討厭的嘴快,和他們說了……你小心點啊,我看他們來勢洶洶的,怕他們過來找你麻煩。”
助理的聲音聽起來憂心忡忡,沈冉則是想破了頭也沒想明白是她這是搶了誰的老公。
她一向可乖了,除了畫圖就是跟黎靜他們幾個出去happy一下,因爲有和宋boss的“緋聞”在,她連追求者都少,這是誰家老婆啊,找到她頭上來了?
難道是……覃牧川?
沈冉想起自己曾經問他時,他那含含糊糊的答案,不由得心沉了沉。
正好這時,覃牧川領着幾個人也過來了,臭男人在外人面前一向跟她撇得清,非常客氣疏離地跟人介紹她:“這是新藝的設計師沈冉沈小姐。”然後又給她介紹其他人。
是某餐飲業的巨頭,覃牧川很想把他們引進過來,這幾天都是在跟那邊聯繫。
沈冉和這些人搭不上太大的邊,所以基本也是打個招呼就算數了。
幾人在她邊上指指劃劃,一下說到周邊形式,一下說到辰星前景,沈冉心煩意亂,眼見他們聊完了準備回辦公室去,就叫了覃牧川一聲:“覃總,”她努力不要板着臉,作出平常的樣子,“能跟你說兩句話麼?”
覃牧川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回頭和王經理說:“陪傅總他們先上去。”又笑着和傅總他們說,“我辦公室裡有今年剛到的茶,味道還不錯。”
打發走了那些人後,他這才走過來,問:“什麼事?是物料不對麼?”
他的心裡眼裡,只有工作,而她,不過是他寂寞時抒解的一道工具罷?
虧她還興致滿滿地對兩人的關係很有期待!
這樣的認知真是讓人心酸,不過沈冉的性格,不被逼到一定程度,還真不可能讓她大喇喇地非常直白地問什麼,更何況,那女人身份未明,不一定就是他的誰。
便是有人要找她算賬,也不能在別人的地頭上啊。
所以她只是說:“覃總,圖紙今天應該可以完全交稿了,剛我們家頭兒打電話過來,要我問一聲,餘下的款項,什麼時候可以安排打過去?”
她的語氣太過公事化,覃牧川的眉頭微不可擦地皺了皺,他“嗯”了一聲,淡淡地說:“回頭我就會安排財務打款。”
“那就好。”沈冉笑,看起來像是如釋重負的樣子,“圖紙交給你以後,我們這邊會另外派人過來跟蹤。這段時間,和覃總合作很愉快,希望以後,我們還能有這個機會再次合作。”
覃牧川看着她伸過來的手,微沉了目光,嘲諷地笑了笑問:“你這是,在期待有下次的合作,還是想要跟我撇清關係?”
沈冉覺得自己臉都要僵了,估計笑起來的樣子肯定不太好看,就也放棄了,只是彎了彎嘴角,說:“你怎麼想都可以。”
如果他只當她是“□□”,那也可以到此爲止了。
如果他讓她不小心當了三,她會讓他後悔做下這件事的!
一定的!
覃牧川的臉色終於完全沉了下來,他看起來,好像是很想要她現在就後悔!
不過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做,咬了咬牙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另一邊突然有人在問:“沈冉是不是在這裡?”
沈冉心裡叫了一聲“真tm的快”,聞聲回頭,那邊被問的人已經指向她這邊了。
問人的有三個,如她的助理所說,兩女一男,男的打頭走在前面,三人穿着打扮都不俗,年齡也都不大。
走在後面的兩個女的,一高一矮,個高的扶着個矮的。
幾人對望,沈冉還在想這人誰啊,有點面熟,正思索着是哪裡見過呢,對方卻已經認出她來了。
“沈冉!”矮個的那個叫出她的名字,眼裡帶着很深的恨意。
沈冉皺眉,問:“你誰啊?”是不是認錯人了?
後面一句話不用問了,看着從外頭急急忙忙衝進來的鄒博,行了,她明白了。
“姚瀾,你跑這裡來幹什麼?都說了和她沒關係。”鄒博試圖去拉自己妻子,不過被和姚瀾一起來的男的隔開了,他沒辦法,只好衝沈冉喊,“冉冉你先走。”
沈冉:……
媽的如果手上有磚頭,沈冉想她一定會先把這個豬男人拍死!
就他這麼個做法,她就算是想走,現在也不能走了好嗎?走了代表什麼?代表她真的跟他有什麼嗎?!
豬來的啊!
身邊的覃牧川一直沒動靜,沈冉完全不敢回頭去看他的臉色,她一邊慶幸自己剛剛沒有冒冒失失問他什麼,一邊又覺得難堪而羞恥。
儘管她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感到很羞恥。
她也沒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姚瀾,看着她向自己走過來,說:“沈冉,你得意嗎?”
沈冉吸了一口氣:“我得意什麼?”
“現在他爲了你,要跟我離婚了,你還不得意嗎?當年你怕是恨死我了是不是?所以這麼多年了,你一直不找男人,就爲了等着這一天,好把他再搶回去?”
喵的,臉太大了,沈冉無語:“他是寶嗎,我要搶他?拜託你自我感覺不好那麼好好不好?”都懶得跟她廢話,沈冉直接問鄒博,“怎麼回事,你們兩個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深恨那天他那樣說的時候,她沒有及時拍死他,現在這算怎麼一回事?
