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文看着來人心裡一暖,原來她的弟弟也是個小正太啊,不過就是個子矮了點兒,據說今年七歲了,
“娘,剛纔大伯母去奶房裡說了會兒子話,奶不高興了讓我喊你回去,姐,你醒了,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別再想不開了。”楊博文走進院子,眼尖的看着大姐的異樣,不過小孩兒想不了那麼多。
“乖,姐不會了!”摸着弟弟的腦袋,笑了。
劉氏的面色就很難看了,老太太打發兒子讓她回去,只怕……,楊樂文看着母親的樣子也是挺心疼,想跟着回去不過還是忍住沒說,她這身份太尷尬,
“娘你回去就照實了跟他們說,如果吵起來你也別忍着,怎麼來怎麼去,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傢伙,不值得尊重。”
楊樂文不放心的囑咐,那個大伯孃被她那麼夾槍帶棒的給罵走,這回去指不定怎麼在老太太面前攛掇呢,劉氏是個柔性子的人,估計回去不管人家說了什麼她都得忍着、耐着,着急啊。
劉氏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領着兒子走了……
“娘,我姐剛纔的話可對啊,我奶經常罵你,你就那麼忍着,她就認爲你好欺負,你看我大伯孃、二伯孃她咋就不罵。”楊博文也幫着打邊鼓,爹爹出去農忙不在家,這家裡就奶奶跟幾個伯孃、嬸子,他這心裡也開始打着鼓了。
劉氏聽了兒子的話,心裡五味雜陳,她也想反抗奈何她的背景……唉!
孃兒倆還沒等進院子門呢,就聽見上房的叫罵聲,劉氏趕緊打發兒子回屋裡等着,她則認命的往上房走。
“這都中午了還不做飯呢,指我老天拔地的伺候啊,今兒到誰做飯了,還不趕緊去,一天天也不照個家,老往外面跑那外面有什麼好東西就這麼牽連着,人呢?咋還沒回來,哪兒去了,啊?”
“娘——”劉氏戰戰兢兢的站在上房門口,陳氏盤腿坐在炕上,拿着大煙袋衝着外面抻脖子瞧,一聽聲音挑眉看了一眼,
“三媳婦兒啊,你去哪兒了?”陳氏特別平靜的問着,不過這手裡的菸袋卻攥的緊緊的。
“我剛纔去看了下文姐兒,她……”
“嘭——”
一菸袋砸過來,劉氏也不敢躲,那個東西生生的打在了肩膀上,頓時火辣辣的麻。
“還敢去看那個下賤的丫頭,老楊家的臉都被她給丟盡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大嫂千託人萬託人好不容易給她找了個人家,她還拿喬了,這個家誰當家,要我說這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年……”
“娘——”劉氏委屈的蹲下身子撿起菸袋走過去,放在炕上,眼淚大滴大滴的落着,當年,又當年,當年的事情她根本就什麼都不記得。
“娘,我今兒去是問文丫頭的意思去了,可是沒想到,那孩子想不開上吊了,我去的時候都已經沒氣了,後來才緩過來的,娘,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我……嗚嗚……”
“滾——老孃我還沒死呢,你嚎什麼喪,你個不孝的傢伙,還不趕緊去做飯,都什麼時候了,一會兒老爺子他們下地回來喝西北風嗎?一天天四六不懂的玩意兒。”陳氏罵完大口大口的喘着氣,這一天天的可遭老心了,那個婚事說什麼都得弄成了,不然老大這官可就玄乎了。
劉氏還想說着關於文丫頭婚事的事情,不過現在只得作罷,快晌午了,得趕緊去做飯,來到廚房老四家媳婦正在燒火,
“三嫂,你別往心裡去,咱娘就那個樣子,剛纔大嫂氣沖沖的回來,是從文姐兒那回來的吧?”錢氏好奇的問着,劉氏愣了一下搖搖頭沒說話,大大的打了個唉聲,開始淘米做飯。
“我說三弟妹,你這一天天的老往你閨女那跑,你閨女那有金子啊!”二房李氏倚在門框,掐個腰陰陽怪氣的說。
劉氏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這肩膀疼的她有些吃不消了,錢氏一看趕緊跟她換位置,“嫂子,你燒火,我來做飯。”
“嘖嘖嘖……咱娘不就打了那一下子,至於嘛,這家裡這些媳婦哪個沒被打過,不至於的啊,再說咱娘又不能下狠手。”李氏眼賊,斜眼一瞟就看見了老太太正在門口站着。
“老四家的,中午是你燒火,你別給我弄錯了!”陳氏太明白是咋回事了,大聲的衝着廚房嚷嚷,劉氏咬緊牙關接過錢氏的鍋,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楊樂文送走了母親,四處轉轉觀察這個未來她要生活的家,破舊的小茅草房,廚房在外面的棚子裡,這冬天要做飯估計得凍透了,在看櫃子裡,米缸只有一點兒苞米麪、油罈子裡已經沒有油了,醬油、醋等調料也都剩個底兒。
怪不得那邊來說親呢,這日子過成這個樣子還真是……不嫁人幹嘛去啊!無語的看着天空,藍天、白雲,空氣不錯,老天爺,是不是你就知道我能過這個苦日子,所以把我送來的,你怎麼就對我那麼好呢!
