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出來司機語氣裡的驚喜,季晴的語調也揚了起來,“對呀,我是記者,所以我想知道些別的記者不知道的小道消息,這樣我的報道纔會比較別人的起來更有看點嘛!”
她整個人都快趴在司機的座位上,八卦的聽司機講,據他們其他的的哥在對講裡說的,撞人的是一輛沒有拍照的黑色大衆,被撞的據說是一個孕婦,從機場或者是火車站剛出來的,因爲行李箱還散落在一邊。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有路過的司機和路人見過,都說有些眼熟,很像是一個明星。
醫院門前拉着警戒線,裡三層外三層的都是人,季晴出示了她的記者證,擠到了裡面去,同單位的另一個姑娘已經到了,簡單的給她看了看自己在現場和傷者被拉倒救護車上的照片。
“這是……”季晴看着照片覺得面熟極了,雖然女孩臉上有血跡,還有髮絲遮擋着,但是好像在哪裡見過一般。“感覺好眼熟,這個人是那個明星?”
“齊雨薇啊!不,在國外應該叫凱蒂女王,因爲她的氣場和東方女性的冷豔纔出的名,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會回國,還會在s市的街頭遭遇這飛來橫禍。”同事女孩輕輕的說,還惋惜的搖了搖腦袋。
話還沒說完,在一轉身,季晴已經消失不見了,她在走廊裡打電話給阿飛。
這個時候,陸景琛應該是已經在家裡和顧一笙在一起了,何況這個齊雨薇是一個關鍵人物,她還沒有傻到給自己的閨蜜添堵。
“阿飛,出事了。”
剛剛到家裡落穩腳跟的阿飛被這句話驚訝的彈了起來,“出什麼事了?”他明明把季晴親自送到了樓下,還看她在樓上點亮了燈才離開的,會出什麼事。
“我現在在醫院,你剛剛把我送回家,單位就打來電話說有重要事故現場需要採訪,你猜我來到了現場之後看見了誰?”季晴的音調緊張的直抖動,明明和她是毫無關係的人,卻讓她都緊張的心跳。
這也許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吧,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看起來只是交通肇事那麼簡單。
阿飛在電話裡還算冷靜,他用肩膀夾着電話,另一隻手扯過外套,搭在胳膊上就衝出了門。
“警察有去現場嗎?現在是什麼情況,給出的一個最普遍的說法是什麼?”
“當然就是說交通肇事逃逸!”季晴拿着電話走到了靠近icu重症監護室的小玻璃處看了看裡面,只有一個模糊的人影躺在病牀上:“據說交警已經調動了街口的監控錄像,是一臺沒有拍照的現代黑色轎車,那樣的車子是全市最普遍的,根本沒有任何的端倪可尋。”
的確,季晴的猜測沒有錯,阿飛趕到的時候,擰緊的眉頭和極少在他身上看的出來的恐慌神情暴露了他的心裡。
“阿飛,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猶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你和陸少,今晚都怪怪的,就不能告訴我,今晚到底你們去做什麼了?”
難道,和這個女人有關?看着歪着脖子看着自己的季晴,阿飛把目光意向了別處。
今晚不應該打擾陸少,他現在應該自己拿個主意,趁着季晴融入到記者席位裡,他走到警察身邊。
有幾個問題必須要諮詢的清楚。
“我想問一下,撞傷了傷者的那輛車子的司機,連車子都沒有下來嗎?按理說,正常的交通肇事逃逸的犯人,都會第一時間下車確認被撞者的傷情的。”
阿飛條條有理的分析,引起了在一邊做筆錄的一個警察的注意:“小夥子,你也是警察?聽你說話不像是普通的人。”
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和陸氏有什麼關係,阿飛當然也不會以他的真實身份示人,“我只是學過哦刑偵學和心裡學而已,而且還是一個不成氣候的學生。”
這也不是騙人的,他確實是學習過這方面的知識,在監獄裡的時候,無事可做,學一些這方面的東西也可以防身自保。
能夠看出別人眼裡和嘴裡表述出來的不同的意思。
“監控錄像裡顯示出來的人是這個人,我們辨認不出來他的正臉,他也許是意識到,在交通路口都會有監視錄像,所以一直背對着我們,給我們的偵破帶來了很大的難度,而且,傷者現在還沒有出來檢查結果,不知道她之前和誰接觸過,或許會有一些線索。”
