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海市的路上,唐玄和徐媚沒有選用速度最快的飛機,而是直接包了一輛大巴,把黃桃桃的身軀一同帶上。
大巴車司機對這種事習以爲常,只是有些驚訝唐玄等人居然帶了個屍體回鄉,畢竟多數人都是先送去殯儀館火化後,帶着骨灰送的,所以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爲什麼不火化。
結果就是徐媚好不容易攔住了唐玄的殺意,司機也被嚇得不敢說話。
海市就在京州地圖上的下方,屬於一個臨海城市,早年生活在這裡的基本都是漁民,因爲這地方靠海,所以有不少神話傳說。
其中就有一個叫做“靈蛇山”的地方,據說那座山是幾千年前的一條蛇化龍失敗,壽終正寢時所化,它庇佑着整個海市,不受海上風暴的侵擾。
當地的居民們也對“靈蛇山”十分的崇敬,所以基本上很少有外來人能夠入內,否則遇上當地居民,會被斥責。
反倒是本地的一些捕蛇人,經常在山上游蕩,因爲人煙稀少,所以靈蛇山上到處都是蛇。
以前鬧饑荒的時候,山下的居民就靠捕蛇而活,從而養活了好幾代人,捕蛇人的名聲就越來越大。
到了現在,基本都是一些有着圈養癖好的老闆,會花大價錢收購靈蛇山上的蛇,他們都認爲靈蛇山的蛇具有靈氣,能旺風水,養在家裡是個好事。
“自從那條七彩斑斕的靈蛇出現之後,海市的蛇市就動盪不安了。”徐媚一邊盤玩着自己的大腿,一邊譏笑出聲道:“聽說不少捕蛇人都爲此大打出手,只可惜都是一羣不成大器的廢物窩裡鬥罷了。”
“那條蛇市值多少?”唐玄好奇問道。
一條七彩斑斕的蛇,哪怕是在整個地球上,也是極其罕見的東西,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何況還是靈蛇山上的蛇。
“吃了能長生不老的蛇,你說值多少?”徐媚勾起嘴角一笑:“那個富商出了十個億,找了兩個快死了的捕蛇人,才把它抓回來。”
“快死的捕蛇人怎麼捕蛇?”唐玄疑惑不解。
“那兩個捕蛇人是當地活的最久的捕蛇人,經驗豐富,指點了兩句,那條蛇就被抓起來了。”徐媚雙手撐着後腦勺,躺在靠背上:“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條蛇的兇險。”
“兇險?”唐玄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它一滴毒液,就能夠殺死一萬人,你說毒不毒?”徐媚白了唐玄一眼,眼神突然變得兇狠:“而且,它通人性,陰險無比,甚至能夠控制普通人的大腦,讓他們爲自己做事。”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唐玄眉頭微皺,心中卻對那一滴就能殺死一萬人的毒液很是期待。
“你確定你想知道?”徐媚饒有興致地看着唐玄:“瞭解我的男人,可沒一個好下場。”
徐媚故意賣關子,唐玄也懶得追問,而是將目光望向黃桃桃,她的身體依然很冰冷,臉色也依舊蒼白無比。
想起那天晚上黃桃桃替自己擋下那一擊時的場景,唐玄平靜伸手,替她蓋好了毛毯,心中暗道:“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掉。”
等到下午六點的時候,大巴車終於到了目的地。
外頭下的雨越來越大,但好在是包車,所以司機直接將三人送到了徐媚告知的目的地。
等唐玄下車後,卻發現面前是個看起來有些破爛的道觀,只有三十多平方,牌匾上的字都模糊不清了。
周圍這條街基本上都是些老式的建築羣,連地板都是青石的,看樣子應該是那種存在了很久的風俗民房。
哪有道觀建在這種地方,而且還這麼破爛的?
“到了?”
“到了,進去吧。”
徐媚晃悠着身軀,哼着歌走了進去。
唐玄不免有些疑惑,揹着黃桃桃的身軀,跟着徐媚一同走入。
剛一踏入道觀,唐玄耳邊就響起了一道頗爲溫和的聲音:“你們來了?我剛做好飯菜呢。”
唐玄擡起頭一看,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令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怎麼是你?”
眼前的人,正是小道士徐福。
他纏着辮子,身着素道袍,一臉標誌性如沐春風的笑容,看起來十分地和藹可親。
“你們認識?”徐媚明顯有些驚訝,左右看了一下兩人。
“認識。”唐玄語氣有些不善,這傢伙不是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面前了,徐媚爲什麼會帶着自己起來見他?
