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陰陽頂

漫漫長夜,萬物沉睡。

整個蒼山門一片寂靜,大部分弟子都已經進入夢鄉,或口垂流涎,做着美夢,或迷糊展轉,徹夜難安,各自延續着白天的心境,少數巡夜的弟子打着哈欠,眼色朦朧,萎靡不振,時不時小聲發出幾句報怨。

?暗中飄出一個身影,鬼魅般穿過重重房屋,轉眼間就來到陳凡的囚禁處,聽到門外傳來一陣竊竊私語,忙快速閃進石屋的角落。

“哎吆!疼死我了”。這是百葉元的輕叫聲:“木師兄,快,快給我上點藥”。

“沒藥了,剛纔就用完了”。百木元安慰道:“忍忍吧!我也疼得要命,等天亮後再問二爺要一點”。

“都怪你,讓大家都捱了二爺一巴掌,還不敢當面叫疼,太冤了”。百葉元埋怨道。

“我也沒想到二爺會這麼不講理”。百木元嘆道:“不過還好,他臨走時給了我們這瓶藥,否則就會和成師弟一樣躺在牀上,動也動不了,沒有半個月下不了牀”。

“你到現在還說他好”。百葉元不滿說道:“那是他想讓咱們在這兒看守這小子,不找我們找誰?現在幾乎所有外門弟子都只聽五爺的,二爺連一個人都使喚不動”。

“算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打已經打過,難不成還要去跟二爺討個說法”。

“不行,我明天就去向五爺請安,否則今後的日子沒法過”。百葉元下定決心。

“你瘋了”?百木元驚叫道:“要是這樣的話,不僅是二爺,大爺更饒不了你,他們和上師一樣,最恨叛徒。你不要看其他人現在投奔了五爺很得意,幾位爺遲早會收拾他們的。咱們兩頭都不得罪其實最安全,至多挨點打、挨點罵”。

“像這樣動不動就打一下,不分青紅皁白,誰能受得了?要是哪一天下手更重一點,豈不是冤死了”?百葉元非常害怕。

“沒辦法,咱們命最不值錢”。百木元神色黯然,猶豫了片刻低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以前有個叫百跟元的師兄”?

“有點印象”。百葉元思索了一會說道:“我剛入門的時候見過幾面,沒過多久就聽說在外邊被門裡的仇家打死了,好像上師爲此大發雷霆,命令大爺、二爺兩人追殺了上千裡,終於將兇手擊斃,連他同行的妻子與三個兒女也沒放過”。

“唉”!百木元輕嘆道:“大家都以爲跟師兄爲本門而死,其實都被騙了”。

“什麼”?百葉元大吃一驚:“那他是怎麼死的”?

“當時根本就沒死”。百木元的聲音更小了:“九年前我還見過他一面,不過是在門中的金礦裡”。

“他怎麼會在那兒呢”?百葉元更加驚訝:“難道是上師安排他管理金礦?不對,那裡一直由三爺、六爺管着”。

“管理金礦”?百木元苦笑道:“恰恰相反,他正在和一羣下賤的奴隸一起幹活。我看到他時幾乎沒認出來,那個模樣真是慘不忍睹,渾身臭氣熏天,一身功夫全被廢了,兩眼無光,似乎已經記不得自己是誰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一陣風就可以刮跑”。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得罪了上師”?百葉元的聲音有些顫抖。

“得罪了上師還好辦,最多折磨一段時間後殺掉,厚土的修士被抓後從來沒有被當作奴隸的,因爲這涉及到修士界的整體尊嚴,即使是三清宮、四荒殿也一直遵守這樣的規則”。百木元打了個寒顫,停頓了一會兒平息緊張情緒,接着說道:“跟師兄得罪的是大爺”。

“得罪了大爺”?百葉元畢竟入門較晚,對以前的情況不太瞭解,但隱隱約約感到問題所在:“難道……”?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咱們蒼山門就是這樣”。百木元的神色有些木然:“跟師兄以前是大爺的人,後來五爺受寵了,他就改投了五爺,春風得意了十幾年,大爺對他無可奈何,但一直懷恨在心。十年前,五爺失勢被趕下山後,大爺開始清理五爺的黨羽,大部分人腦子反映比較快,迅速與五爺劃清了界限,大爺也原諒了他們,只給了一些小小的懲罰,可是對跟師兄這樣的叛徒就毫不手軟。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七、八個像跟師兄一樣的人在你入門時還能看到,後來一個個都不見了”?

“這”?百葉元努力回憶着,不一會臉色蒼白,結結巴巴說道:“有兩個,不,是三個聽說是在外被殺,另外幾個因爲盜竊門裡的錢財或通敵被上師處死。難道他們都是……?”

