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瑣碎
大道塔。
內部各大法則震盪不休，生生將十四尊妖聖消磨殆盡。
每一尊妖聖身軀都稱得上千錘百鍊，在被消磨粉碎後，衍化出了十數萬枚神元丹。
這些神元丹若是讓尋常妖王使用足以當作保命底牌，於生死決戰中扭轉幹坤，反殺對手。
若是用來煉化，對修煉者感悟天賦亦有諸多好處。
妖聖的道路實際上有些類似於人仙，將自己的身軀練成本命神通、本源仙術的載體。
以妖聖之軀煉製的神元丹，對修行者參悟神通、道術來，效果自然也能立竿見影。
搖光虛手一握，十幾萬枚神元丹周邊的空間開始收縮，不多時在他手上形成一枚肉眼可見的晶體。
實際上虛空無形無質。
只是身爲虛空大道道君的他可以將空間視作有質的物體，能隨意撥弄，但對那些修爲不夠的生靈來說，他們觸及不了空間玄妙，搖光自然只能通過特殊方式將其展現出來，這也就是他手上擁有這枚晶體的原因。
“虛空，變得觸手可及。”
搖光看着手中這枚晶體。
緊接着，靜靜感應周邊：“此外，現在的我，對外界的感知相較於常人來，區別也大了太多。”
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凡人可以清晰感應到自己的四肢身軀，做到對四肢身軀的支配，修行者卻能通過神念，將範圍衍生到幾百裡、幾千裡，乃至幾萬裡，從而引動那片範圍內的能量，某種程度上，到了這一步，修煉者已經相當於變身成了幾千裡、幾萬裡的巨人，只不過神識僅僅只是一個框架，直到結丹以後，在體內形成一個爐子，再經天火境、恆光境後，練就金丹，框架被真正的充實，那個時候的修行者和一枚恆星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非要說區別倒也有。
恆星是天然形成。
控制不住自身狂暴的能量，無時無刻不在進行聚變，並對外散發着光芒和熱量。
但金丹境修士卻能很好的控制自己體內的能量強度，不隨意內耗，並以此延長“金丹”穩定運轉的時間。
“金丹不斷膨脹，有朝一日，會坍塌成黑洞，黑洞的能量更爲狂暴、肆虐，但人類修士以天縱之才，想出了以法相之力衍化洞天的方式，讓狂暴劇烈的黑洞能量化實爲虛，並以此爲媒介，觸及虛空之道，進而演變成了一方洞天世界。”
搖光伸手，虛手一點，一圈圈空間漣漪自手中散發。
這些漣漪，就是他本身力量對虛空造成的扭曲。
和黑洞能夠彎曲時空的道理一樣。
不同的是，宇宙間黑洞散發出來的能量肆虐狂暴，而他，或者洞虛境修士，通過洞天，可以隨意調動這種狂暴的能量化爲己用。
可實際上到了這一步的洞虛們，他們的真實體量已經超過了那些直徑上億裡的藍巨星，真正相當於一顆黑洞。
一旦他們將洞天之力全面釋放，亦能像黑洞一樣，吞噬、撕裂周邊所有星辰和物質。
至於再往上，以虛空大道爲基礎觸及到真正合道領域後，這種力量就變得更加浩瀚了。
真真正正進入了宇宙範圍。
就像現在，搖光如果將自己的全部心神沉浸到虛空大道中，他的感知將透過虛空大道，蔓延到幾光年、幾十光年，乃至幾百、幾千光年外。
如果這種沉浸狀態足夠深邃，整個河系，都會盡數籠罩在他的感知中。
當然了，很少會有道君這麼做。
完全沉浸在這種狀態中的道君會降低對外界危險的警戒性，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突然偷襲，根本反應不過來。
因此很少有道君真正選擇沉浸入自己所融合的大道中，與道同存。
但從這一點至少可以證明，道君，可以做到將自己的感知覆蓋一個河系。
而對人類，乃至於普通人來說，目光所及，就是他們所能觸及的範圍。
“眼下細細體驗，真是不可思議。”
搖光稍稍感應了一番北海星，以及北海星周邊星空，眼中帶着驚歎，收回目光。
接下來，他也沒有動用虛空閃爍之法返回九鼎宗，而是御劍而起，維持着相當於熾白金丹級的速度，不急不緩的朝九鼎宗方向飛去。
搖光先後覆滅妖仙九脈、魔道五派、十方神族所有合道，震懾了北海星所有道君。
他不用仔細感應就能猜到，外來的道君已經跑了大半。
剩下的道君一個個也變得前所未有老實。
生怕他這位道尊止不住殺性，要對所有非北海星道君進行滅絕性圍剿。
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修成道尊者對周邊道君進行清理。
甚至……
每一位道尊的誕生往往都代表着累累屍骨。
無非是殺多殺少，是否完全殺乾淨的區別罷了。
這也是爲什麼人們都知道道尊擁有以一敵百，橫壓一個時代力量的原因。
