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取得一致,剩下的也就是鐵鈞和黃玉飛的事情了。
黃玉飛咬着牙,陰沉着臉,森冷的目光有如毒蛇一般時不時的瞟向鐵鈞,任誰都知道鐵鈞之前的話已經將他得罪死了,現在,他要下狠手了。
鐵鈞則是神色不變,輕輕鬆鬆的站到了他的對面,還對着他勾了勾手,“我也不欺負你,讓你十招,你看如何?”
“狂妄”
鐵鈞的話,彷彿一個導火線一般,頓時將黃玉飛徹底的引爆了,剛一站定,左腳猛烈的一蹬,如離弦之箭般的衝向了鐵鈞。
“第一招”在黃玉飛的身形動作之後,鐵鈞身子輕輕的一側,悠然的道。
刷
刀光閃過,黃玉飛一刀卻是狠狠的斬在了空處。
一系列的動作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可是卻清楚的看在了旁人的眼中,黃玉飛這一刀力道十足,速度快若閃電一般,爆發了出來的氣勢更是如奔雷天降,所有的這一切都不是吸引別人的主要問題,最吸引別人,讓人不解的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狠狠的對着鐵鈞身旁砍了過去,目標根本就不是鐵鈞,這是怎麼回事。
“刀勢”
僅僅是一刀,唐其的臉色便陰沉的彷彿死了老子娘一般,他狠狠的盯着李慕白,“李兄,好手段,好算計啊”
“不不不,沒有這回事,這不是算計,也不是手段,是我那師弟收了個好徒兒,僅此而已。”
“的確是個好徒弟,看來潮音閣是後繼有人,中興在即了”
“唐兄不必如此的諷刺,我的那兩個徒弟是不錯,可還遠遠的比不了我這師侄,不過我這師侄可看不上這潮音閣宗主之位,他不僅是朝廷的命官,而且還在燕州有自己的基業,卻是不可能來潮音閣這個小店來繼承宗主之位的,真是可惜啊”李慕白搖着頭,彷彿真的是十分可惜一般,直把個唐其恨的牙癢癢的,恨不得上前把這個裝模作樣的混收給打死一般。
虧大了,這一次是真的虧大了
雖然鐵鈞當衆說要讓黃玉飛十招,可是這是一個悟出了刀勢的傢伙啊,黃玉飛雖然不錯,可是以他的刀法,碰上這樣的變態,不要說是讓十招,便是讓百招,千招,卻也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勝算,這是純粹的實力上的壓制,是一種完全的,沒有任何道理的碾壓
面對一個領悟了刀勢的高手,即使是修爲比你低上一級,也有可能翻船,更何況對方的修爲與你也是同一級別,最要命的是你還用的是刀
碰到這樣的情況,想要取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除非黃玉飛能像破面頭陀和李慕白一樣,有法寶在身,不過,黃玉飛僅僅只是北辰刀派宗主的第四個弟子,雖然也是嫡傳,但是想要法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切都在唐其的預料之中,無論黃玉飛如何努力,無論他的如法如何的精湛,都根本就無法碰到鐵鈞一根汗毛,而看在別人的眼中,就顯得十分的滑稽,他的每一刀都砍在空處,要命的是,這種砍在空處還不是鐵鈞躲閃的結果,鐵鈞只是在他的刀光之中閒庭信步一般,而他的目光彷彿產生了偏差,根本就找不到鐵鈞真正的方位。
十招一過,鐵鈞也彷彿有些無奈了,連刀都沒有拔出來,僅僅只是在他第十一招出手的時候,一指點在了他的手腕之中,黃玉飛只覺得手腕了麻,再也無法把握住手中的長刀,哐噹一聲落到了地上,人也被鐵鈞輕輕的這麼一推,退了十幾步,一屁股坐到地面上,滿臉的愕然,根本就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唐兄,承認了”
李慕白笑呵呵的接過唐其手中另外一半的陣圖,“唐兄也幸苦一天了,此間事了,唐兄若是有空,不妨到潮音閣去喝上一杯水酒,如何啊”
“不必了,你們潮音閣的水酒可真的不怎麼好喝”唐其冷冷一笑,一把拉起還失魂落魄的黃玉飛,快步的離開了白巖谷。
一場鬥劍,便是以這種出乎人預料的方式結束了。
“哈哈哈哈,今曰之後,甘州武林,師弟可就真是聲名遠揚了啊”
潮音閣中,雲飛揚喝的實在是有些多了,直拉着鐵鈞要敬酒,看他那一副模樣,比自己勝了還要高興,一旁的林墨竹亦是如此,不過比起雲飛揚來,他更加靦腆一些罷了。
今曰鬥劍,以潮音閣大獲全勝而告終,惟一讓人遺憾的是襄陽陳西就的意外敗亡,對於襄陽陳西就的敗亡,李慕白也真的有些頭疼,儘管早就知道陳西就這廝是破面頭陀那邊的臥底,可是他這個臥底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發揮作用就被自己人給於掉了,要命的是,被於掉的時候,他的身份並沒有暴露,也就是說,在其他人的眼中,他還是爲了潮音閣助拳而身死道消的義氣之輩,潮音閣自然也要幫助他處理後事。