“是啊!都是因爲同樣的原因而消失了。幾位爺高高在上,隨隨便便就可以編出一個理由將人整死,我們這些入門較長的老人誰不知道?只有上師被矇在鼓裡,像跟師兄這樣的事連上師都做不出來”。百木元的語氣非常悲涼:“你別以爲五爺與他們不一樣,都是一個得性,今天百目元師兄被抓就是開始立威的前兆,更大的風暴還在後面呢”。

?影在旁聽了之後兩眼精光忽閃,冒出陣陣殺機,然後取出一支短香運功點上,一道輕煙趁着?暗隨風飄向大門。

“木師兄,我們什麼時候能熬出頭”?百葉元怯懦問道。

“好好練功吧,等練到內門弟子的境界就脫離了苦海,到那時只有上師才能管我們”。百木元的內心中對那個目標充滿了期盼。

“還要苦上幾十年,唉!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百葉元打了個“哈欠”,感到全身懶洋洋的:“木師兄,我有些困了,想睡覺”。說完就倒而眠,

“不能睡,二爺明天一大早還要送這小子去陰陽頂呢,如果看到我們睡着了啃定會大發雷霆”。百木元腦袋沉重,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但是很快也進入了夢鄉。

?影從牆角飄近大門,看着倒的兩名弟子冷笑道:“二師兄,你真是等不及,害怕了,這麼急不可耐想把那小子送上去,要不是我來看看仙丹的效果還被矇在鼓裡”。很顯然,他就是蒼山五爺百慧生。

推開木門走進屋內,百慧生感到裡面溫暖如春,再沒有白天的嗖嗖寒氣,心中暗暗稱奇:“難道是回春丹發揮了作用”?回春丹的療效到底怎麼樣誰也沒見過,只是傳得神乎其神,他將回春丹給陳凡服下後就充滿了好奇,不開開眼界實在是心有不甘。

走近陳凡的身旁,百慧生目光炯炯,在?暗中將陳凡的全身看得清清楚楚,只見他全身赤裸直挺挺躺在木板上,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異香。百慧生覺得奇怪,伸手摸了摸陳凡的胸口,彈性十足,已經不是白天那樣的僵硬,而且比正常體溫高得多,像是發着高燒。

百慧生感到他皮膚上似乎抹着一層膏藥,收回左手後,將手指上沾着的一些膏藥放入鼻下聞了聞,立即知道這是治療外傷的靈藥補骨膏,先是愕然,接着不由暗自得意:“二師兄,看來你還是上了我的當,連補骨膏都用上了,真是不惜血本,虧你還與我齊名,我都替你感到害臊。不過好戲還在後面呢,到時候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高興了一會,百慧生又將真氣度入陳凡的體內,很快,他心中又驚又喜。驚的是,陳凡的心臟迅速的跳動着,比常人快上數倍,破損的經脈似乎在重組,血管裡的血流猶如奔騰的大河洶涌澎湃,而且溫度高得嚇人,以前的寒冰氣已不見蹤影,一般人早已被反覆折騰得神形具毀;喜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說明回春丹已經起了效果,一個頻死之人竟然變得如此生機勃勃,看來回春丹的神奇療效名不虛傳。

“嘿嘿!百智生,我明天再過來看戲”。百慧生非常滿意,吸着誘人的膏藥香正欲起身,忽然感到這個香味之外似乎還有一種更淡的異香,兩者雖然差不多,但又有一些不同之處,膏藥的香味像薄荷,而另一種香味好似百花粉,淡而持久,幾乎被膏藥的味道所掩蓋,以他靈敏的嗅覺差一點就忽視過去。

百慧生覺得非常奇怪,除了補骨膏之外,百智生難道還使用了另外一種靈藥?他伏在陳凡的身上,近距離分辨它到底是什麼靈藥,可是分析了很長時間都一無所獲,因爲他所見過的靈藥裡沒有一個與它相符合,不僅有些疑惑,難道自己的嗅覺錯了?不可能,明明是兩種香氣,百慧生對自己的鼻子頗有信心,以前從來沒有出過錯。

“算了,不去想它,只要不礙大局就無所謂”。他百思不得其解,皺了皺眉頭只好放棄,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後就轉身離去,剛走到門口,突然全身一震,好像想起來什麼,停下腳步思考片刻,喃喃自言自語道:“是它,就是它,只有續命丸纔是這個香味”。接着聲色俱厲:“好你個百智生,膽子也太大了,續命丸原來是你藏起來了,若不是師父昨天說起那件事,我根本就想不到。哼!膽大包天、利慾熏天、見寶忘義、欺師滅祖,如今事件敗露,我看你是罪加一等,將會死無葬身之”。然後眼珠子一轉,回頭看着陳凡,忍不住輕笑道:“有趣,有趣,我拿出回春丹,他竟然捨得續命丸,兩種天下難尋的仙丹靈藥居然同時被這小子服下,不知道會產生什麼奇妙的結果。百智生的心思肯定和我一樣,想來個死無對證,永絕後患。好啊,沒想到會助我一臂之力,嘿嘿,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我早就說你是浪得虛名”。說完後就掉頭消失在?暗之中,只聽到木門“咣”的一聲被關上了。

