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狂舞的落葉紛紛落下,飄飛的黑色衣袍宛如一朵狂卷而來的黑雲,帶着一股難以抗拒的壓制氣息,瞬間逼得衆人幾乎無法呼吸。
慘叫聲劃破了天幕,衝過濃重的暮靄,傳得老遠。
爲首的黑衣人自然已經被剛纔的那股陰厲強勁的掌風漩渦震出數丈遠,幸虧他及時抓住了旁邊的樹幹,這才勉強的穩住了自己的身子。狼狽的擡起頭,眼睛裡不期然的生出一些驚恐,怔怔的往自己的跟前望了去。
只見一個身穿黑色華貴袍服的清俊男子正一手擁着一個小孩,臉上是一副冷峻的神情,深邃如海的眼眸裡凝聚着絲絲陰冷的寒氣,綻放着刀鋒版凌厲的寒芒冷冷的望着他們,渾身無法阻擋抵抗的王者氣勢排山倒海的襲來,令他們幾乎承受不住。
“父皇,父皇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啊?還有,父皇,你一定要將這些壞蛋大卸八塊誅滅九族,讓他們還敢對本皇子動手!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太不把本皇子看在眼裡……”
墨墨剛剛在地上站穩,立馬就抱着陛下的大腿一陣激動的狂喊,然而,不等他喊完,突然——
‘啪啪啪!’
一連串清脆的聲響傳來,蒼蒼跟墨墨幾乎還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何事,便乍然感覺自己被父皇一把扣住腰身,逼得他們不得不彎下腰,撅起屁股,緊接着,屁股便傳來了一陣啪啪的巴掌聲,一陣火辣辣的疼痛立馬傳來,嚇得蒼蒼跟墨墨連忙伸手捂住屁股,驚恐的擡起頭望向自己的父皇。
藉着那淡淡的天光定睛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父皇始終陰沉着一張俊臉,深沉的眼眸裡充斥着凌厲與警告之意,“長本事是不是?你們膽子太大了!居然私自離家出走!你們身上哪裡有半點皇子的樣子?今天若是父皇沒有趕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你們行事如此莽撞,朕跟你們的娘這些年算是白教你們了!”
陛下這麼一連串的斥責聲落下,語氣頗爲的憤怒而嚴厲,聽在兩個小鬼的耳中卻是頗爲的委屈!
他們萬里迢迢的從黑風城趕到這楚中南州城來,可不就是爲了見見父皇,給七夜治病嗎?他們何錯之有?他們還差點被壞人給抓住了,沒想到父皇非但沒有安慰他們給他們報仇,現在還罵他們,想到這裡,兩個小鬼心裡很不是滋味,也很是不服。
那小臉氣得鼓鼓的,兄弟兩人一手揉着被拍得火辣辣的痛的屁股,相互對視了一眼,漂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層陰鬱,很是不服氣,小胸膛也微微起伏着,顯然是正在壓制着那隱忍的怒氣。
陛下那深眸瞧着這兩個兒子隱忍着生氣的樣子,心中更是來氣,明明錯了,卻是這麼拼命不認錯的樣子跟自己的妻子,他們的孃親是該死的相似!
兩個小鬼居然還是滿是不服氣的仰着頭,瞪着陛下,用的是一樣的眼神!
“還不服是嗎?你們覺得你們還有理了?朕之前是怎麼跟你們說的?朕讓你們不得擅自離開朔涼,你們都敢抗旨是不是?連父皇的話你們都敢當成耳邊風,還不趕緊給朕跪下聽罰?”
陛下的聲音更是嚴厲了起來。
兩個小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非常生氣的瞪着陛下,那兩張稚嫩漂亮的小臉上充滿的不滿與委屈,還帶着些許的倔強,就是那麼瞪着陛下,沒有跪下去。
“怎麼?要朕親自讓你們跪下嗎?”
陛下冷聲道,那凌厲的眼神一掃,看得跟過來的屬下都禁不住輕輕一顫。
蒼蒼跟墨墨那兩隻小拳頭都微微收緊,小胸口正在劇烈的起伏着,瞪着陛下的眼睛卻忽然有些發紅了起來。
“父皇,你不愛我跟蒼蒼了嗎?”
墨墨忽然有些哽咽道,那委屈的眼神已經微微染上了些許的氤氳,有些可憐巴巴的望着陛下。
“跪下!”
陛下似乎看不到蒼蒼跟墨墨那發紅的眼眶一般,冷然喝道。
蒼蒼跟墨墨捂了捂依然火辣疼痛的屁股,左腿微微後退半步,這才緩緩的單膝點地。
‘啪嗒!’
