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去我家做作業?”到了樓梯口,吳錐錐問曾輝。
“我做完作業還得做飯,時間太緊張,我就不去了。”
幾天也蹦不出一句話來的曾輝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說了這麼多的話,連他自己也感到很是意外,本以爲自己就是一個話不多的孩子,但是今天才發覺自己根本里不是不願意說話,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而自己的這種改變完全是吳錐錐的功勞。
“你要自己做飯?”
吳錐錐有些詫異地看向他,他纔多大的孩子就自己做飯吃,然後很快他就想同學們說的話,他是個沒有媽媽的可憐的孩子。
“是呀!因爲爸爸工作忙,沒時間照顧我,所以我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曾輝像個害羞的小姑娘一樣,不好意思地看向吳錐錐。
“你真厲害!”
吳錐錐對於誇讚別人的優秀從來也不會吝嗇!
“這算哪門子厲害,只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而已。”
第一次被除了父親之外的人表揚自己,曾輝似乎還有些許的尷尬。
“好了,不說了,不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回家了。”
吳錐錐怕再說下去影響到曾輝的事情,於是向曾輝告別。
“對了,忘記問你了小哥哥,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爬了幾截樓梯後,吳錐錐像想起什麼似的,對着正在開門的曾輝問道。
“曾輝!”
曾輝看着那個讓他的生命有了陽光的可愛小女孩回答道!
“哦,曾輝,挺好聽的名字,我叫……”
“吳錐錐同學!”
吳錐錐正打算自我介紹一番,沒想到被曾輝來了個捷足先登。
“你知道我的名字,”驚訝過後,轉念一想,媽媽在他的面前叫過自己,知道也不足爲奇。“當然,你的大名已經在學校裡傳開了!”曾輝笑道。
吳錐錐本來想一探究竟,不過還是忍了下來,因爲如果這樣一直聊下去,他們就沒有寫作業和吃飯的時間了,自己倒還好說,可是曾輝還要自己做飯吃,自己可不能耽誤到別人的時間。
到了樓梯口,何玉書見兩個孩子聊天,於是自己先上了樓,一方面她不想做一個被人嫌棄的母親,另一方面她要先回去做飯。
聽到門響動的聲音,何玉書知道是女兒回來了,於是從廚房探出了頭,對着門口的錐錐說道。
“錐錐你先去做作業,等做好了飯媽媽叫你!”
“知道了!”
“吃飯了!”
正在做作業的錐錐聽到了媽媽的叫聲,於是站起了身向屋外走去。
當吳錐錐坐下看着媽媽爲她準備的豐盛的晚餐後忽然想起了樓下的曾輝還要自己準備飯菜,心裡忽然擁上了一顧無名的酸楚。她看向媽媽。
“媽媽,沒有爸媽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憐?”
何書玉聽到女兒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看着女兒有點傷感的眼神,心裡忽然感到一陣的後怕,難道女兒知道些什麼了。
“當然了,你怎麼會忽然問這樣的問題?”
“樓下的小哥哥沒有媽媽,他爸爸工作又忙,他寫完作業還得自己做飯。”
聽了媽媽的話,想起曾輝的處境,再加上同學們還因此事欺負他,吳錐錐的心裡越發的難過了。
“哦,是嗎?”何玉書長長舒了一口氣,對着女兒微笑道,“那你爲什麼不讓他到我們家來吃飯,反正我們每天要做飯吃,就我們母女兩個也挺孤單的,他來了家裡還熱鬧。”
“真的可以嗎?”
聽了媽媽的話,吳錐錐的心情下一子就好了起來了,她怎麼就沒有想到讓小哥哥來自己家裡吃飯。於是慌忙推開椅子站了起來,然後就向着門邊跑去。
“我這就去樓下叫他。”
看着女兒興奮的樣子,何書玉的心情也隨着女兒的快樂而快樂起來。只要是女兒高興,讓她做什麼都無怨無悔!
剛剛寫完作業準備收拾起來做飯的曾輝忽然聽到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很是詫異,因爲除了爸爸不可能有其他人來他家呀,何況他爸爸是有鑰匙從來都是自己開門,難道今天忘了帶鑰匙不成。
透過防盜門的“貓眼”,曾輝向外看去,但是卻沒有看到半個人影,而門還在不斷地響着告訴他外面着實有人在敲門。
“是誰?”
天色已晚,爸爸告訴過他爲了安全起見千萬不要隨便給陌生人開門,而且這個陌生人他還無法看清楚來人的本來面貌。
“小輝哥,是我,我是吳錐錐!”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讓他提在嗓子眼上的心終於可以放進肚子裡了。也知道自己爲什麼沒能從“貓眼”中看清楚來人,壓根她的高度還沒有達到貓眼的高度。
曾輝打開了門,一張可愛的洋溢着微笑的臉印入了他的眼簾。
“小輝哥,你還沒做飯吧?”
曾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然後機械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
吳錐錐再沒有說話,闖進曾輝的家拿起了放在鞋櫃上的鑰匙,然後拉着曾輝就往自己家樓上走去。
曾輝被吳錐錐拉着一直被拉到了吳錐錐的家裡,拉到了餐桌前,這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敢情她是拉自己來她家蹭飯的。可是這也太突然了吧,自己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自己怎麼能吃得下去。
“孩子,別愣着,趕緊坐下,嘗一嘗阿姨做的飯是不是合你的胃口?”
曾輝回過了神,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何書玉,看到何書玉正用慈祥的目光看着自己,自己的心瞬間被融化了,乖乖地坐了下來,拿起了筷子。
“小輝哥,吃這個涼拌土豆絲,我媽媽做的可好吃了。”
吳錐錐邊說邊往曾輝的碗中夾着菜。
“以後,你爸爸不在的時候就上阿姨家來吃飯,反正我們家也就阿姨和錐錐兩個人也挺悶的,你來了還熱鬧,而且錐錐也有個伴。”
何書玉看出了曾輝的不自在,於是邊安撫着曾輝的心情邊說着不讓曾輝有負擔的話語。
“謝謝阿姨,這怎麼好意思?”
曾輝雖然很想有像家人一樣的人可以天天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着飯說着話,但是畢竟他們現在纔剛剛認識,冒然答應總覺得有些不禮貌,而且他還得問一問自己父親的意思。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以後就是鄰居了,少不了麻煩你們家,就這麼定了,以後你爸爸不在家的時候就在阿姨家來吃飯,這樣錐錐也高興,阿姨也開心。”
何書玉趕忙趁熱打鐵道。
“就是就是,小輝哥哥,你在我們家吃飯的話,我一高興還能多吃一點。”
吳錐錐向看着曾輝笑着,敘述着曾輝如果能在她家裡吃飯是一件多麼讓人開心的事情。
當曾大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點鐘,雖然他不到四十歲,但是他卻是刑偵科的一名老警察了,在警察局裡刑偵科是最忙最累最危險的科室。他本想爲了孩子申請調入其他科的,但是卻一直開不了這個口,因爲每個人都不容易,自己也不能光爲了自己着想,致其他人於不顧,所以就一直這樣拖着。
推開兒子的房門,看着熟睡中的兒子,一顧深深的自責涌上心頭,孩子已經沒有媽媽了,但是唯一的爸爸還無法用用心心地照顧他,他知道在兒子的心裡是多麼希望自己可以多陪陪他,多關心關心他,可是他是人民警察,他得以家國天下爲重,所以只能棄小家顧大家!
拖着疲憊的身子,曾大山匆匆洗漱了一下,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倒頭就睡,不久就進入了夢鄉。他真的很累很累,不僅身體累而且心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