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隨雲實在不是一個好人,他選擇的時機太好了。任誰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在將一羣雜兵整頓起來,還突然發起攻擊。
這骨頭製作的羽箭,雖然傷不得諸修,但有句話叫傷不到人,惹人討厭。若是被這等東西弄個灰頭土臉,豈不是忒沒面子了。但是這東西來的速度也實在是太快了點,而且準頭也忒差了點,直射向四面八方,讓衆修士有心躲閃,卻又沒有時間。
還沒有等衆修士分清取捨,那邊卻又變化,卻見紅光一道,那漫天骨箭,盡數被收了過去。
衆修士見了這般神通,卻也吃了一驚,急擡頭看時,卻見孔宣高居雲團之上,背後五色神光閃耀,滿臉輕鬆之色。方纔便是他施展神通,將那漫天的骨箭收將進去。
李隨雲也沒指望這箭雨能收到什麼效果。他這麼做的目的,卻是爭取緩衝時間。此時的他,卻又施展出獨門絕技---跑。他的鉗子來得倒也迅速,如同閃電一般,一把拉住了黑魚,卻把他拉上了自己的坐騎,扭頭便跑。
那青雲也不是笨蛋,見機也快,他的坐騎卻是一條青魚,足有三十米長短,這卻是一隻水族衝陣的戰魚,不想被他拿來當坐騎。這水也淺,根本施展不開,不過用來逃跑,卻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廣成子日前大勝,卻在截教和清虛一脈面前露了臉,可方纔孔宣施展的神通,卻讓他們變了臉色。這本事端的了得。不愧是僅次於聖人地存在。
廣成子知道,自己日前好容易才掙到的榮耀,卻不及孔宣這一手。這讓一向自視甚高的闡教弟子如何能按耐得下心頭的怒火?休說闡教弟子,便是截教弟子,心頭也憋了口氣。誰願意輕易認輸?
這三教弟子卻又駕起雲頭。緊緊相逼,將水族大軍,趕得星落雲散。這水族終需在水中逃竄,速度卻比人族快上不知道多少。那幾個真仙還好。畢竟雲路迅速,可以從容追趕。但人族的將士,顯然沒有那等神通,漸漸地與其脫節。
一追一趕,端的迅速。那水族真如喪家之犬一般,急惶惶,膽怯怯,一路上。也不知道折損了多少人馬。三教修士下手忒狠,每次出手,都有不少的水族遭了毒手。有那精靈的,或能躲過這危難,但那手腳慢地,直接被打成了碎肉。
眼見得水族危矣,若在這樣下去。怕是用不得多久,水族便要被這幾個修士屠殺殆盡。李隨雲心中也自盤算,自己能不能拖到救兵到來。若真沒有機會等到救兵來臨,那自己也只好出手,總不能爲了掩藏身份,讓他們收拾自己。
廣成子殺得正爽。猛然間感到一絲威脅,急收步,身形如電,向後飛去。只見一道刀光,射將過來,卻在他方纔立腳之處,留下了一道長達三瘴,深不見底的溝壑。連那滔滔流水,都被截斷了。對方的神通,卻是駭人,若是砍在身上,自己縱然保得性命無虞,但也要受不輕的傷。
諸仙見對面來了高手,臉色卻都一變,都停下了腳步,小心防備。。
李隨雲見了這等威勢,眉頭也自一皺,方纔這一刀,至少也是準大聖級別的修士,才施展得出來。那刀氣雖然霸道,卻僅帶了三分攻勢,其餘盡是守勢。倒像是哪個刀法大家,隨意揮灑出來的一刀。那闡教四仙,截教三仙子,盡是修煉法術的修士,若是對上修武的修士,卻要費上不小地手腳。
他心中也自疑惑,這水族怎地有了如此高手?這可不是洪荒時代,大聖級別的高手都不值錢了。需知修爲需要日積月累,對方便是從一出生便開始修煉,也不該如此之快,難道水族又出了什麼不世出的天才不成?
