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奚落了,景嵐猛然轉身準備離去,李玄一把拉住了景嵐,將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不讓她掙脫逃掉,而後便對着門淡淡地道:“方山,你有恩於我,這一點我承認,而且也不會忘記,但是今天的事情與你對我的恩情是兩碼事。如果我沒有遇到,那麼怎樣都不關我的事情,但是今天既然讓我遇到了,那麼我就不能袖手旁觀。”
門內的方山沉聲道:“李兄,如果是你一個人來的話,我方山熱烈歡迎,絕對不會將你拒之門外,但是你既然和她一起來了,那就不要怪我了。”
李玄嘆了口氣道:“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不過我覺得,不關別人怎麼看她,你都不應該抱有那種想法。說句難聽的話,你又不是穿開襠褲的孩子了,你也長大了,走南闖北這些年,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她之所以會那樣,是爲了誰?如果當初不是她的話,你早就病死了,哪裡還輪得到今天你對她這樣發脾氣?”
門內的方山遲疑了一會兒道:“我寧願當初病死,也不希望她去那麼做。你可知道,姐姐在我心裡一直都是神聖的,我將她當做了我的守護天使,但是她做了什麼?如果她那麼做僅僅是爲了讓我活下去,當初還不如讓我死了。”
門裡門外激烈的爭吵引來了周圍很多人的圍觀,李玄鐵青着臉對周圍的人大喊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一家人鬧矛盾吵架啊?”
因爲李玄的語氣很不客氣,而且表情還凶神惡煞的,周圍圍觀的人純對是來看個熱鬧而已,也不願意得罪他,多以很快他們便散開了。
周圍的人散開了後,李玄對門內的方山道:“我知道你忽然見到她心裡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但是你可知道,她爲了見你,可謂是煞費苦心。作爲一個姐姐,只因爲做了一件讓她弟弟不高興的事情,所以五年的時間都不能相見,這對她來說已經是一個很大的懲罰了。方山,你已經不是當初的你了,當初的那些事情也已經過去了,你寧願一直逃避下去,但是爲什麼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呢?”
好像是李玄的話起到了一些作用,門內的方山一直沉默了好長時間才淡淡地道:“李兄,我還是過不了心裡那關,讓我好好想想,你先帶着她離開吧!”
李玄深吸一口氣,而後緩緩地道:“那好,方山,你先把門打開,我向你保證,我們不會進去,也不會強求你做什麼,我只想你看看她的眼睛,好好地看看她的雙眼。三分鐘,我不要多,只希望你能看着她的雙眼三分鐘,三分鐘後我就帶着她離開,而且以後我保證她再也不會來找你了。“景嵐聽了李玄的話身體振了一下,擡起頭驚訝地看着他,但是李玄卻搶在她之前對她低聲道:“不要擔心,一切有我在。“其實李玄自作主張的決定讓景嵐有些不知錯所,三分鐘,只是三分鐘而已,以後她便再也不能和方山見面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李玄的言語和安身眼神好像是有一種魔力似的,讓她很快便平靜下來,而且興不起一點反對的心思。
好像是終於被李玄給說服了,方山慢慢打開門,而李玄也將景嵐放開了。當門打開後,景嵐和李玄才發現,原來在這幾分鐘的時間裡,門內的方山眼眶也是紅紅的。
如同李玄所說,方山將目光投向了景嵐的雙眼,開始的時候還有些閃躲,但是很快他便再也挪不開了。
景嵐的目光有些驚喜,有些自責,而方山的目光有些激動,又有些慚愧。兩人好像都有很多話想要說,但是看樣子好像是一時間誰都不好先開口。
就在這個時候,李玄沉聲道:“時間到了,方山,你回去吧,我會遵守承諾的,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了。”說着李玄便拉着景嵐的手走開了。
景嵐好像有些不情願,但是李玄的手勁比她大,而她是走是留還拿不定主意,所以被李玄給拉着走的時候臉一直面向後面,而光則停留在方山的臉上。
眼看着李玄拉着景嵐越走越遠,方山好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快步追了上去,一下子拉住了景嵐的手,語氣有些哽咽地道:“姐不要走。”
景嵐聽到方山的話後身體顫抖了一下,而後掙脫了李玄的手,義無反顧的將方山抱在了懷裡,抽泣着道:“姐不走,姐不走”
看着兩姐弟擁抱在一起哭泣,李玄眼睛也有些酸酸的,爲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他轉過身仰起頭看着天空,笑罵着道:“人家姐弟重逢哭泣理所當然,你跟着哭個什麼勁啊?”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是眼淚卻一直在眼眶裡打轉,在擡頭望天的時候,天空中浮現了一個又一個微笑的臉頰,李玄對着虛空中的笑臉點了點頭,而後便取出了他身上的那十三顆珠子。他閉上雙眼嘆了口氣,而後便轉身走開了。景嵐和方山之間的心結已經解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就讓他們姐弟兩個說去吧,他這個外人不方便在一邊聽着。
就在李玄走到轉彎處的時候,景嵐忽然叫住了他道:“喂,你去幹嘛去?”