“娘,妞兒餓了!”小丫頭伸着瘦了吧唧的手,握着大掌仰頭可憐的說。
楊樂文看着小包子心裡一酸,三歲的孩子本來應該胖乎乎肉嘟嘟的,可是這倆小孩卻是面黃肌瘦,這麼點兒的孩子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偏偏遇到了這麼個人家,俯下身子把她抱在懷裡疼惜的親了一下,家裡什麼都沒有了,連個菜葉都沒有,就算她再會做吃的,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
蛋兒看着母親,也走過來抱着,母子三人抱在一起,楊樂文暗暗咬牙,這日子咋地都得過了,活人還能讓尿給憋死?
“兒子,咱這兒山在哪兒,娘帶你們上山找吃的。”楊樂文看着這天兒,應該是陰曆五月份,山上多多少少都能有些山菜什麼的,要是有河的話抓幾條魚也是不錯的。
“有,蛋兒跟娘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妞兒也着急的說着,楊樂文點頭揹着竹筐,一手牽一個出了家門,一路走來,她才發現這個楊莊子環境不錯,青山綠水的,就是不知道這村兒民風如何了。
來到山上,楊樂文四處看看笑彎了眼睛,山裡的樹木很多,最多的就是松樹,這到了秋兒就可以採松蘑了,還有藍莓樹,摘了一個咬了一口,好酸啊!孃兒仨慢悠悠的走,忽然楊樂文眼前一亮鬆開兩個小包子快步走了過去。
哈哈……居然會有蕨菜還有猴腿兒,這可是好東西,楊樂文快速的採着山菜,然後放進一旁的揹筐裡,
“娘,這個東西能吃嗎?”蛋兒皺着眉頭小大人的問着,上個月大川伯家的二栓子就是亂吃了山裡的東西,然後差點死了,這個……他有些擔心。
楊樂文歪頭看了一眼兒子,點點頭,“這個能吃,到時候娘做給你們吃。”
“娘,我幫你!”妞兒信誓旦旦的說着要幫忙,可是沒走幾步呢,就摔了一跤,蛋兒心疼妹妹趕緊走過去扶着,幫着拍打身上的土。
娘仨一起動手,沒一會兒就採了多半揹筐,楊樂文本想再採點兒不過孩子們早就餓了便作罷,剛要起身回家,忽然聽見了微弱的呼吸聲,聲音很遠,如果不是這裡靜她也根本聽不到,狐疑的領着孩子往裡面走,倒是讓她嚇了一跳……
“啊——”妞兒嚇得大叫了一聲,蛋兒雖然沒叫但是也身子瑟瑟。
楊樂文鬆開孩子,示意他們原地不動,她慢慢的走上前,皺緊了眉頭,是一隻白色的動物在那裡奄奄一息,身下還有兩隻白色的小東西在吃着奶,這個,她認識,是雪獒,在現代這玩意可是老貴了,一隻幼崽就能賣到5萬人民幣左右,蹲下身子伸手慢慢的的摸着母狗。
它目光緊盯着楊樂文,狗是通人性的動物也是人忠實的朋友,楊樂文衝它點點頭,輕緩的說:“我會好好照顧它們倆,你放心。”
話音一落,母狗眼睛慢慢的閉上了,楊樂文小心翼翼的把兩個雪獒崽兒抱起來放在揹筐裡……
看着母狗的屍體,楊樂文也是感慨頗多,不管是動物還是人,做母親的都是希望孩子有個好結果,拿着小鋤頭開始慢慢的挖坑,
“娘,它死了啊!”妞兒好奇的走過來,奶聲奶氣的聲音很好聽。
“是啊,所以娘把它埋起來,妞兒怕這個嗎?”
