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來到這裡也僅僅是爲了天書院的安危,若非迫不得已,若非關係天書院他或許會選擇和濯秀一起遠遠離開這是非之地!
九州何其大,神秘人再厲害也絕對不可能針對整個九州下手,不然他也會不爲了對付天書院而佈局如此之久,甚至不惜拉攏天城三大勢力。
他慢慢靜下心來:“師父,天書院有把握應對這一場危機嗎?”
寂塵沉寂,沉寂許久纔開口:“沒有!”
“那,那我們快離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句話雖然十分不願說,但是事情到了這種地步也已經由不得伏昊再猶豫。
寂塵明白伏昊的心,也知道少年是好意,但是有些事情真的這麼簡單嗎?
有些事情根本就由不得人自己來選擇,天書院從上古屹立到今天,中間經歷過多少風雨,逃亡對於他們來時是如此的遙遠。
“不了……”
短短的兩個字確實所有天書院長老的訣心,離開又能去什麼地方呢?守護數載的聖地真的捨得放下嗎,老者笑了笑。
看着寂塵慈祥的面容,伏昊明白了老者的心思,他也知道這個世界實際有很多東西是比生死還要重要的,那纔是人存在的真正意義!
天書院作爲上古聖院,在這古老和神聖的大地之上生死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沉默了半響,雙眼之中漸漸恢復堅定:“師父,我願意留下來。”
而寂塵卻是搖了搖頭:“不,你不能留下來,就如同你所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們老了已經改變不了什麼,生與死已經不重要了,但是你不同,你是天書院的希望,雖然天書院確實沒有給你太多的東西,但是作爲天書院的弟子,一天是,一生是,我希望有朝一日世人在你的身上能夠看到天書院。”
伏昊雙眼微微一澀:“師父……”
“不用難過,生死不過是必然的事情,這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夠永生不滅,只要希望還在,一切就還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老者語重心長。
漆黑的夜空之下,萬籟無聲,安靜的小院之中一老一少看向天空那無數閃爍的璀璨星辰,顯得有些蕭瑟,有些清冷。
“我不會辜負師父的期望!”伏昊咬了咬紅脣,這話一出也決定着他不會賠天書院一起留下來面對這滅世的危機。
但是寂塵的臉頰之上卻流露出幾許真誠的微笑,這是他這些年來最滿意的笑容,性情乃是人的天性,但是一個理智的性情之人才能夠真正肩負起天書院的未來,伏昊能夠看明白這其中的關係,不被自己一時的心情所影響自己的判斷真的很了不起。
畢竟他的年齡還小!
這一場危機針對的是天書院,那是真正的滅世之災,沒有絲毫的僥倖,但是天書院出了伏昊,寂塵真的感到欣慰,這麼多年一個人挑起的重擔似乎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最適合的傳人。
他目光看向前方那一株翠綠的綠木,就算在夜空之下依舊綻放着璀璨的綠芒,一片片晶瑩剔透的綠葉青翠欲滴,宛若琉璃翡玉!
“這東西以後就交給你了,我想你明白他代表着什麼,無論天書院存在與否,只要他還在,天書院就永遠存留着自己的傳承。”寂塵開口道。
綠木就是天書陵。
這是伏昊早已經確定的事情,天書陵乃是天書院真正的聖地,也是這一坐無上傳承真正的根基,現在寂塵將這東西交他他手中,也就意味着將整個天書院託付給力他。
而寂塵卻是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師父,這樣做真的值得嗎?”伏昊雙眼微紅開口問道。
“如果是你,你說值得嗎?”
伏昊沒有回答,但是他心中實際比誰都清楚自己的答案,人生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的,但是就算是迫不得已也必須去做。
寂塵蒼老的手掌輕輕一揮,頓時之間整棵綠木化爲一道綠光沒入伏昊的空間戒指之中,伏昊點了點頭:“師父放心,只要伏昊不死,一定守護住天書陵,有朝一日定將天書陵送回天書院。”
“送不送會天書院不重要,天書院自然已經成爲了過往,就算曾經再輝煌也終究是曾經的事情,未來需要向前看,沒必要執着於此。”這是寂塵一直強調的事情,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世界在進步,後人未必就不如先人,只有真正打破這種陳腐的觀念才能夠開闢出一個真正輝煌。
就像是十萬年前,若是人王不曾設下天地封印,那個時代未必無法比肩上古,只是有些人太過迂腐,認爲古人就無法超越,纔會受限不願承認罷了!