他急擡頭看時,卻見對面的水上立着一個高瘦的中年人,此人面如冠玉,三縷美髯,眼如星辰,一襲白衣,背後卻又帶了兩個小小的貝殼----此人竟然是一隻大蚌修煉得道。
但見此人手中長刀一口,和後世的唐刀極爲相似,但卻要後重許多,色呈翠綠之色,精金打造地龍頭吞口,端的漂亮得緊。刀刃處欺負霜賽雪,陽光照射之下,耀人眼目。卻是一口沾金削玉的罕見神兵。
青雲雖然修爲較淺,但見識卻又不凡。他看了一眼那刀客,卻低聲道:“那人手中的兵器,當是洪荒時期的異寶。上面花紋不樸,怕是有什麼玄虛。”
李隨雲微微點頭,正要說話,旁邊的黑魚卻又低聲道:“你卻也見識不凡。那人名爲碧潮,此刀名爲碧潮。此刀卻是洪荒時期地異寶,據說若是煉到刀人一體的程度,刀氣將如同潮汐一般,連綿不休。休說大羅金仙,便是星辰,也可毀滅。那碧潮得此神兵後,卻以刀爲姓,以此刀名爲名,本名反倒被人遺忘了。”
李隨雲的兩個綠豆眼轉了轉,卻又用鉗子蹭了蹭腦袋,這才道:“將軍,那碧潮卻似職位不小,你和他比,誰的官職大?”
黑魚又好氣,又好笑的敲了螃蟹一個暴慄,這才道:“刀碧潮乃是鱷神座下八大元帥中,第三了得的元帥,豈是我能比的?”
李隨雲心中一驚,鱷神雖爲內陸水族之長,但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雖然天下羣修盡猜對方有大聖般的修爲,但誰也不能肯定。可眼下他的一個手下就有如此神通,那他本人……更何況他這手下,還排不上第一。
青雲在旁見了,輕聲道:“不知道鱷神陛下手下八大元帥,都是哪幾個?怎地以碧潮大人這等神通,也不過排個第
黑魚嘆息道:“陛下手下八大元帥。爲首的一個,卻是一個巫門的修士,他在數千年前,便在此處隱居,他卻也神秘。便是我們也不知道他地姓名。他卻是精通冰、水之術。不過很少見他使什麼兵器。但陛下曾私下裡說過,這人神通廣大,已不弱於他了。
排行第二的元帥,卻是一隻金蟾。若論本身法力,他最多排到前六,但他不知從何處得了一口長槍,那寶貝端的古怪,也不知道有什麼神妙之處,居然讓他的本事提高了一大階,連大聖級別的碧潮都不是他地對手。這才排了第二。
其餘五個元帥,卻是玄龜元帥。青蛟元帥,鯉魚元帥、食人魚元帥和電鰻元帥。我卻隸屬於陛下的近衛,所以才知曉這等事。”
李隨雲聞言暗歎,便是證了混元道果,卻也不可小覷天下的英雄。那金蟾借法寶成事,固可不論,但那大巫和鱷神、碧潮。卻是了得。天知道自洪荒大戰以來,有多少神通廣大的修士,藏身於草莽之中。
他也不多言,卻暗窺天機,想探水族虛實,卻又作用不得。知是水族中有能人,顛倒了陰陽五行,心中更驚,知道自己少不得要出手,否則自己門下,怕是要吃個大虧。
那邊廣成子卻也知道對方了得,眼中寒光閃爍,大喝道:“來者何人,可報名號。”
碧潮揚刀喝道:“你若見我順眼,便喚我一聲刀碧潮,你若看我不順眼,便喚我一聲妖怪。名字不過是個代號,那來得這麼多事?你也不需多言,你既然幫定了人族,我們也沒有做朋友地可能,你若要向前,只管上來罷。”
廣成子見對方如此強勢,心中也怒。他知道對方神通不小,起碼也是妖族的大聖,但他也不弱,乃是上古的金仙,雖然被李隨雲壞了修爲,但經苦修,也已盡復舊觀。難道自己便怕他不成?他卻一聲大喝,衝將上去,手中龍杖一揮,卻見神光閃爍,耀人眼目。
刀碧潮卻是冷冷一笑,左手微動,右手刀鋒卻又閃出一道如同錢塘怒潮的刀氣,威力迫人。普通的一刀,居然有如此威勢,足可見大聖之名,非比等閒。
廣成子雖然也會武藝,但稱不上精通。可他的對手,偏偏是以武入道。將武術融於道法之中。他和對方肉搏,卻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豈能不吃大虧?