膝蓋剛剛着地,墨墨在眼眶裡打轉的金豆豆突然滴落了下來,小小的肩膀微微顫動着,哭得好不委屈。然而,蒼蒼卻是倔強的擡着頭,眼眶雖然也有些發紅,但是卻仍是那麼一瞬不瞬的瞪着陛下。
非常的不服氣!
“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嗎?”
陛下厲聲問道,臉色異常的嚴峻。
“我們沒有錯!誰讓你那麼久沒有回朔涼,娘都生病了!”
蒼蒼理直氣壯的瞪着陛下,大聲的辯解道。
“就是!父皇你是壞蛋!你不愛我和蒼蒼了,我們不跟你好了,我們要回朔涼,我們要找娘,讓娘再也不理你了,再也不要你了,嗚嗚——讓你打我屁股,嗚嗚——好痛,娘!”
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還在持續着,墨墨一向怕疼,心中又是委屈至此,當下就是放聲嚎啕大哭起來。
“墨墨,別跟他哭,我們回朔涼找娘去,再也不理這個大壞蛋了!你哭得那麼難看,那麼丟人,省省吧!”
蒼蒼也紅着眼眶開口道。
“嗚嗚,反正我還小,哭了纔不會丟人!”
“你們的娘生病了?”
陛下根本就是當作沒聽到這兩個小鬼的不滿,就抓住了幾個關鍵的字眼,陰厲的深眸裡禁不住浮現出些許的擔憂,“她怎麼了?”
“哼,反正你也不管娘跟我們了,也不愛我們了!告訴你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墨墨一聽,便把頭扭到一邊,看都沒有看他,不滿道。
“咳咳,咳咳!還長脾氣了?這段時間跟兩位師公就學到了這些倔脾氣了?咳咳!咳咳——”
陛下禁不住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皺着眉頭深深的望着蒼蒼跟墨墨。
大致能從孩子的話中聽出來了大概的意思,想必是七夜出了什麼意外,這兩個小鬼萬里迢迢的從朔涼趕過來便是要跟他說明七夜的情況,還有讓他救七夜?
可是,從探子捎回來的消息,還有七夜的來信中,他可是一點也沒有聽到七夜生病的消息,這到底怎麼回事呢?
“哼!父皇不分青紅皁白便罰我跟墨墨,我們都不服!”
蒼蒼這時候更是倔強的仰着頭望着陛下,氣得一張臉都繃緊的鼓着。
“那你們就說出你們不服的理由!你們突然私自離開北皇府,讓北皇府上上下下包括你們的孃親着急得滿世界找人,還害得很多人跟着擔心,你們現在還覺得你們有理了?”
“誰讓娘不讓我們出門?我們這可是爲了治好她的思思病這纔過來找父皇的!聖師公說了,孃親最近脾氣暴躁,心情不好,是因爲害了思思病,得趕緊治!”
這下,墨墨才幽幽的開口解釋道。
“咳咳,咳咳,思思病?”
陛下低低念道,禁不住又是一陣輕咳,隱約能從孩子們的口中捕捉到些許的信息,但是卻是對這個陌生的名詞感到有些驚訝,思思病?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病呢?
“哼!”
絲毫不理會陛下投來的詢問而疑惑的眼神,蒼蒼跟墨墨都紛紛把自己的小腦袋一偏,很是生氣的不去看陛下。
“好了,孩子們還小,就不要這麼罰他們跪着了,地上挺涼的,當心着涼了!快讓他們先起身吧,風寒露重的,有什麼不能回去再說?更何況兩位小皇子也纔剛剛逃過了一劫。”
這時候,一道溫婉的輕笑聲忽然幽幽從前方傳了過來,兩個小鬼一聽到這聲音,頓時下意識的擡起頭,循聲望了過去,這才發現他們父皇的身後不知道何時已經站着一個漂亮的絕色美女!
瞬間,兄弟兩人目光一滯,怔住了許久,這才連忙交換了一個眼神,兄弟兩人的星眸裡頓時充滿了警惕,紛紛繃緊了身子,目光睿智冷銳如鷹隼一般,目不轉睛的盯着款款朝他們的父皇走來的絕色女子,生怕他們會一眨眼就轉身溜掉了!
“她是誰?”
兩道稚嫩而疏離的聲音異口同聲的傳了過來,蒼蒼跟墨墨的眸光一轉,頓時疑惑的望向了不下,小手一伸指着花雨淚,從他們的臉上不難可以看出一道防備與疏離,甚至是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敵意。
“兩位小皇子,姐姐是花雨淚,是你們父皇多年的好朋友!”
花雨淚微笑的上前,看到眼前這麼漂亮可愛的兩個小男孩,心中也有些羨慕,而且看看這兩個孩子精緻的五官,不難看出倒是有他們父皇的一些輪廓。
“我們跟父皇你插什麼嘴,又沒問你!”