可惜十萬年前那一場盛世伴隨着人王的逆天之舉也宛若曇花一現,最終泯滅於歷史之中。
伏昊認真思考着寂塵的沒一句言語,就算暫時不懂也將一切記憶與腦海之中……
“好了,這些道理你以後會慢慢明白,現在我還得帶你去一個地方,送你天書院的真正最後一劍禮物,讓你有資格成爲天書院唯一的院長。”
說道這裡,寂塵流露出幾許苦笑:“當然這院長也有些滑稽,畢竟以後的天書院只怕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天書院也無法再給你任何幫助,但是無論如何這身份對你未來或許有些幫助。”
天書院的院長那是整個九州最爲尊貴的身份,雖然名副其實,但是隻要中央龍庭還在,只要人族還統治這世間一天,就算天書院今朝化爲烏有院長的身份也不容任何人褻瀆。
這是人類世界的共識,也是對着古老的聖院的一種尊敬!
不容任何人質疑。
但是天書院歷來沒有院長,這些東西伏昊還是多少了解一切,現在寂塵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究竟是什麼意思,要給自己的又是什麼呢?
雖然滿心的疑問,但是伏昊也不敢再多問,寂塵已經邁開步伐,踏着青石小道,穿過密林,一路向着天書院的外院走去。
外院自然沒辦法和內院相比,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但是現在的寂塵卻是帶着伏昊一路向外,難道那東西在外院。
而等到到了外院的時候寂塵再次做出了讓伏昊詫異的事情,外院有諸多大殿,也有不少天書院重要的場地,比如說那永垂不朽的天仙台,到了如今依舊矗立在這天地之間。
比如說那天書院外院的藏書閣,一條幽靜的小路直通內部,藏書萬千,裡面甚至藏着高深的武學,雖然稀少,也遠遠沒辦法和天書陵相比。
但是寂塵都沒有絲毫去往的意思……
他只是一路向着外走出,穿過外院,路過天仙台,直接向着外院天書院真正的大門走出,哪裡依稀如舊,一塊青色巨石矗立天地之間。
對於這地方伏昊自然不陌生,當初帶着墨汐千辛萬苦來到這裡,而當時的青玄確實沒有給他任何的好臉色,差一點就與這傳說之中的聖院錯離!
爲了表示對青玄的不滿,那時候的他甚至年少輕狂的想要對青玄出手,可是後來的一連串變故,再加上端木雲的到來才結束了哪一場顯得有些滑稽的比試。
也爲此他對於青玄一直不怎麼友好,直到進入內院,隨着後來的一些事情他才真正瞭解那顯得有些固執的老頭,實際他的良苦用心何曾不是爲了天書院呢?
到了現在對於青玄伏昊也談不上恨,更多的倒是敬佩之情!
看着熟悉的場景,寂塵的目光慢慢落在那一旁巨大的青石之上,目光之中多出些許亮光,也多出幾分期待:“這就是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
老者指向前方的青石!
伏昊一愣,目光看向那平淡無奇的青石,天書院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帶着淡淡的劍勢,但是除此之外整塊青石也顯得太過普通了吧。
他不禁皺眉,不過隨即想起當初剛到天書院的時候,這塊青石確實出現過一些異樣,當時倒是好奇,可是後來也就慢慢將其忘記。
如今太上長老親自將自己帶到這地方,難道這塊矗立萬古的青石真的有不平凡的意思,亦或是他代表着什麼?
“師父,他究竟是什麼?”伏昊好奇的問道。
寂塵笑了笑,最終倒吸一口涼氣平復心中的洶涌澎湃輕輕吐露兩個字:“儒鋒……”
駭人聽聞的兩字宛若晴天霹雷一般從高空之上落下,驚奇一地風霜,就算心裡早有些準備,但是在這一刻伏昊依舊震驚。
傳聞之中的‘儒鋒’,天書院無上的聖器,九州最神秘的存在之一,也是南宮世家之中那神秘男子口中提及,南宮世家尋找數年毫無所獲的‘儒鋒’。
難怪,難怪南宮世家費盡心機找不到天書陵和儒鋒,天書陵那是一株綠木,在太上長老小院之中被其悉心照顧,而儒鋒盡是一塊青石,落與天書院大門之前,化爲三個大字出現。
雖然路人皆能看見,但是誰又能預料到這竟然是天書院傳聞之中至高無上的聖器‘儒鋒’呢?
想到這裡,就算是伏昊也忍不住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