這都是血的教訓。
道君們都嚇得瑟瑟發抖了，更別說道君之下的碎虛、煉虛、洞虛了。
在這種情況下，搖光一路御劍而行，居然沒怎麼碰到生死搏殺。
這和他當年剛來北海星，第一次單獨一人出遠門時的經歷完全不同。
“太平盛世啊。”
搖光由衷的感慨了一聲。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太平”是短暫的。
充其量就持續一兩百年。
對那些金丹來說，仙界之門開啓的一兩百年裡是最兇險的時候，所有人都得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可等這段時間過去……
大量原本背靠道君的宗門因道君飛昇，或者隕落的緣故，勢必進行重新的地盤劃分，那個時候，就是搶地盤、搶資源的時候了。
一鯨落而萬物生。
何況是數十位道君空出來的地盤、資源？
這一過程中，佔得大頭之人就能一飛沖天，修成洞虛、煉虛，乃至碎虛，成爲接下來近萬年裡的霸主級人物，擔任頂尖勢力的長老、峰主、太上長老，爲未來衝擊合道奠定基礎。
至於這一紛爭中的失敗者……
自然隨着身死，化爲塵埃，消散於歷史中。
搖光一路御劍，可以看到很多小型宗門在一位位金丹的帶領下低調發育。
也能看到一些洞虛級家族，在老祖的幫襯下快速成長。
更能看到一些依附於頂尖大宗存在的勢力蓄勢待發，爲道爭結束後分蛋糕做着準備。
人生百態，盡顯眼前。
飛着飛着，九鼎宗也已近在眼前。
此時的九鼎宗佔據陰月派的地盤已經過去近三百年。
這三百年裡，九鼎宗在陰月派的土地上生根發芽，已然長成了新的參天大樹。
雖然因爲宗門新興的緣故比不得天道門、太一仙門等勢力，但相較於蓬萊仙宗來卻明顯高出一籌。
畢竟，蓬萊仙宗那位蓬萊道君根本不怎麼理會宗門發展，又或者說她身爲渾源界十七級不朽之靈的高傲，並不想在蓬萊仙宗上傾注太多精力。
要不是因爲年輕，看不開生離死別，無法捨棄成長路途中結識的時霖等人，她根本就不會開創所謂的蓬萊仙宗。
可搖光不同。
爲了九鼎宗的發展，搖光確實做到了盡心盡力。
虛盡真君那些人就不說了，以蘇瑤雪爲首的九鼎宗一脈好幾位碎虛，幾乎都是他一力培養出來的。
再加上九鼎宗越做越大的道器飛劍、九州戰艦生意……
整個九鼎宗的發展可謂欣欣向榮。
哪怕是已經將南域間接性的還給了天道門，九鼎宗現在每年的收益，仍然達到了和天道門持平的地步。
搖光來時，整個九鼎宗的運轉在李青山這位頗爲經驗的副掌門輔助下，正有條不紊的運轉。
一個個修士進進出出，充滿着繁榮昌盛的風采。
再加上宗門內部新栽種了大量奇花異草，馴養了諸多奇珍異獸，整個宗門一改當年陰月派陰氣森森的氛圍，變得仙光嫋嫋。
一派仙家大派的氣象。
“不錯。”
搖光微微頷首。
他稍稍感知了一下忙着佈陣和改造扶搖界的“韶華”視野，工程量很大。
現在的扶搖界還是一片煉獄場景。
不過想來等他改造完扶搖界時，扶搖界的風景必然會比現在的九鼎宗更爲壯闊、秀麗。
當下他身形一閃，出現在了正對九鼎宗收支進行整理的蘇瑤玉所在的宮殿中。
他一現身，蘇瑤玉自然有所察覺。
當看到搖光的面孔時，臉上馬上充滿着驚喜：“搖光，你回來了？”
“回來了。”
搖光點了點頭，同時道：“我還在九鼎宗轉了一圈，發展的真不錯，雖然新生代還差了一些火候，但就氣象而言，已然不遜色於仙道十門中的任何一方了。”
“瑤雪她們對宗門的發展很用心。”
蘇瑤玉連忙道。
“你的功勞同樣不容小覷，管理好九鼎宗的物資分配、丹藥供給，才能確保宗門內有一個公平公正的賞罰環境。”
搖光笑着道。
“都是林夏教的好。”
蘇瑤玉同樣面露微笑。
搖光聽了，沒有多說。
林夏再怎麼做事幹脆，也就比蘇瑤玉多了幾年工作經驗罷了，這些年來蘇瑤玉在工作中不斷學習、成長，一次次實際操作試驗下，所具備的能力已經遠遠將林夏甩在身後了。
不過他知道蘇瑤玉就是這個性格。
謙虛、溫和、不爭不搶。
人的性格一旦成型，除非遭遇人生大變，否則很難改正過來。
“仙界之門開啓在即，我接下來一段時間都會待在九鼎宗，宗門的事我不過問，不過你們修煉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來問我。”
搖光道。
在這段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百五十年的時光裡，他打算多陪陪蘇瑤玉等人。
到時候如果真出現了意外，這趟人生，也算是有始有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