他也知道不好,一聲大喝,周身仙白蓮八朵,卻來阻擋刀氣。可那刀氣端的了得,只一下,便將白蓮劈得四散紛飛。幸好因爲白蓮的阻擋,廣成子也緩了一口氣,得以從容閃避,躲到一旁。
那邊太乙真人見了,心中驚訝,急將出乾坤圈來。他也精明,自法寶被李隨雲還將回來,他卻好生查看一番,惟恐對方在上面做了手腳。如今他見廣成子落於下風,卻又將出這件法寶來。
刀碧潮見乾坤圈向自己打將過來,絲毫不懼,發聲喊,刀從下想上,反撩上來,倒將乾坤圈劈得飛了起來,滴溜溜地落到了太乙真人的手上。
太乙真人知道不好,急看時,卻見乾坤圈上多了道微不可差的刀痕,心中更增驚駭之意。
兵器中,劍爲兵中君子,刀爲軍中猛虎。又有十年練劍,百日練刀的說法。刀在初期,練起來卻要比劍容易,更何況刀和劍相比,在格鬥中,要佔不小的便宜。這刀碧潮一刀在手,卻是別有一番霸氣,讓人心生寒意,不敢輕慢。
燃燈道人見對方如此強橫,心中也自感嘆道:“對方兇霸無比,我等需得併力向前,方可取勝。望諸位勿以門派相間,併力上前。玄璞聽得這話,眉頭一皺卻又笑道:“道兄說的卻是哪裡話?我們都是道門一脈,豈會暗自拆臺?不過對方雖然了得,但若是我們一起上去,卻也不妥。若是我等齊出,勝了也不光彩,反倒成就其名。”
趙公明見衆人紛說不休,刀碧潮在遠處拄刀而立,面色平靜。心中惱怒,喝道:“我等在此紛說不休,難道就能奈何得對方不成?待我前去會他一會。”說罷,他取出雙鞭,大步上前,喝道:“截教門下趙公明,前來領教閣下神通。”
刀碧潮看了對方一眼,冷冷一笑道:“來一個也罷,來兩個也罷,難道我還怕你們不成?”說罷,卻又是一刀砍出,但見刀氣森森,宛如怒濤大浪一般,連綿不絕,一股腦的撲將過來。
趙公明乃是截教門下,屬一屬二地修士,神通廣大,手中金鞭一振,舞動入飛,一時間卻也不落下風。
這兩個都是了不得的修士,又都武藝精熟,端的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紛紛滾滾的鬥了五十餘合,卻是不分勝敗。
此時黑魚已將兵馬整頓齊備,會聚一處,拼命吶喊助威。
闡教之仙不知道趙公明的神通,但孔宣等同來之人,卻也深服其能,見雙放戰到如此程度,莫不駭然。
趙公明雖然武藝精熟,但他卻不似刀碧潮那般,將全副的心神,都撲在這上面。想比之下,他比之刀碧潮,卻略遜上一籌。反觀刀碧潮,得此刀後,卻是以刀爲人,將全副地心神,都浸沒到碧潮刀之上,早就將此刀修煉得與心神相合。一身的神通,九成九在此刀上。
二人鬥到酣處,趙公明自知不敵,卻思用法寶建功。他心神微分,手上金鞭卻又慢了一絲。那刀碧潮戰鬥經驗何等豐富,如何看不出對方這等破綻?
有道是兵爭一線,刀碧潮如何肯放過這等機會,卻又大喝一聲,碧潮刀直接刺入圈中,只見寒光閃爍處,趙公明的金鞭已被劈斷了一根。
趙公明心知不妙,急展神通,身化一道長虹,跳出圈外,右手卻又伸入那豹皮囊中,取出定海珠,望得將近,隨即祭起,朝刀碧潮面上打來。
刀碧潮戰得興起,他也知道對手難得,正要乘勝追擊,再從對面四教諸仙中迫出兩個高手來,不想面前一派五色毫光,知道對方打出法寶,卻也一驚。
他急定眼看時,只覺得眼前光芒閃爍,卻不知道是何寶物。他既修煉刀法,卻是心思堅定之人,他也不管是甚麼寶物,手中刀光一閃,卻又劈將上去。
他卻不知道此寶的端倪,只管以硬碰硬,只見得天空中一片光華,卻是不知勝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