讓百慧生和百智生沒想到的是,被他們視爲仙丹靈藥的回春丹、續命丸正將陳凡推向水深火熱的境。

就在白天,體內寒氣與純和的真氣本來已經鬥得棋鼓相當,雙方將體內分成無數個小區域,各佔一半,雖然犬牙交錯,但涇渭分明,基本上處與僵持階段,只有個別方發生小磨擦,沒有大的交鋒,似乎開始和平共處了。這樣的形勢維持了很長時間,純和真氣突然節節後退,寒氣倉促追擊,誰知道純和真氣退到一半時又突然進攻,這一次的攻擊不同以往,它是以小股突進的辦法滲入到寒氣的後方,無數股真氣與寒氣交織在一起,開始發揮其強大的融合力,大部分寒氣被慢慢同化,少部分被排出體外,這就是百慧生第一次來時所見到的情景。

可是百慧生的回春丹幫了寒氣的忙,因爲它是寒性的丹藥,一進入體內就將形勢逆轉,本來已經趨暖的寒氣又開始變冷,幸好回春丹的功效發揮特別慢,大半天的時間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藥力起了作用,不然的話純和真氣很快就會被它反過來同化掉。

續命丸的加入又使情況再一次逆轉,因爲它與回春丹的藥性相反,爲陽性靈藥,是純和真氣天然的同盟軍,雖然全部的藥力只有回春丹的兩、三成,但發揮比較快,一下子壓過了寒氣,到半夜時已經將寒氣基本上同化完畢,而回春丹的寒性藥力被壓制在最難攻擊的上丹田,也就是腦部。到這個時候,純和真氣已經大獲全勝,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只要回春丹的藥力一冒頭,立即羣起而攻之,將它迅速煉化,不僅可以消失敵人,還能增強自己的實力。

此時續命丸的藥力與純和真氣已經合而爲一了,它們統治了全身絕大部分方,並開始修復並改造體內損壞的經脈、器官,甚至於細胞,可是因爲它們太強大了,修復改造的過程太猛烈,猶如火山爆發一樣,讓陳凡的體內變成了一個火爐,這就是百慧生第二次來時看到的狀況。

純和真氣與寒氣爭鬥時,陳凡幸虧已經疼得麻木了,處與半睡半醒狀態,對體內的情況一無所知,否則早就被折騰瘋了。但是自從回春丹加入之後,他被其中的寒性藥力不斷刺激,很快就甦醒過來,開始了獄般的痛苦,接着又是續命丸,這一連串的鉅變都親身體驗了,可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動,真是生不如死。其實回春丹和續命丸均確爲療傷聖藥,每一個都可以讓他很快復原,可是兩個截然相反的靈藥一起發力,就使問題變得複雜化了,以後的命運連神仙來了都不知道會向什麼方向發展。

痛苦的過程是漫長的,又是短暫的,因爲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身的體內,對外界的任何動靜都不聞不問。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的體內稍有轉機,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聲怒吼:“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我起來”!

“啊……”!

隨着一陣慘叫,百木元和百葉元手捂嘴巴一躍而起,正欲破口大罵,但是看到百智生的一雙陰毒的目光迎面射來,忙將粗話縮回肚裡,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不敢吭聲。

“你們膽子不小啊,居然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不好好守門竟敢在這兒睡覺,是不是以爲我現在治不了你們”?百智生的臉上顯出一絲殺機,以前自己的每一句話都被外門弟子視爲聖旨,沒有一個人敢打半點折扣,可是如今連這點小事都開始陽奉陰違,心裡感到特別的窩火。

“沒、沒、沒有……”。面對又欲揮來的巴掌,兩人嚇得忙不迭後退,更加高腫的嘴巴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顫動的身體很快就大汗淋漓,眼中透出深深的恐懼。

百智生死死盯着他們,直到兩人軟癱在後才收回揚起的手掌,冷冷的說道:“今天放你們一馬,如有再犯小心自己的狗命。趕快去找一副擔架,給你們一刻鐘時間”。兩人聽了之後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向外跑去,其速度極爲驚人,遠遠超出平日的水平,似乎已經忘卻了腦袋上的重創。

“哼”!看着兩人遠去的身影,百智生轉身進屋,心中的無名之火卻越來越盛,快要控制不住了,但無奈之下只能強行忍着,大師兄沒有回來之前千萬不要惹出事端,要是被百慧生抓住把柄,肯定又會在師父面前進獻饞言,山上現在可沒有任何人能給自己說情,到那時麻煩就大了,不死也會被整得脫層皮。

