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工作計劃裡有記錄,今天下午是齊雨薇帶着耿祁伸和簡晟風的錢,來和陸景琛見面了,張琪不得不排一個主次出來,先把其餘的事情都放一放,打電話給保衛科加派人手加強警戒。
陸景琛撫摸着那些錢箱子,粲然一笑,他怎麼可能貪戀這些錢財,憑藉他的能力,就算這些再乘以一個十,給他些許時間,都不是難事。
手指間拿出了一張全部都是英文的證件:“這是曼哈頓你長租的那間房子,我已經從房東那裡買了下來,房子的後面車庫裡,還停着一臺車。”
對於當年讓懷着孩子的女人,因爲他們陸家的緣故歷經辛苦,在異國他鄉飽受煎熬,他的強烈的責任心便覺得不安,如今所做,只能彌補當年的一二吧。
“我就知道,如果當年你知道了,景琛,你一定不會這樣倉促的趕我走。”本來心中還有些小九九,不知道今天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今天她覺得,這是這麼多年,她做的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記者們只在門外等着齊雨薇正式入股的消息,迎出來的卻是張琪,她清亮的普通話擲地有聲,鏗鏘有力的說:“各位記者朋友們,感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們陸氏集團的支持,陸氏的新股東已經確定,是陸少的未婚妻,未來整個陸氏的女主人,各位可以回去了,陸少方便的時候,會解答各位的問題。”
和沒回答是一樣的,這讓各位記者大跌眼鏡,不依不饒。
“那麼敢問張助,陸少風度翩翩,身邊女人衆多,這位最終塵埃落定的女子是哪一個?”
張琪露出一個無可奉告的表情,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該曝光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知道。”
顧一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陸景琛就這樣用一張空頭支票綁在了股東中,而齊雨薇得到的,是陸氏的股票。
這是陸少送給他們的‘入股’,便是這個意思,若是陸氏一直經營得益,股票一路上漲,也算是他陸景琛仁義至上,手下留情。
白碧萱打扮妥當出門後下一分鐘,罌粟的車子就停在了簡晟風的別墅門口,簡晟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前這個未施脂粉,清新脫俗的女人,和在他的公司出入的蛇蠍是一個人嗎,於是他便說道:“真是不知道,到底那一面表現出來的你纔是真實的,那一面的你又是僞裝的。”
僞裝的久了,最不好裝的就是康以丹這個女人自己,罌粟也愣了一下,有多久了,她對別人介紹自己的時候都是說着罌粟這個大名鼎鼎的代號,自己都快忘記了父母起的名字。
於是她撫了撫臉上的框鏡,“對於不同的人,我有不同的身份,在您的簡氏裡,我的身份就是保護你和幫你調查別人的罌粟,你只需要記住我工作時候的樣子就是了。”
車子開的十分的平穩,簡晟風坐在後座甚至感覺比他僱用來的專業司機都妥當。
“難道你還接受過開車的訓練?看你握方向盤和掛檔的嫺熟程度就知道,你是行家啊。”
罌粟神秘一笑“如果你有興趣領教我的車技,哪天午夜如果你方便的話,我可以帶你見識見識飆車的地下賽場是什麼樣的。”
“你在國內還有朋友?剛回國才這麼幾天,連地下車場都知道在哪裡了,你在國內究竟還有什麼盤根錯節的關係?”簡晟風付給她的佣金,基本上頂得上半個簡氏所有人的薪資所以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根本不可控的女人跟他二心。
或者,她還和別的人,別的財團有糾結的話。
他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過她,對於這樣的人,他自然有他的控制方式,她罌粟是無所不能,但是他簡晟風在聯繫到她這個人的時候就知道她有一種哮喘病,在發病的時候,必須要輔食一種特質的藥丸,那種藥丸是特殊製成的,只在罌粟服務的這個組織的高層纔有。
現在,這種藥在簡晟風手裡,她不敢有什麼歪心思。
罌粟想到這裡心臟便有些被擄緊的感覺,她言語冷了下來,態度也冷了下來,“別忘了簡少,我答應爲你工作的時候,我們兩個互相承諾過什麼,我承諾過你我會在你僱傭我的這段時間裡忠心不二,你也承諾我過,不該問的,和工作無關的都不過問。”
“好吧。”他打了一個響指,“快到地方了,我先下車,希望我們的合作一直這樣的愉快。”