鄒博還沒說話,倒是陪在姚瀾身邊的女人衝口而出:“你別他媽的當了□□還要立牌坊了,要不是你,他就送他爸媽回來一趟,怎麼會一過去就跟姚瀾提離婚?還假惺惺地問是怎麼回事,你惡不噁心!”
第一次被別人這樣罵上門,沈冉血衝上臉,感覺整個人都要氣冒煙了,手腳都在發抖!
深知跟那些人是解釋不明白的,沈冉大吼了一聲:“鄒博!你他媽的出來說清楚,你跟你老婆離婚,到底和我有沒有關係?”
她真的都快要氣死了,鄒博個死人,還是不解釋,只跟她說“對不起冉冉”,然後去拉自己老婆,“姚瀾,你別鬧了行不行,我們先回去,有什麼話,我們回去說!”
“回去你會好好說嗎?”姚瀾也怒了,“要不是我來找她,你連見都不見我,鄒博,你好啊,這麼多年,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嗎?你說她這麼多年一直沒有找男朋友所以你不想辜負她,那麼我呢?我爲你做了那麼多,我們家爲你做了那麼多,你就可以辜負了嗎?現在你功成名就了就想要追求真愛拋妻棄子,鄒博,你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人吶?”她對着鄒博又捶又罵,捶完罵完,怨毒地看着沈冉,“當年不是那麼瀟灑地說分手就分手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嫁不出去了嗎?沒男人要了嗎?所以就要死攀着別人的老公?你還要不要點臉吶!”
沈冉:……
媽的,她一句話都不想再說,這種搞笑的家庭倫理戲碼,這種沒有長腦子男女主角,和他們說話,跟他們對罵,她都覺得是拉低了自己智商。
“神經病啊,看好了,誰說我一直沒找男朋友?”退後幾步,她走到覃牧川身邊,抱住了他的胳膊,“你們眼瞎啊,這個不是?!你,你,你,還有,你,都看清楚了,他長得不比鄒博帥?氣質難道不比鄒博強?就是能力,也甩了你鄒博十萬八千條街好不好?我有病啊,放着這麼個鑽石王老五不喜歡我要去跟別人搶你這樣一個結了婚的掉價貨?!”
衆人這纔看到邊上一直站着默默沒出聲的男人。
說實話,覃牧川一被拉出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和鄒博孰優孰劣。
鄒博雖然長得也不錯,只是這些年養尊處優下來,身材微有發福,論起外貌氣質,和覃牧川,根本沒有可比性好嗎?
對比太強烈了,姚瀾第一個不相信,她尖叫:“你以爲隨便拉個男人出來做擋箭牌就會信你嗎?敢做不敢認,孬種!”
沈冉根本不理她,她乾脆直接地將覃牧川拉轉過來,踮起腳尖雙手攬住他的脖子:“覃牧川,你孬嗎?不孬的話親我一個好不好,告訴他們,今天早上,我們還從一個牀上爬起來的。”
覃牧川:……
他一直都知道沈冉沒有她裝出來的那樣乖巧,但是他也沒想到,她會敢說到這個地步。
他沒有照着她說的做,但也沒有推開她,*地立在那兒看着她,神色莫名。
沈冉勇氣十足地和他對視着,踮起腳尖,微微揚了揚下巴。
他臉上喜怒不辯,眸光深沉晦暗,裡面像是隱藏了無數的情緒,驚疑、恚怒、隱恨……可最終,他還是把它們都壓下來了,反捏住她的肩膀,輕聲一笑說:“好。”
捧起她的臉,低頭吻住了她。
或許不想讓人誤以爲他們只是在演戲,一向注意形象會刻意跟她保持距離的男人,將這個吻,特意加深加重。
沈冉聽到起起落落好些尖叫聲、歡呼聲,他們都是聽到消息跑過來圍觀八卦的路人甲,但同時,也多是辰星的工作人員。
最後還是她不好意思了,推開了他。
覃牧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放開她,轉身對已經目瞪口呆的姚瀾說:“你看,我確實是她的男人,不止今天早上,之前的很多個早上,我們都是從一張牀上爬起來的。”一本正經地說到這裡,他氣勢一沉,眉目爲之一斂,冷聲說,“鑑於你男人要拋棄你比較可憐,我就不追究你對她名譽的侵害了,但是,僅止一次!”
他長得太出色也太有辯識度了,所以姚瀾這會兒終於想起來:“是你!”看了一眼沈冉,她喃喃地,“沒想到你們還在一起。”
她有些不能置信,可又下意識地覺得這是多麼理所當然。
如果當年淺薄如她會覺得沈冉在跟鄒博分手後找一個沒學歷沒身家的校外男是種墮落的話,那現在,她的眼光已經足以讓她看出面前這個男人的不凡。
覃牧川還是蠻高興有人認出他的,這說明,當年的他在沈冉的世界裡,也並不是沒有一點痕跡的不是嗎?
這點高興讓他在摟着沈冉走了幾步後,又回過頭,輕描淡寫地加了一句:“你那個男人太渣,良心建議你,能扔就扔了吧。”
沈冉&圍觀的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