一進屋內,他就看到陳凡的外傷已經大好,連斷開的肋骨都基本上長齊。百智生感到非常吃驚,補骨膏的療效太驚人了,才大半天的時間就有如此效果,似乎比平常的速度快上數倍,他不知道的是,其實絕大部分功勞要歸結於續命丸,畢竟是第一療傷聖藥,隨便散發出一點藥力就比補骨膏強上許多。

百智生將真氣度入陳凡的體內,察看續命丸的狀況,結果讓他非常滿意,變質的寒氣早就不見蹤影,陳凡的生命力已經全部被激發出來了,而且比他想象的還要好,完全可以在陰陽頂呆上幾天,嘴邊不由露出得意的陰笑,心情也大爲好轉:“百慧生,可惜你的一番心思全都白費了,再好的毒藥也鬥不過我的續命丸。嘿嘿!你打破腦袋也想不到吧,還稱什麼‘智慧雙生’,給我提鞋都不配,與你齊名簡直是對我的侮辱,要不是師父偏心,蒼山門哪有你的位置”。

此時陳凡體內的改造已經初步完畢,破損的經脈基本上被修補復原,而且似乎比以前更寬敞,洶涌澎湃的真氣變的大爲緩和,只是與原來純和的真氣有所不同,這種全新的真氣似乎比以前的溫度高了一點,但不管怎麼說,痛苦減輕了很多。他嘗試着睜開雙眼,卻見到百智生的臉龐近在咫尺,兩人都吃了一驚。

百智生驚愕片刻後反映過來,目光變得陰鷲刺人,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臭小子,你終於醒了,知道在哪兒嗎?現在已經不是在你們球了,而是在我們厚土,在我們蒼山門,想不到吧”?說到這兒,他的怒火又猛然高漲,伸出斷臂尖聲叫道:“你這個狂徒,竟敢傷了老子的手,讓老子落得個終身殘廢,還沒有一個人能讓老子吃這麼大的虧,此仇不報誓不爲人”。因爲情緒太過激動,一口氣說完後差點喘不過氣來,只好停頓了片刻,轉而陰笑道:“不要怕,現在不會殺你的,這樣太便宜了。幾天來我派了人專門服侍你,還用靈藥治好了你的傷,嘿嘿,是不是感到好多了,除了不能動彈,甚至於比你以前還要好,不過不要高興得太早,等會兒就送你去陰陽頂,在上面呆上九天九夜,嚐嚐人間獄的味道,你會知道在這個世上還有比死亡更痛苦的體驗”。

陳凡聽了之後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已經嘗過體內幾股真氣混戰時的痛苦,覺得天下的最厲害的折磨莫過於此。有了這番經歷之後,陰陽頂根本就是小兒科,只是有些奇怪,爲什麼要呆上九天九夜,而不是八天八夜或十天十夜,其中必有原由。

“你……”?見陳凡的目光平靜祥和,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惶恐不安,百智生不由惱羞成怒,舉起右掌就向陳凡的腦袋拍去,剛到一半嘎然停下,自言自語說道:“臭小子,現在想死,沒這麼簡單,差點上了你的當”。隨後死死盯着陳凡,不一會轉而笑道:“看來你還挺自在,不行,我要看看你是怎麼求饒的”。隨即拿起陳凡的手,將自身的寒冰氣度了過去,這一次是竭盡全力,轉眼間陳凡的體內就充滿了龐大的寒冰氣,百智生畢竟是合氣期的高手,強大的真氣壓得新生的純和真氣節節後退,最後被團團包圍起來了,兩種性質的真氣又在體內開始打架,陳凡的體溫迅速下降,皮膚上很快就結了一層白霜,肌肉慢慢僵硬,又重新回到了剛來時的狀態,只有眼睛還圓瞪着,顯示出他的意識依舊清醒。

“怎麼樣?痛苦吧”?百智生度過去十成真氣之後,收回右手,用殘忍的眼光看着陳凡,但是見他毫無畏懼,頓時氣急敗壞,歇斯底里尖叫道:“求饒啊!快,只要求饒就放過你”。

“誰跟誰求饒”?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輕笑聲。

“你……”?看到來人走進屋內,百智生忙擋在陳凡的前面,緊張的叫道:“百慧生,你來幹什麼”?躺在面上的陳凡也感到奇怪。

“幹什麼”?百慧生微笑道:“這小子也是我的仇人,當然不是來救他的”。

“你給我出去”!百智生看到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就怒火沖天:“是不是嫌昨天不夠難看,今天再來一次”?