手指在脣邊做了一個飛吻的姿勢。
都是噩魔,罌粟盯着前面男人人模狗樣的背影,甚至有一腳油門開出去撞死他的衝動,這個簡晟風這個男人深諳腹黑的用人之道,她剛來到國內的第一次哮喘發作,便領略了他的冷面冷心。
汗水順流而下,黏着她的臉頰,簡晟風的出現,像一根救命稻草。
他俯下身來看了看她,手勢輕柔的將她臉上的頭髮撥弄到了一遍,仔細分辨了一下她的臉色,還不算紫脹,說明還沒有到不服藥物就會死去的時候,也沒有到最難受的時刻。
“簡少,我的藥。”
請你,救救我。
“罌粟,你是不是隻有在這個時候,是完全臣服於我的?”他要她難受,要到她挺不住的時候,才能把藥給她,若非如此,怎會完全的控制住她的行動。
要讓這個女人在痛苦的極限中知道,如果在今後的某一天違背了他的意思,這樣的痛苦會常伴她的左右。
牙齒在嘴脣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齒印,她恨的不止是她自己一直被這個擺佈被哪個控制的命運,更很的是這不爭氣的身體給了別人可乘之機。
看着簡晟風順利的進了飯店,視覺敏銳的她將車子停在了很遠的停車坪,從車子出來走在馬路上的時候,毫無意外的,她就是那個回頭率最高的人。
撿了一個能夠觀察到對面休閒吧兩個人一舉一動的位置,輕輕的坐下來。
顧一笙做夢都沒有想到,她能夠在這裡見到簡晟風,並且,這個男人並不打算放過這場難得的偶遇,在她的對面徑直坐下,像是很熟悉的朋友,更像是久久未見的親人。
這麼巧。
有些生硬的開場白,說完之後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顧一笙是不想要和這個男人多說什麼,也沒有什麼共同的語言可說,而簡晟風是在斟酌,要怎麼說才能打動顧一笙,讓她能欣然接受自己的提議。
關切的看了看顧一笙的臉,“最近陸景琛對你不好嗎?感覺你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瘦了許多,臉色也蒼白了許多。”眼神瞟過肚子的時候,眼神裡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樣的溫柔。
“有好幾個月了吧,三個月?要是我的孩子還在的話,應該也這麼大了呢。”
聽到孩子,顧一笙便有些反感,當初就是因爲那個女人肚子裡的孩子,她的頭頂上才被扣上了一頂殺人未遂的帽子。
她端起奶精一勺一勺的舀到杯子裡:“今天我來是見朋友的,如果簡少沒有其他的事情麻煩讓一讓位置,這個位置是給別人留的,我今天沒有時間陪我的前夫閒聊。”
還逞強着?他根本沒有給她繼續粉飾太平的機會,“別瞞着了,雖然沒有一個官方的消息,但是我們都知道陸少和他的未婚妻因爲那個名模齊雨薇回來的消息而失和,你已經離家出走這麼長時間了,難道不覺得難過嗎?”
看着她眼中因這句話而產生的酸楚神色,微微有些得意的繼續說道,“一笙,別扛着了,沒有比我更瞭解你的人,你現在在心境裡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你需要有一個人陪陪你。”
一聲發自內心的冷笑,“那依照簡少的意思,你想讓我住回你的房子?你來陪我?”
簡晟風的臉色有些難看,斟酌了許久說道:“如果你懷念我們一起住過的房子,我可以在最近的地方給你找一個好房子,你想看我隨時都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情人?
顧一笙手中的咖啡杯毫不猶豫的招呼到簡晟風的臉上:“簡晟風,我和白碧萱最大的最大區別就是,我沒有她便宜不值錢,她能在你身邊當個情人,我卻做不到這麼大公無私。”
真的是給兩個人的過去,一點餘地都沒有留。
“真沒想到,我們兩個在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口口聲聲的瞭解就是這樣瞭解我的。”粘稠的咖啡汁液順着簡晟風的髮絲一點一點的流下來,他的憤怒已經達到了頂峰,若不是他想着今後還有重要的事情需要這個瘋子,這一刻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用耳光招呼她。
壓制住火氣,漸漸讓自己平和下來,轉而面對顧一笙說道:“你誤會了,一笙,我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意思。”
他用手試探性的抓了抓一笙的手,第一次被甩開了,隔了片刻,他又嘗試。
顧一笙的軟肋,他心知肚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