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們爲什麼不救他們?”玄天無法理解李玄,他並不清楚,爲什麼這麼多已經快要病死的人,卻無法得到救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死去。
李玄腳步未停,依然向前走着,只是可以看出來,他的腳步有一些虛浮:“玄天,我如果出手救了他們一人,那麼就等於要再害十人。救了他們一次,就等於要讓他們滅絕。那麼,我還應該救人嗎?”
玄天沒有聽懂李玄的意思,在他這個年紀,並不懂得着一些道理,有時候,捨得捨得,無舍哪裡又有得呢?李玄的確可以滅了這一次的瘟疫,但是,如果他一插手,白虎要覺醒就不知道會推遲到什麼時候,白虎一旦沒有覺醒,這個結果,無論是誰都承擔不起的。畢竟這是關係到四神界的安危。
碧心畢竟見多識廣,知道李玄恐怕和自己完全不是一類人,別說仙人,神在李玄的眼中也不過如此,但是她也隱約知道一些內容,畢竟小黑和李玄都沒有將事實真相刻意隱瞞。
皓月卻是最不濟的一個,她從小就在碧水劍派長大,幾時見過這種事情。一路走來,蒼白的小臉就從來沒有血色。即使連李玄都覺得這裡實在太是悽慘,更別說其他人了。只有小黑,在他的眼中,生命不過是一種形式的存在。他自己也並不是生命體,也自然就無動於衷了。
而這已經是他們進入疫區的第三天,三天他們行走的相當慢,並不是他們的修爲不濟,只要他們願意,一天之內完全可以在疫區之中穿梭上百個來回。可是,小黑要感應白虎的氣息,以至於即使想要走快點,也要看小黑的情況。而三天,他們僅僅只是走了幾十裡。小黑的感應範圍實在相當有限,所以幾人只能重點先查重災區。但是,這裡簡直就是一片人間煉獄,根本談不上什麼重不重,到處感覺都是一樣的。隨時都能看到有人倒下,死亡似乎在這裡已經成爲了一種習慣。
而且,李玄來的已經比較晚了,隨着疫情的傳播,整個區域的封鎖,糧食也成了緊俏的東西。本來生產力就不高的疫區內,很快糧食就告急了。而三個大國還在備戰之中,糧草是戰略物資,哪裡會有多餘的來送給這些小國家。等李玄到的時候,人吃人的事情,已經發生了。
李玄雖然已經知道,這次的疫情是通過水源和空氣來傳播的,但是他卻將這個秘密藏在了心裡,沒有告訴任何人,封鎖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要水源得不到有效的淨化,那麼這裡的瘟疫,在氣候炎熱的現在,早晚會成爲一場巨大的災難。唯一的解決的辦法,就是儘快找到白虎,讓這一切結束。
可是,白虎到底在哪裡,沒有人知道,唯一一個可能找到白虎的人小黑,此刻也只能微弱的感應到白虎的氣息。而且還不確認具體的位置,只能肯定,白虎就一定在這個星球上。只是具體的位置,卻需要慢慢尋找了。
李玄在疫區已經三天了,這三天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看看悲天憫人的玄天,已經面無人色的皓月,還有雖然表面看起來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實際上已經被李玄察覺無人之時落淚幾次的碧心,他不得不狠下心腸來,無視這些。
三人走了三天,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線索,就連小黑也不確定白虎是不是就在這片疫區之中。但是相對於摩擦不斷地戰場,這裡每天死去的人,數字遠遠要大於戰場之上。所以,小黑和李玄都認爲,這裡纔是真正的災難集中點。但是他們似乎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如果戰爭真正的一旦爆發,死亡的人數會直線上升。甚至遠遠超過瘟疫帶來的這種死亡。有可能白虎並不在疫區。
可是李玄等人並不是很清楚此刻的形式。雖然李玄能夠感應到這個星球上發生大小的戰亂,但是這都是局部的,沒有消息,李玄怎麼可能知道三國之間微妙的形式呢?