“咱們師兄弟之間還打什麼架,也不怕別人笑話”。百慧生依舊笑容可掬,手指陳凡說道:“我們的仇人在那兒呢,不要搞錯了對象。再說,你還剩幾成功力?估計連半成都不到,現在打起來吃虧的可不是我”。

“你,你想落井下石,在這兒幹掉我”?百智生心中一緊,打了個哆嗦。

“哈哈!怎麼會呢?我們是同門師兄弟,相處了幾十年,應該是情同手足,不,比親兄弟還親,怎麼可能同室操戈呢?再說,我幹掉你師父也不會放過我”。見到百智生害怕的樣子,百慧生感到非常的開心:“剛纔已經說過了,今天是爲這小子來的”。

“他不關你的事”。知道百慧生不敢傷自己,百智生開始硬了起來:“你肯定已經問過師父了,他老人家早將這小子交了給我,我愛怎麼辦都行”。

“是啊!我昨晚就問過了師父,他老人家也是這麼說的”。百慧生一點都不着急。

“既然如此,那你來幹什麼”?百智生有些好奇,百慧生再狂妄自大,也不敢拿師父的話當耳風,反而是嚴格遵守,即使覺得不對也會認真執行,這就是他受寵的一個重要原因。

“你等會兒將要這小子送到陰陽頂,是不是”?百慧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是又怎麼樣”?百智生心中大爲驚訝:他怎麼知道的呢?

“我就是爲陰陽頂的事件而來”。百慧生好整以暇說道。

“好啊!兜了一個大***原來還是爲了這小子”。百智生平靜下來,陰陰一笑。

“當然是爲了他”。百慧生神秘的一笑:“不過,今天是師父叫我來的”。

“不可能”!百智生大吃一驚,連連搖頭:“你在假傳聖旨,師父說出的話從來沒跟我們反悔過”。

“當然,師父他老人家一言九鼎,什麼時候自食其言過”。百慧生傲氣十足。

“那他老人家叫你來幹什麼”?百智生疑惑不解。

“你應該知道陰陽頂的規矩吧”?百慧生笑眯眯問道。

“當然知道”。百智生點了點頭,突然全身一震,急促問道:“你是說……”?

“你猜對了”。百慧生嘆道:“這個規矩是師父五十年之前定下的,雖說從來沒有出現過意外,但他老人家可是一直說話算數,不想在其他人面前落下一個口舌”。

“師父讓你來具體做什麼”?百智生知道師父的話不能更改,只有照辦。

“師父吩咐,每次去陰陽頂都必須是我們兩個人同行,禁止單獨行動,從現在起按規矩辦事”。百慧生說得非常緩慢,每個字都聽得特別清晰。

陳凡聽了之後非常疑惑,上陰陽頂還有什麼特殊的規矩?看到蒼山門一羣人的言行就知道都不是什麼好鳥,怎麼可能去遵守自己的偌言呢?還說什麼一言九鼎,真可笑!

“你,肯定是你在師父面前說三道四,本來不關你的事,你就是想在中間橫插一槓”。百智生不敢反對師父,只能將矛頭對準百慧生,恨恨說:“你的那一套把戲我早就知道了,我不會讓你的陰謀得逞的”。

“二師兄,你說話要有根據,我有什麼陰謀”?百慧生臉色忽變,語調提高不少:“你以爲我想去陰陽頂?老實告訴你,那個鬼方去一次需要休息大半天才能恢復過來,而這小子呆上半天就算不錯了,對我來說,去不去都一樣,大仇肯定是報了,唯一遺憾的是沒能親手殺了他”。

“這……”?百智生覺得他說得有道理,雖然有感到有些不對勁,可是怎麼都想不出來,只好說道:“既然師父有令,我照辦就是,可你只是監督,具體的事還由我來辦,不許你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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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按規矩辦事,誰也不能越軌”。百慧生笑道:“現在天剛亮不久,再過半個時辰就是上陰陽頂的最佳時機,你在這兒調息半刻,恢復功力,否則到了那兒即使上去了也下不來了”。說完立馬轉身出門。

看到百慧生態度大變,百智生感到極爲奇怪,心中暗道:“他今天怎麼轉性了?”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多想了,恢復功力最爲緊要。

剛纔一激動就將全部的寒冰氣輸入這小子的體內,自己體內卻空空如也,雖然已經處於合氣境界,先天真氣生生不息,可是當時輸入的速度太快,真氣來不及回覆,如今恢復十成功力最起碼需要一、兩個時辰,但已經沒有那麼多時間了,半刻鐘只能恢復五、六成。唉!五、六成也足夠上陰陽頂,只是要吃點苦頭。

半刻鐘後,百智生準時睜開雙眼,突然看到百慧生的面孔離自己只有兩尺,而且帶着一絲壞笑,心中一跳,趕忙站起來後退三尺,尖叫道:“你,你坐那麼近幹什麼?離我遠一點”。

百慧生的心情特別的好,喜笑顏開說道:“二師兄,我第一次發現你長得還挺英俊的,有點男人味”。看到百智生有些哭笑不得,又笑嘻嘻說道:“不過,我正感到奇怪,這麼英俊瀟灑的小老頭怎麼就找不到老婆呢?難道天下的女人都瞎了眼”?