對此,李慕白也是無奈,人已經身死道消了,鬥劍又已經大獲全勝,所以他並不準備揭露陳西就的身份,相反,還要重重的對陳西就及其家人進行酬謝,而爲了哀悼陳西就,原本應該舉行的慶功宴在隨之取消,不過公開的慶功宴是不能辦,但是私下裡頭,他卻是沒有再管,特別是小輩們自己在自家的院子裡面擺幾桌子酒,他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作是沒有看見。
不僅僅雲飛揚在灌鐵鈞的酒,李元英也是一樣,小丫頭年紀不大,對鐵鈞也沒有什麼意思,不過今天鐵鈞的表現可是幫了他大忙了,她也是一個知道好歹的,對鐵鈞連聲感謝,碗中的小酒,自然也就沒有少那麼一丁點。
也虧得鐵鈞不僅僅酒量高,修爲也詭異,一頓飯將近二十餘斤的酒全都被他消化掉了,回到住處的時候,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走起路來,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直到靠到了牀邊,方纔感覺舒服了
“看不出來,你這小身子骨,倒是挺能喝的啊”凌清舞幾乎是前後腳的跟了進來,看到鐵鈞靠在牀邊的狼狽模樣,不禁調侃了起來,“你倒是好了,出盡了風頭,破面頭陀那幫人也真的不禁打,還差兩個都不上場就認輸了,害的我白高興一場。”
“你不出場也好,這周圍全是人,你在人羣中別人不認得你,一旦出手,保不得會碰到什麼熟人,把你給認出來,恐怕就有些麻煩了”鐵鈞雖然有些暈,不過頭腦卻是清醒無比的,“你不是跟我說過嗎,最近這甘州武林有些不太平,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潛動,對付這樣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隱藏起來,先躲過這一股暗流再說。”
“我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可我不是君子,我是女人,你難道不知道惟小人與女子難養嗎?女人和小人一樣,報仇可都是恨不得一天到晚的啊”
“那也得有實力才行,沒有實力,就算是小人,也不敢一天到晚的想着報仇”
鐵鈞冷然一笑,“不要以爲你修煉了幾天大曰紫氣便真的能夠掩飾身份,就你現在這樣兒,只要在有心人面前一出現,露上兩手,別人很容易便能夠猜的出你的根腳來。”
“難道我就只能這樣灰溜溜的離開不成?”凌清舞的心中憋着一股子怒火,秀目圓睜,狠狠的瞪着鐵鈞,彷彿鐵鈞纔是她的仇人一般。
“不開溜還能怎麼着,就憑你,最多還加上個我,兩個剛剛踏入二流門檻的菜鳥,還能如何?難道真的能翻上天去不成?”鐵鈞的話語之中透着一股子譏誚,“以你的說法,這一股暗中的力量已經將你們春水劍派掀翻了,不僅僅是你們春水劍派,說不定還影響着其他的幾個大派,我們有這個能力嗎?沒有,我們不如人家,既然不如人家,再去強爭,除了找死之外,我想不出什麼其他的結果,小人報仇,一天到晚,我告訴你,真正的小人比君了要能忍的多了,他們能忍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但是睚眥必報,這纔是真正的小人。”說到這裡,鐵鈞的酒有些醒了,從牀上站了起來,“總之甘州的渾水我是不打算再趟了,燕州還有一大堆子的事情等着我呢,過幾天我便啓程回燕州去,你是我的僕人,也要跟我回去,至於報仇,等你完全將南明離火的火種煉化,大曰紫氣小成,晉入一流境界再說”
“可是……”
“可是什麼啊,有什麼好可是的?”鐵鈞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回去,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的,你不在意,我還在意呢。”
“你……”
這話算是徹底的把這位春水劍派的大小姐給惹毛了,恨恨的一跺腳,甩給了鐵鈞一個臉色,離開了屋子,臨走的時候,還狠狠的將門甩上,發出了哭嘭的一聲,差一點就把門框給撞壞了。
“唉,天下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鐵鈞微嘆了一聲,扭了扭身子,換了一個較爲舒服的位置,對着空蕩蕩的屋子道,“我說,你也藏了不少時候了,不出來,難道還要我請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