這就造成了小黑和李玄錯誤的推斷。所以,在疫區的三天,三人找了小半個疫區,依然一無所獲,反而是死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而且疫情似乎也已經有了蔓延的趨勢。隨着疫區內幾條河流的流動,在疫區以外,也已經出現了新的疫情。而這些疫情雖然發現的早。但是已經無法制止了。溫暖的河流成爲了疫病傳播的途徑。這個時代的普通人,根本沒有高溫消毒後再喝水的習慣,往往家裡的都是水井河流裡挑的水。
疫情的擴大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封鎖了重疫區之後,疫情依然還能傳播,對這些思想,科技都還非常原始的白虎界人來說,無疑相當於神的懲罰。所以,整個西部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各種謠言四起。不少人攜家帶口的想要逃離這個被神詛咒的地方。
可是,一切是徒勞的,隨着謠言的產生,不少已經被感染了疫情的人,逃亡到了別的地方,也給別的地方感染上了疫情。
僅僅不到半個月,一場本來可以控制的疫情,居然擴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可以說,如果還沒有人能夠找到剋制疫情的方法,那麼整個西部,恐怕都會成爲巨大的疫區,疫情結束後,這裡能活下來的人,恐怕百難存一。一個國家如果失去了最基礎的平民,與亡國無異。
李玄找上小黑,企圖插手,但是小黑不冷不熱的話,讓他將自己的衝動深深的埋在心中,小黑依然是千篇一律的那句話:“你如果插手,白虎就會被你徹底的壓制,而這一屆的白虎血脈陷入了沉睡,要再次甦醒我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什麼時候。這些人,早晚都是要死,無人能夠得到永生。既然早晚都是死,你又何必救一人,害萬人呢?四神之力,若不能找齊,力量會弱上千倍,你真的想要救他們於水火,而讓四神界毀滅麼?”
李玄心頭一驚,隨即問道:“難道,傳說中那些懲罰者,就真的強大到四神中任何一人以一人之力無法抗衡嗎?”
小黑忽然嚴肅道:“請你一定要記住,不要認爲,你已經是接近始祖的存在。四神大人敗在了這些懲罰者的手中,你以爲以你現在連星之熔鍊都不會的人,能夠與他們抗衡嗎?四神大人曾經說過,這些懲罰者,沒有固定的形態,有可能他們是一個人,有可能他們是一種生物,也有可能他們是看不到,摸不到的一件事物。你無法躲避,無法逃離,你唯一的方法只有面對,戰勝它,或者,被戰勝。以你現在的能力,就算你天縱奇才,也不要妄想在短短千年內超過四神大人,你雖然有着青龍血脈,但是你畢竟只是擁有了四神大人四分之一的力量。只有讓四神齊聚,才能讓四神大人的力量重獲新生。否則,四神界必然毀滅,你我都將無人永生。擁有青龍血脈的你,以及其他擁有四神血脈的人,都會在這一場災難中,徹底被毀滅。哪怕你是創世界之中的人。懲罰者,是始祖留下,讓宇宙循環運轉的一個可怕的監督者。你如果無法打敗他,那麼就只能被他所殺。而時間,只是早晚罷了。”
李玄臉色鐵青:“可是如今這裡死了這麼多人,白虎的力量真的已經強到這種程度了嗎?這個星球如果瘟疫蔓延開來,就真的徹底會成爲一顆死星,不用等懲罰者來這裡,這裡就徹底毀滅了。”
小黑根本無視李玄鐵青的臉色,依然神色如常的說道:“對你來說,你無法捨棄的是這些卑微的生命,對我來說,我無法捨棄的是四神界的一切。如果讓我以四神界的安危作爲代價來冒險救其中一個小小的星球,我只能告訴你,辦不到。”
李玄雖然怒火沖天,卻也知道小黑說的是對的,自己的確是不能插手這件事,一旦插手,白虎要真的無法覺醒,那麼麻煩就大了。而就在這個時候,小黑的臉色前所未有的變得慘白起來:“我們的麻煩來了!”
這是小黑第一次變了臉色,似乎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小黑,此刻卻臉色鉅變,到底是什麼事情發生了?李玄剛想問,小黑就說道:“沒想到,你這身氣息一再掩飾,都瞞不過青煞,我已經感覺到它的接近了。這下,麻煩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