“你……”?百智生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心中又氣又驚,用手指着百慧生,可面對他那討厭的笑容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哈哈!開個玩笑。二師兄,你不要往心裡去,小弟很少有機會與你共事,只不過想緩和一下氣氛,你的臉不要繃得那麼緊,時間一長會變老的,你本來就不怎麼年輕,再老一點就跑不動了”。百慧生半真半假調侃起來。

百智生被他的話氣得渾身發抖,老臉漲得通紅,這麼多年來自己被他壓在頭上,連口才也遠遠不如,恨不得立即打他幾個耳光。但是又想到百慧生詭計多端,很有可能是在故意刺激自己,製造事端,其用意非常陰險,要是上了他的當,今天陰陽頂去不成事小,他再胡攪蠻纏就麻煩了,從以前的例子來看,沒有一、兩個月不會罷休,其間的變數太多了。想到這兒,百智生強行忍下怒火,不再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冷冷說道:“時間已經到了,我們準備走吧”!說完就對着門外大吼道:“百木元、百葉元,你們兩個混蛋快進來”。

百木元與百葉元擡着一副擔架戰戰兢兢走進屋內,連頭也不敢擡。百智生正好有氣無處撒,看到擔架又忍不住勃然大怒:“兩個混球,找了半天怎麼就找到這個破擔架。我打死你們”。揮起獨臂就欲打人。

兩人不敢躲開,也躲閃不及,眼看又要打中他們的腦袋,百慧生突然向百智生擊出一掌,迫使他中途調頭還擊,百慧生卻閃到門外,停止打鬥。

“你想幹什麼”?百智生怒目圓瞪。

“二師兄,打傷了他們兩人誰來擡擔架?而且我看這副擔架也不錯,湊合着用吧”。百慧生含笑道。

百智生畢竟不是鹵莽之人,很快冷靜下來,知道自己今天被百慧生氣暈了頭,行爲舉止大爲失態,沒有了以往的冷靜從容,所以一直被他牽着鼻子走。恢復理智之後,百智生的神情變得沉穩如常,目光一掃屋裡的兩人,冷靜說道:“百葉元,你把外衣脫下給這小子蓋上,然後兩人將他擡上擔架跟在我們後面”。話一說完轉頭就出門了。

見到百智生恢復如常,百慧生不由一愣,心中暗道:“這麼快就醒悟過來,看來還有兩下子。不過,今天真是太爽了,冷嘲熱諷了半天也沒有頂上一句,難得一回,有意思”。

陰陽頂在蒼山門的北面數十里外,百智生與百慧生走在最前面,百木元和百葉元擡着擔架搖搖晃晃緊跟在後面,因爲百木元的個頭比較高,擡着後面的一頭,百葉元的個子稍矮,只好走在前面,而陳凡正巧頭部就在後面,所以雖然是躺在擔架上,但視線極佳,對路上的環境一目瞭然。

陳凡雖然已經到蒼山門兩、三天了,但一直被囚禁在那個小屋裡,要麼處於昏迷狀態、要麼忍受體內的巨痛,根本沒有機會看看蒼山門到底是什麼樣子。剛纔在屋內時百智生已經說得非常明確,這裡不是球,而是厚土星,雖然心裡早有一絲預感,但親耳聽了之後還是大爲震驚,感到整個事件充滿了詭異,已經超出以前的常識,更加對這個蒼山門和厚土星充滿了好奇。

此時,天空已經完全泛白,面的野草、遠處的樹木和羣山清晰可見,只是有一層薄霧繚繞於其間。只見蒼山門處於一個面積??大的山谷之中,一路上房屋稀稀朗朗,每一棟都相間七、八十米,但非常高大,均由巨石砌成,顯得堅固粗獷,屋頂呈八字形,似乎是用山上的巨木搭建。

清晨的空氣非常清新,而且溼度很大,深吸一口頓時覺得無比舒暢。山風吹過,擡擔架的兩個人不禁打了個寒顫,百葉元的外衣被迫蓋在陳凡的身上,更是冷得發抖,牙齒直打顫。

所有的這一切都與球一般無二。陳凡的心裡波濤洶涌,震撼連連,難道這就是第二個球?