“不怕,有娘在就什麼都不怕,這是什麼啊,好白好漂亮啊!”小丫頭瞪大眼睛問着。
“這個啊是狗,以後長大了能護院子的,妞兒餓了吧,一會兒回家娘就給你們做飯吃,乖啊!”楊樂文抽空摸了一下女兒的臉頰,繼續手裡的工作,等她挖好坑過來抱母狗的時候,才發現這傢伙身後有一隻野豬崽兒屍體。
低頭聞了聞還是新鮮的,隨即想通了這個母狗的死因,把狗埋掉之後,轉頭再看那個野豬挑挑眉,這個東西她要了雖然只是個野豬崽兒,不過孩子在長身體,這玩意兒正好能用上。
“兒子,牽着你妹妹,咱回家吃飯去。”
回到小院子楊樂文吩咐兄妹倆去屋裡看着小狗,她則在廚房收拾那隻野豬崽兒,真是女人當男人使啊,一邊處理一遍嘴裡唸叨:
“你可別怪我啊,我這也是迫不得已,你本來出生就是給人類吃的,這是你的使命!”
邊說邊收拾,小的時候在村裡有見過人家殺豬,也看過怎麼收拾,不過真要是自己動手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磕磕絆絆的好一會兒終於算是弄好了,燒火開始做飯,這小豬仔還不算瘦,有不少肥肉可以煉點油出來,把野豬皮收拾收拾,晾在了籬笆外面,打算給狗做窩用。
窩頭兒蒸熟,開始炒蕨菜跟猴腿,特意先用肥肉下鍋,煉油出來之後才把菜倒裡面,翻炒了幾下淋上點兒醬油底子、鹽巴然後正式出鍋,聞着味道還真挺香的,這個時代沒有工業污染所有的東西都是純綠色食品,生活在這裡也算是賺到了!
炒了兩個菜端進屋裡,兩個小包子異口同聲的“哇——”着,楊樂文笑眯了眼折到廚房拿着窩頭,娘仨開始吃飯,
“娘,今兒我們吃肉啊。”小丫頭興奮的叫嚷着。
“愛吃嗎?”楊樂文歪頭問着。
“愛吃!”
“愛吃,蛋兒愛吃,可是娘咱哪來的肉啊,”
“就是那個野豬崽兒啊,乖,多吃點,你們倆啊太瘦了。”說着往倆孩子的碗裡挑肉。
“娘也吃,妞兒給娘夾肉,娘啊這個是什麼菜啊,好好吃好鮮的。”
“這個叫蕨菜,蛋兒這名字不好聽,娘給你起一個好不好!”楊樂文一開始還挺開心的,可是兒子的那個蛋兒就讓她鬱悶了,怎麼說她也是金融系的博士,唸了那麼多年書兒子的名字這麼土,說不過去!
“額……蛋兒不好聽?那娘說蛋兒叫什麼。”歪頭、疑問。
“嗯!”楊樂文抿嘴想了一會兒,“叫楊帆吧,字起航,寓意是你的未來揚帆起航,一路平順,好不好!”
“楊帆、起航,好!娘,兒子以後就叫楊帆,字起航!”起航興奮的說着,孃的解釋雖然不是都懂,但是這意思一定不賴,娘真厲害。
“娘啊,那我呢,那我呢!”小丫頭着急的問着,小臉兒一臉的期待。
楊樂文摸摸女兒的小腦袋想了一會兒,“就叫楊洋吧,好記又好聽,好不好,我家閨女天天喜洋洋的,要不要!”
“要!妞兒以後叫楊洋,哥,你別叫錯我喲!”
哈哈……
一家三口慢慢的吃着午飯,這也是楊樂文在這個時代的第一頓飯,以後的以後,她就要在這裡生活了,一切的一切也就從這裡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