方山也喊道:“李兄,今天我和姐姐能夠解開心結,完全是你的攻來,一會我們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李玄沒有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道:“還是算了吧,我只是個外人,你們姐弟兩個說說話,我在一邊算是什麼事?”
景嵐想了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地光芒,而後她擦了一下眼淚,微笑着道:“誰說你是外人了?”而後她看着方山,“小山,以後你可不能再叫他李兄了。”
方山有些奇怪地道:“不叫李兄?那我應該怎麼稱呼他呢?”
景嵐看了李玄一眼道:“應該叫姐夫。”
姐夫?聽到景嵐說這兩字的時候,李玄差一點摔倒在地上。勉強穩住身形後,他轉過身正要辯解,但是景嵐卻看到景嵐對他眨了眨眼睛道:“相公,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飯吧!”
剛纔李玄還要辯解,但是當他看到景嵐對他打的眼色後他便明白了景嵐的用意。景嵐現在是被別人在外邊包養的,雖然她和方山兩人之間的隔閡溶解了,但是如果讓方山知道她現在依然在過那樣的生活的話,說不定兩人之間的關係會再次冷淡。
從之前李玄和方山之間的對話,景嵐便已經看出來了,他們兩人的關係不錯,而且她拉着李玄來就是要讓李玄扮演她的相公給方山看的,以便讓方山認爲她現在已經過上了正常的生活。現在景嵐和方山已經解開了心結,那就更不能讓李玄在這個時候離開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更何況李玄和景嵐之間確實有了夫妻之實,讓方山叫他一聲姐夫也不爲過,所以李玄也不再說什麼了。
方山起初的時候很驚訝,但是很快便微笑着道:“李兄姐夫,你來這裡也就是幾個月的時間,是怎麼和我姐姐在一起的?”
李玄苦笑着道:“這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一邊吃飯一邊聊吧。”
方山點頭道:“應該應該,走,我們這就出去吃飯去。”
方山說進屋拿點東西,看樣子是取錢去了,而在他進屋的這段時間裡,景嵐向李玄投去了感激的目光,而李玄則是笑了笑,表示不用這個客氣。
三個人有說有笑找了一家酒樓,要了一桌酒菜。三個人在吃飯的時候聊天,相互瞭解了彼此之間的事情。
方山本來在兩個月前便應該離開久霖了,但是因爲有一個客戶沒有將錢付清,所以江圖大叔便讓方山先在這裡等着,等那個客戶將錢付清了他在去找商隊,所以方山留了下來。
而方山問李玄是怎麼和他姐姐勾搭上的時候,景嵐害羞的白了李玄一眼,而後便低下了頭,就好像是不好意思說似的。
在一般情況下,被問及這種事情的時候,女兒家確實應該像景嵐那樣,但是李玄卻知道,景嵐這害羞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她不是不想說,而是兩個人之前沒有串通,各說各的萬一穿幫怎麼辦?她表面裝作好像一副不好說的樣子,其實是讓李玄一個人自由發揮。
李玄怎能不明白景嵐的意思?他仰頭將一杯酒一飲而盡,而後便開始編造故事。說什麼景嵐上街的時候荷包被偷了,而後英明神武的李玄從天而降,將小偷抓住,爲景嵐取回了荷包。當李玄把荷包交給景嵐的那一刻,兩人一見傾心,從而山盟海誓私定終身。
事情的進展其實並非是李玄所說的那樣的,但是方山又不知道,而且李玄說的情況也並非是多麼的誇張,所以他也就相信了。
李玄說的吐沫橫飛,景嵐在一邊看了他一看,雖然也沒有說什麼,但是心裡卻在偷笑,沒有想到這個傢伙還有做吟遊詩人的天賦。
一頓飯下來,三個人都顯得很開心。對於李玄這個姐夫,方山看起來是打從心眼裡滿意,其實只要景嵐能過上正常的生活,那麼方山便十分開心。
三個人一直到了晚上,雖然沒有喝多少酒,但是卻都很盡興。景嵐說要爲方山安排住處,但是方山卻說他住在來福會館挺好的,而且他還有任務在身,那個沒有付清貨款的客戶隨時都有可能去找他,如果找不到他事情便會麻煩了很多。
既然方山都那麼說了,景嵐也沒有反對,畢竟,她現在的生活方式還沒有完全處理好,如果讓方山知道了的話,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