剛開始的一段路還是在山門之內,鋪着整齊的青石板,非常平坦,兩邊栽着一棵棵高大的樹木,氣派到是不凡。可奇怪的是,路上幾乎沒有碰到其他蒼山門的弟子,也許是在做早課。

幾分鐘後,前面出現一個狹窄的出口,兩邊峭壁直衝雲天。四名身穿藍袍的弟子站立在左右兩側,見到百智生與百慧生之後連忙臉堆笑容彎腰請安,兩人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擦身而過,百木元兩人經過時,這四人都盯着他倆的大頭面露嘲笑,百葉元尷尬得不敢擡頭,只有後面的百木元輕“哼”一聲以示不滿。

出谷後兩邊山丘不斷,路況變差,十多里路後更是羊腸小道,崎嶇不平,百木元兩人已經感到有些吃力,因爲這兩天連續捱了兩個大耳光,受傷頗重,只是懾於百智生的淫威而勉強支撐,現在落下了足有上百米,百智生停下來緊盯着他們,兩人只好竭盡全力小跑。

可此時最難受的卻是陳凡。百智生輸入他體內的寒冰氣過於龐大,原有的純和真氣被打得步步後退,幾乎潰不成軍,全身被凍成一個冰人,可是和以前不一樣的是,這一次的意識完全清醒,每一條神經的疼痛都清晰印入腦海。另外,山路狹小,凹凸不平,百木元兩人走得輕一腳、重一腳,擔架變得特別的顛簸,每一次的跳動都讓陳凡難受不已。

兩人趕上之後,百智生眼睛一瞪又欲發火,百慧生在一旁笑道:“沒事的,時間來得及,現在離太陽出山還有一個多時辰。況且小路難走,又滿的露水,比較滑,所以安全第一,不要將這小子摔下來就行”。又對着百木元兩人說道:“前面的路更難走,放慢一下速度”。

百智生見他發話了,不好反駁,冷“哼”一聲調頭就走,百慧生輕笑幾下隨後跟上,百木元兩人雖然知道他並非有意體諒自己,但聽了之後心裡還是感到暖洋洋的,忙振作精神加快步伐。

其實,這一行人的趕路速度還是相當快的,因爲都身具練氣功夫,即便是功力最低的百葉元也達到了養氣中期,在普通人中已經算得上是武林高手了,不過在修行界裡只能稱爲剛剛入門。

又走了十幾里路,周圍的山勢變得異常陡峭,所謂的路就是貼着山腰巖壁上的一個個小坑,左邊是千仞高峰,右面是萬丈深淵,稍不留神就會摔下山溝,瞬間屍骨無存,以百智生的身手也走得極爲謹慎,最後面的百木元與百葉元更是心驚肉跳,好幾次差一點就釀成大禍,百智生也顧不上訓斥他們,和百慧生兩人一起回頭幫忙,最後索性接過擔架,加快速度通過這條險道,百木元兩人很快就被甩在後面。

轉過一個拐彎口,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只能在此下山,而且是順着光滑的峭壁憑空攀巖,功力達不到先天之境肯定是無法行走。擔架當然也無法擡了,百慧生想單獨接過來,百智生瞪了他一眼,右手將擔架舉過頭頂當先下山,百慧生微微一笑也不在意。

剛到拐彎口時,陳凡就見眼前是一個極爲寬廣的平原,再沒有跌蕩起伏的山丘,極目遠眺,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平原的盡頭聳立着一座雄偉的高峰。

讓他吃驚的是,此峰極爲怪異,首先是高得不可思議,這裡已經是一座高山的半腰,視野特別開闊,可以看到數十里外的所有景色,但根本就看不出那山峰的頂部在哪裡,似乎真的是通到天上;其次,那山峰的顏色是全白的,而一路走來過的山丘均是青灰色;最後更讓他震驚的是,此峰似乎是平而起,從下往上其直徑竟然沒有任何變化,就像一根傳說中的擎天柱,孤傲聳立在這一片廣袤大上。世上居然有這樣的奇峰,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道這就是陰陽頂?

一到山腳,溫度就急劇下降,陳凡的體內雖然充滿了寒冰氣,但還能明顯感覺到。面上到處散落着一塊塊堅硬的石頭。大的有兩層樓高,小的也有桌面寬,全部呈褚紅色,而且寸草不生,上面明顯鋪着一層薄冰。百智生和百慧生也不等百木元兩人了,向那山峰全速奔去。他們專門從石塊上走,腳剛一沾就彈到十幾丈遠的另一塊上,快愈奔馬,數十里路很快就過去了,陳凡躺在上面卻感到非常平穩。

到了那山峰的腳下,溫度更加低了,百智生兩人的頭上冒着陣陣熱氣,顯然是在運功驅寒。雖然躺在擔架上,但陳凡還是近距離看清了它的全貌。只見它的山體上覆蓋着厚厚的冰層,隱約可見裡面褚紅色的岩石。山峰像冰牆一樣與面幾乎呈直角,直挺挺的衝入雲霄,給人以高不可攀的強烈震撼,功力再高的人也只有望而興嘆,絕對是天下奇景。面對着這完全光滑如鏡的峭壁,他又有些好奇,百智生與百慧生兩人會通過什麼辦法爬上去哪?