這正是阿飛最擔心的。
她最後一個見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陸少。
而且,爲了能夠早點回家和顧一笙一起過生日的陸景琛,一定不會有時間吧她安然送到賓館酒店樓下的。意外,又是在兩個人談話後才發生。
現在只能祈禱,這個女人不會是白碧萱那樣的人了。
“阿飛哥,你剛剛和警察說什麼呢?看你們好像聊的很火熱。”
剛剛從警察的交談裡回過神來的阿飛,看了季晴一眼:“今晚早點回去!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不過你記得,明天的報道,無論寫成了什麼樣,都不要懷疑我和陸少。”
這個世界能彼此信任的人太少。
一頭霧水的季晴,看着一路小跑的阿飛消失在醫院門口,收起馬上要打到了胳肢窩的哈欠,重新回到人潮涌動的icu門口。
“傷者是一位孕婦,剛剛從手術室出來的小護士說的,留了這麼多的血,受了這麼大的重創,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了。”
“是啊,不過你不好奇嗎?在國外這個中國女星從來沒有爆出來過有什麼緋聞,卻突然聽說她腹中有一個孩子,等她康復後,我相信這會是一個巨大的焦點。”
聽着他們的談論,不知道爲什麼,季晴沒來由的有一絲對顧一笙的擔憂,剛剛阿飛說過的話猶在耳畔。
她應該相信他們,應該相信自己的身邊人,而不是齊雨薇這個之前根本沒有交集,也沒有接觸過的局外人不是嗎?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的時候,顧一笙絲毫未有察覺,自從懷孕依賴,她的嗜睡簡直達到了一個頂峰。
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就是:“我要趁着這個機會,把幾十年來沒睡到的懶覺,全都補回來!”
所以,陸景琛悄無聲息的離開家門的時候,張琪也已經到了家中的時候,她都不知道!甚至在夢裡,還在懷戀那昨晚的溫存!
而陸景琛和阿飛的臉色差的很,兩個人下巴繃緊的線條表示着兩個人都已經要到了瀕臨爆發的臨界點,“看來你是對的,齊雨薇回來,並不是一件單純的事,昨天晚上我又暴露了我的弱點。”
父親的警告還猶在耳邊,弱點一旦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了,就會是一把橫在自己脖子上的一把匕首。
不禁自拍了一下腦門,手掌裡帶着懊惱的力度。
阿飛反倒是鎮定了,他拿起桌子上放着的一大摞的報紙雜誌,都是剛剛前臺送上來的,門口還有一堆的記者試圖進來採訪。
那些標題誇大其詞,怎麼寫的都有,什麼“陸氏當家總裁機場迎接舊愛,疑似言語不和不歡而散。”
“半夜街頭車禍女主爲孕婦,身份曾爲陸家總裁前女友。”
“這些標題,就差沒有明白的寫出來,是我自導自演了這場車禍,爲的就是掩蓋自己的風流債!”陸景琛不怒反笑,只有阿飛知道此刻他的心裡一定是氣的:“你昨晚見過季晴了嗎?她怎麼說?”
季晴早在一大早就給阿飛打來了電話,比他早上的鬧鈴還提神,幾乎要爆表的嗓門讓他瞬間睡意全無,“你還睡,真是沒心沒肺,你現在快起來去隨便買一份報紙,或者上網看看,全都是你們家的寶貝總裁的新聞!”
她的憤怒,阿飛表示理解,他委婉的和陸景琛說季晴的意思,忽略了那些對他怨懟極深的話,儘量表達的平和。
“她一定不會這麼淡定,你不用騙我。”見慣了風風雨雨的陸景琛怎麼會不瞭解,“我現在擔心的是一笙,你叮囑季晴,不要在一笙面前露出馬腳。”
電話旋即打到了張琪那裡:“你不需要說話,聽我說!”
陸景琛的第一句話,讓張琪有一種按錯了電話的感覺,這好像是綁匪打來的威脅電話,不等她反應,熟悉的男音繼續發號施令:“今天不要讓一切的報紙,雜誌流入到顧一笙的面前,這是命令!”
“明白!”
張琪渾身一凜,連忙掛斷電話,顧一笙剛好從臥室裡盯着一頭毛毛茸茸的碎髮。
“張助?你來這麼早?”
經歷過很多大場面的張琪很鎮定的迎過去,“今天的早飯我都買好了,陸少早上有事情,一大早就走了,所以沒有吵醒你,你看看今天的早飯,你喜歡豆漿還是牛奶?”
今天的報紙,究竟有什麼,她並不知道,只能死死的咬緊牙關,盡力的多拖延些時間,和她聊些別的,能少讓她想起要看報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