花雨淚的聲音剛剛落下,蒼蒼跟墨墨那異口同聲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說着,兄弟兩人還很是不滿的瞥了花雨淚一眼。
蒼蒼更是小心的偏過頭看了看自己父皇的臉色,不滿的嘀咕道,“一看就比七夜還老,還敢稱自己是姐姐。”
“父皇,她到底是誰?你怎麼會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你就是因爲她纔不回去看我跟蒼蒼還有孃的嗎?哼,原來聖師公說得沒錯,你就是不愛我們,要拋棄我們了!”
墨墨看了看眼前這位絕色美女,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皇,這幼小的心靈一個抽緊,不禁感到有些難過起來。
“胡說些什麼?朕跟她沒關係。”
陛下簡短而堅決的應下這麼一句,深沉的視線一掃,略帶警告性的盯着蒼蒼跟墨墨,“不許在你們孃親面前胡說八道,這次父皇可以不與你們計較。但是下次可就不僅僅是跪下聽罰認錯這麼簡單。”
“娘說清者自清,她雖然比七夜老,但是比七夜好看,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們是絕對不會接受的,父皇,你是七夜的,你怎麼能這麼那個什麼三個心兩個意思的?聖師公說了,這樣的人要浸豬籠。”
墨墨也附和着蒼蒼的話,揚着小臉,俊眉皺成了一團,緊緊的盯着陛下,而蒼蒼卻是瞪着一臉尷尬的花雨淚。
花雨淚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遭這兩個小鬼的嫌棄,她一向很有孩子緣的,沒想到如今卻是讓這兩個小鬼絲毫不掩飾的討厭。
一時之間,花雨淚竟然不知如何是好,不免有些尷尬而無奈的望着陛下,然而陛下的心思哪裡在她的身上,那深邃的目光不曾離開這兩個小鬼的身上,心底還在惦記着孩子們口中的思思病是什麼意思,爲何從來沒有聽到七夜跟探子提起。
“咳咳,再敢胡說八道,朕,咳咳!朕馬上就罰你們浸豬籠!給你們長長記性!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陛下那微冷的眸子睥睨了蒼蒼跟墨墨一眼,嚇得蒼蒼跟墨墨這纔有些不滿的低下頭去。
而,陛下的聲音落下,日影等人已經將剛剛的黑衣人給盡數擒住了。
“陛下,他們招了,果然是西楚的人。”
日影大步的上前,恭敬的抱拳道。
“你看着辦吧,馬上啓程連夜趕回南州城。”
一聲令下,這才兩手將單膝跪地的兩個小鬼往上一提,轉瞬間便落回馬上。
“抱緊了。”
這下語調纔有些緩和了下來,蒼蒼跟墨墨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蒼蒼才抱緊了前面的墨墨,而陛下卻是長臂一攬,一手將兩個兒子緊緊擁入懷中,一聲低喝落下,踏風便往前方疾馳而去,清冷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劃破了長夜的沉寂,眨眼間,父子三人一騎便穿破了沉沉的暮靄,勢如破竹的追逐天光遠去了。
一直沒有回過神來的花雨淚這纔回過神來,下意識的追了幾步上去,然而,那道影子早已經爲那濃重的暮色所湮沒,凌亂的馬蹄聲也響起了,一行隨行的侍衛也紛紛跟了上去。
花雨淚又是沉默了許久,絕美的臉上略微浮現出些許的苦澀與無奈來,眼底拂過一道自嘲的冷笑,終於還是跟了上去。
彎月蒼涼,光華似水,通往南州城的官道上馬蹄聲不斷,涼風不斷的從耳邊呼嘯而過。
靠着背後傳來的暖意,折騰了一路的墨墨在此刻終於疲憊的沉睡了過去,還好陛下那長臂將他抱得很緊,不然難保不發生什麼意外。
“父皇,墨墨好像睡着了。”
隨着陛下微微放慢了速度,興許是承受不住這涼氣的入侵,陛下一路上免不了總是壓抑的輕咳着,稍稍放慢速度,吃下藥丸這纔好了不少。
“嗯,你抱好他。”
陛下輕咳了一聲,這才淡淡的應道,那低沉的聲音裡不似剛纔的嚴厲,聽着倒是有些溫暖而柔和,“蒼蒼,告訴父皇,你們爲什麼那麼大膽的從朔涼跑到這楚中來找父皇?路上可遇到什麼麻煩了?”