“二師兄,這小子給我舉着吧”。百慧生輕笑一聲。

百智生沉默了一會,他還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的一隻手無法兼顧爬山與擡人,隨後無奈將陳凡交給了百慧生。

百慧生接過來之後,將擔架扔在上,用百葉元的長袍緊緊裹住陳凡,然後從懷裡取出一根長繩將他綁在身後。陳凡的臉部貼在百慧生的後背上,再也無法看見他們兩人的行動。

很快,陳凡就聽到一陣“趴趴”的響聲,好像是他們兩人在用什麼工具鑿着冰塊,然後感到百慧生的身體在向上爬,而且速度極快。

隨着高度不斷上升,溫度還是不停下降,以陳凡的寒冰之體都感到寒氣入骨,他估計此時最起碼在零下五、六十度,已經可以和球上的南極相媲美,心中暗暗吃驚,如果到了山頂豈不是冷得不可思議。一刻鐘後,耳邊傳來百慧生輕微的喘息聲,可見他們兩人也是十分的吃力。

不過,功力雖然消耗很大,百智生兩人的速度也不見減慢,反而變得更快,看來時間對他們確實非常重要。可即便是這樣,連續爬了大半個小時,離峰頂還是很遠,似乎這峭壁真的永無止境。

此時,空氣已經變得稀薄多了,呼吸起來比較困難,百慧生的喘息聲也越來越大,陳凡可以感到他的後背全都是汗,對於進入先天之境的高手來說,這是功力消耗過度的表現,因爲他不僅要攀爬,還要分出一半功力抵禦入體的寒氣。現在只是上山,而且還沒到山頂,估計下山也同樣困難,難怪他說上一次陰陽頂需要調息大半天。

又過了將近半小時,只覺百慧生輕呼一聲,然後縱身一躍,似乎落在一個石頭上,剛剛落身形就一軟,差點摔了個跟頭,連退了五、六步才穩住腳步,看來功力早已不濟。

“百慧生,把這小子給我吧”。後面傳來百智生的聲音,他也喘着粗氣,功力大減。

陳凡感到百慧生點了點頭,好像連一個字也講不出來,接着自己身上的繩索被解開。擡頭一看,原來已經被百智生抓在手上了。

百智生雖然面色蒼白,滿頭大汗,精神非常萎靡,但臉上肌肉扭曲,眼裡的仇恨未減,而且略顯瘋狂:“看啊!小子,這就是陰陽頂,也是你的葬身之處。自己看看吧”!說話間將陳凡的身體轉向前方。

頓時,陰陽頂的全貌呈現在陳凡的面前。

陰陽頂是一個龐大的平臺,足有上千畝,雖然有一些晨霧瀰漫於整個空間,但所有的景色卻一覽無遺。頂部的面平坦無比,同樣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冰蓋,耀眼的白光直刺雙目,一股股寒氣鑽入骨髓,極其稀薄的空氣讓人喘不過氣來,不一會就感到頭暈腦漲。但是在平臺中間聳立着一根巨大的扁圓形石柱,直徑超過一百米,高度只有三、四十米,鮮紅色的巖體令人毛骨悚然,更加詭異的是,石柱的上面竟然沒有一點點冰凍的痕跡。

“二師兄,快一點,太陽馬上就要出山了”。百慧生連打幾個寒顫,中氣明顯不足,連連催促:“再過一會兒我們就下不去了”。

百智生當然知道這裡的兇險,手指那石柱說道:“我把這小子放到那陰陽臺上後就走”。接着連跳幾下瞬間就到了陰陽臺的下面,然後長吸一口氣,大吼一聲,全身拔而起,躍上陰陽臺。陳凡只覺兩耳“呼呼”直響,等到身形穩定下來,只見陰陽臺的上面依然是一片鮮紅色,中間有一個上百平米的凹槽。

“二師兄,不能再拖了”。百慧生也跟着了上來。

看到東方的雲彩似乎就欲變亮,百智生也就不及多想,趕緊跑到那凹槽邊將陳凡扔在裡面,陰笑道:“小子,這就是你的棺材,好好享用吧”!然後狂笑幾聲轉頭就走。

百慧生站在凹槽邊看了陳凡一眼,微微一笑,長袖一甩也扭頭離去,不過袖中蘊含的勁氣將陳凡身上的長袍震得粉碎,接着就聽到遠遠傳來他幾聲刺耳的小調:

陰陽頂,陰陽臺,

極陰窮,極陽生。

天有陰陽,人分陰陽,

一入陰陽,生死渺茫。

不知是老天的陰陽兇,

還是人世間的陰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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