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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地相隔並不近,縱然早早出發,坐上了飛馳的動車,但是到了目的地,也已經接近中午時分了。
這兒好像是一個別墅區,或者說是獨立別墅密集區,挨家挨戶竟然都是獨立別墅,也讓魏鴻的目的地反而顯得毫不出衆。
數着門派號,魏鴻終於到了。
門竟然是開着的?
一個穿着黑色哥特蘿莉裙的少女,依着門框,對魏鴻不耐煩地抱怨道:“傻愣着幹什麼,都等你好幾分鐘了,真是慢吞吞的。”
‘?’魏鴻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跟着女孩後面進了院子。
院子裡看起來有些雜亂,沒有想象中的名貴花草。亂生的野草野花,倒是隨處可見的那一類。
從別墅敞開的門口進入,一陣奇異的感覺自心中涌出。
那是一種被稱作安然的感覺,這幾天魏鴻都在爲了案件奔波,雖然表面上看不出來,內裡他那緊繃的神經卻早已不堪重負。但是,在進入這兒之後,心卻突然間平靜了下來。
“來了麼。”
說話的是一個看上去大概三十出頭的微胖男子,很是隨意得坐在大廳中的沙發上。
“你好,我叫……”
魏鴻剛想介紹自己,那個男子就直接接口道:“魏鴻,我知道,你可以叫我黃先生。”
被黃先生直接道出名字的魏鴻眉頭一皺,完全不記得自己曾經有和他接觸過。
“不用回憶了,我們是第一次見面。”
黃先生招呼魏鴻,讓他坐在邊上的沙發上,“不用亂想,我也不會什麼讀心術之類的,你可以把我當做一名特殊的進化者。”
‘他是【DOV】麼,難怪……’魏鴻注意到桌上的飲料,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橙汁,心中暗道:‘好可怕的能力!’
黃先生盯着魏鴻看了一眼,笑道:“我今天還在疑惑,你是因爲什麼纔來的,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因爲年什啊。”
“你大概也猜到了,我的能力是和預知相關的,具體我就不說了,也和你今天來的目的無關。”黃先生喝了口飲料,接着說道:“按照我的規矩,你能提出三個問題,當然我也不會保證我一定能答上。”
魏鴻思考了片刻,問道:“關於迷霧,它是因何出現的?”
“你倒是選了個有意思的問題。”黃先生讚賞得說道:“迷霧的產生是一種偶然,但也是必然,它是來自高維的投影。”
這個答案模棱兩可,讓人摸不着頭腦。
魏鴻摩挲着下巴,靜靜得消化所聽到的迷霧誕生的真相,好半響他又開口問道:“這世界上,真的存在神,魔麼?”
“那就要看你怎麼定位神的存在了。”黃先生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恩,謝謝。”魏鴻站起身來,他並沒打算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此行的目的他已經達到了,從黃先生的隻言片語中,他窺見了一個人力所不能及的世界,也許那就是真實的世界吧。
黃先生也沒有詢問魏鴻爲何沒提出最後一個問題的緣由,好似魏鴻所要做的決定,在他心中都一清二楚。
黃先生起身送魏鴻出離了別墅。
看着離開的魏鴻,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就靜靜得站在大門口。
“嘻嘻,大叔,中午想吃點啥~”那個穿着黑色哥特蘿莉裙的少女,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到了黃先生的背後,原來板着的面孔也換作了燦爛的的笑容。
蹦的一下,整個人就像一隻樹懶似的,雙手環抱着黃先生的脖頸,就這樣懸掛在他背後。
“別鬧,喵兒,快下來。”耳邊柔柔的熱氣,讓人感覺心癢癢,黃先生無奈道。
“不嘛,我要你把揹我到廚房~”琉璃喵撒嬌道,全然不顧黃先生的抗議,繼續對着他的耳垂呼氣。
看着慢慢紅透的耳垂,琉璃喵開心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好吧好吧,中午就拜託你了,我想吃辣子雞。”黃先生只好揹着少女返回別墅。
“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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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道強光驟然出現在陰暗的審訊室內,劇烈的變化,讓陳妙痛苦得閉上了雙眼。
一名穿着警服的白人,拉開椅子坐在陳妙的對面,同時轉動着強光燈,讓它照向桌面。
陳妙放下了遮擋光線的右手,眯着眼睛看着坐在對面的陌生白人警察,強烈光線對比讓白人警察的模樣不甚清晰。
“我是史密斯·霍金斯,你可以叫我史密長官。”(下面全程英文對話)史密斯將一份文件袋從桌子一頭推過來。
陳妙一聲不吭,說實在的他到現在還沒想起自己是如何進到這裡的。
小心翼翼得拆開文件袋,裡面是一份裁剪過的報紙,以及幾張相片。
陳妙拿起報紙。
《小島911,百人竟然只活下一人!》
乍一看給人的印象就是一種有着無良媒體的取名風格,但這份報紙確實是來自華盛頓的官媒,華盛頓日報。
陳妙兩眼無神,一時間似乎有什麼破碎的畫面從心中浮現,想要仔細回想,卻是像是隔着一層毛玻璃那般的模糊不清。
“沒想起來麼?看看那些照片吧。”史密斯警官柔和道。
陳妙放下報紙,轉而看起了桌面上的相片。
第一張是一份合照,陳妙一下子就認出了他,那是他的好基友陳靖。
抽出第二張,上面的畫面不禁讓他臉色一白,雖然照片經過了專業的模糊(馬賽克)處理,但是任誰都能看出,這是一具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咕咚——”
陳妙嚥了一口唾沫。抽出第三張,那是一個平白無奇的亞洲面孔,可是就是如此毫無特點的一張臉,卻引起了陳妙巨大的反應!
“啊!”好像是相片變成了什麼洪水猛獸似的,陳妙驚叫一聲,拋下了相片,整個人害怕得滾下了椅子!
“起來!”剛剛一直還是溫柔得用言語引導陳妙的史密斯,突然翻過鐵桌,粗暴得一把扯着陳妙的衣襟,強行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用力把他的頭按在冰冷的金屬桌面上,把那張讓他驚懼的照片拿到他的面前。全然不顧陳妙因爲恐懼雙眼睜大,渾身瑟瑟發抖,大聲在他耳邊吼道:“你到底想起了什麼!快說!”
肉體被粗暴得對待,卻也不及心中的悲傷來的疼痛,被封閉的記憶如同洪水猛獸,一瞬間就摧垮了他棉若無力的抵抗。
淚水自眼眶中流淌在桌上,陳妙喃喃道:“那是,一場獻給惡魔的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