蒼蒼抿了抿嘴,忽然有些小心翼翼的轉過頭,擡起小腦袋望着緊緊擁着自己的父皇,一想到剛纔父皇那麼厲害的出手瞬間就將那些壞蛋收拾了,他就感覺好驕傲,好溫暖。
父皇是這個世界最厲害的人,連聖師公和鏡師公都害怕他,每次只要父皇一發威,好多人都嚇得瑟瑟發抖,就連他跟墨墨這麼調皮都很害怕他,就七夜不怕他!
蒼蒼擡頭用着那非常崇拜的眼神望了陛下許久,這才把那小腦袋搖得跟那撥浪鼓一般,脆生生的開口道,“沒有啊,沒有人敢欺負我和墨墨。我們就是想父皇了,還有七夜也想父皇了,聖師公說她因爲太想父皇,所以害了思思病,脾氣變得好差哦!連我跟墨墨都受不了她了,父皇,你趕緊治治她吧!”
這下,聽着蒼蒼這麼一些解釋,陛下總算明白了孩子們所謂的‘思思病’是什麼意思了,這下,那清俊的臉上才揚起了一道淡淡的微笑,眼底也禁不住閃爍着些許難以抑制的奇異幽光,只見他輕咳了一聲,忽然微笑的低頭看着蒼蒼,父子兩人那視線柔柔的交織在一起。
“蒼蒼,你們的孃親有沒有跟你們說過父皇?”
陛下低聲的問道。
蒼蒼一聽,頓時猛地點了點頭,道,“當然有啊,娘總說墨墨很調皮,讓他跟操心,就跟父皇一樣總是不能讓她省心。但是孃親是很疼我們的。”
“哦?你娘說父皇很讓她操心嗎?”
陛下眼中那道奇異的幽光頓時大放異彩,嘴角上揚的弧度微微加大了。
“嗯嗯,是啊,娘說我的性子像她,墨墨像父皇,最讓她操心。”
蒼蒼笑着應道。
“說得什麼反話?你跟墨墨都像她,倔強又不肯服輸,就像這次,若是父皇不及時趕到,你們會怎麼樣?她就是跟你們一樣的性子,父皇剛剛娶她的時候,她也經常會跟你們一樣做這樣的笨蛋事。”
陛下說到這裡,忽然就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南疆的事情,還有迷霧森林裡的事情。
“可是,父皇,既然她那麼笨,那你爲什麼還娶她?”
蒼蒼眨了眨那明亮清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陛下,那神色很是認真。
聞言,陛下忽然沉默了下去,許久之後,纔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低低的應道,“咳咳,因爲父皇也是一個笨蛋,不然,又怎麼會有你們這兩個小笨蛋?”
“哦!”
蒼蒼這麼一聽,這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撅着嘴,想了想,頓時又有些忍不住的問道,“那,父皇,爲什麼你是笨蛋,七夜是笨蛋,就會有我跟墨墨這兩個小笨蛋呢?我跟墨墨爲什麼沒有小笨蛋?”
聽到這話,陛下那俊眉頓時一皺,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凝固了下來,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兒子的問題。
“父皇,聖師公說等你回來了,我們就會有小皇妹了,這是不是真的?”
還不等陛下回答,蒼蒼的另一個問題又繼續轟炸而來,陛下更是語塞。
要他怎麼跟兒子說,他是跟七夜那什麼……然後纔有了他們呢?
什麼小皇妹?
他是已經打算不再讓七夜生了,那樣的罪,遭一次就夠了,現在回想起來,他都還感覺到有些觸目驚心的。
“蒼蒼,咳咳!咳咳!不要直呼……咳咳,你孃親的名字,這是非常不禮貌的。”
陛下不知道該如何作答,最後也只好隨意扯了這麼一句。
蒼蒼聽着,頓時挑了挑眉,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陛下一眼,發現陛下那臉色似乎有些隱晦不明,這才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低聲應道,“哦!那好吧!”
“父皇,你生病了麼?”
蒼蒼一路上聽着陛下這麼咳嗽着,心底也有些擔心,明亮的眼睛裡禁不住生出些許的擔憂來。每次他們生病的時候,娘也是非常的着急的,總是讓人熬了很多很多那很難喝的苦苦的藥汁給他們喝。
“沒事,感染了一些小風寒而已。”
“那父皇一定要聽大夫的話,好好喝藥,好好休息,要不,蒼蒼給父皇揉揉胸口,那樣就不會難受了。七夜,哦,不,是娘,每次蒼蒼咳嗽不舒服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做的。”
收到兒子暖暖的關心,陛下心中自然是愉悅至極,然而,如今,越是看着兒子酷似她的樣子,眼底深處隱藏的一些東西卻是越發的濃郁而深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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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趕啊…長評大家都積極些吧,很多親都寫得很好,某雲回去會好好斟酌回覆的,偶明天就回家了,更新會盡量恢復,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