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也對,這傢伙本事大着咧,認識你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徐媚卻習以爲常了一樣,坐在了板凳上。
“唐先生,有什麼話先吃了再說。”徐福笑了笑,指着一旁八仙桌上的飯菜,示意就坐。
唐玄想問兩句,但徐福卻直接走過來,接過了黃桃桃的身軀,將其放在了一旁的躺椅上:“來,先讓她躺下吧。”
說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黃符,貼在了黃桃桃的額頭上,她那蒼白無比的臉色竟然恢復了些許血色。
唐玄也沒說什麼,坐了下來。
桌上飯菜很豐盛,都是些大魚大肉,徐福一共拿了四個碗筷,空的碗筷放在他右側,隨後又拿出一根菸點燃放了上去。
“唐先生,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徐福往嘴裡扒了兩口飯,笑着說道。
“爲何要讓劉二爺給我虎符?你到底是誰?”唐玄也沒客氣,直截了當道:“你跟徐媚又是什麼關係?”
“瞧你這話問的,難不成老孃還是他的老相好?”徐媚白了唐玄一眼:“我倆雖然都姓徐,但也不是一個媽生的。”
“徐媚是我的老朋友,她也是海市本地人。”徐福輕笑道:“她帶你來也是巧合而已。”
“這種巧合,你猜我信嗎?”唐玄冷笑了一聲,剛好黃桃桃魂魄丟了,剛好徐媚認識懂回魂術的人,又剛好是這個小道士。
天底下有這麼巧的事情?
“冥冥中自有天定,一切皆在因果中。”徐福笑道:“我的確能救回這位姑娘的命,只不過回魂術要等魂魄離體七天後才能施展,也就是頭七。”
“等你們去山上抓了那條蛇,她差不多就能醒了。”
“不是吧?這你也知道?”這回輪到徐媚有些詫異了,她瞪大美眸道:“我可沒告訴你這事啊。”
唐玄看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
“算卦而已,是我們這行吃飯的傢伙。”徐福咧嘴一笑:“另外,唐先生,你能把虎符拿出來讓我看一眼嗎?”
唐玄遲疑了一下,將虎符放在了桌上。
“這東西哪來的?看樣子價格不菲啊。”徐媚好奇道。
徐福沒說話,而是笑眯眯看着徐媚。
“行行行,老孃自己出去吃就是了。”徐媚翻了個白眼,端着飯碗,轉身就走出了道觀。
“唐先生,勞煩你割破手指,往上滴三滴血。”徐福這才認真道。
唐玄並未照做,而是淡漠問道:“爲什麼?”
“虎符還未認主,自然不能發揮應有的作用。”徐福解釋道。
“認主?”唐玄一愣,難道這東西除了誕生真氣之外,還有別的用處?
這地球是最低級的界面,裡面的術法都是最低級的術法,而這些低級術法,恰好是自己的知識盲區。
就像是一個人很難了解一隻螞蟻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便秘一樣。
他將信將疑,用指甲劃破指尖,三滴血一下下落在了虎符表面。
過了大概十幾秒鐘的時間,這三滴血竟然被虎符吸收進去,整個虎符表面的光澤都亮了許多。
“乾坤無極,道法應常,昭昭其有,冥冥其無,元始下降,真文誕敷,急急如律令。”徐福擡起劍指,對着虎符一按。
嗡嗡嗡。
一道暗沉的光芒閃過,面前出現了一道道虛幻的人影,這些人影都穿着古時的盔甲,前方有將軍領頭衝鋒,攜長矛而來,氣勢磅礴洶涌。
最終,停留在唐玄身前,跪地大喊一聲:“參見陛下。”
僅僅持續了幾秒,便消失了去。
“好了。”徐福將虎符遞給了唐玄,笑眯眯道:“虎符已經認主了,等到了必要時刻,唐先生自然知曉其中真諦。”
“至於你剛纔的問題,只是徐福想結個善緣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唐玄將虎符拿了過來,感應了一下,裡面的真氣還存在,沒有什麼多餘的變化。
只不過拿在手中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一些戰場廝殺的聲音。
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徐福給的解釋,他不是很相信。
這個傢伙弄的神神秘秘的,但看上去又不像是個有惡意的人,確定好他能夠將黃桃桃救好後,唐玄就懶得繼續追問下去。
吃完飯之後,徐福收拾好了碗筷,獨自走向道觀後院,打開一個地窖的門走了下去。
地窖裡,有一個燭臺,上面擺放着一尊木雕,頭戴冠冕,手指地面,居高臨下,如帝王之相。
徐福點燃三炷香,朝着這座木雕恭恭敬敬拜了三下。
“陛下,人選已經定好,只需再等上一段時日,您便能奪體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