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喜共同進退,不與他人交往。外出劫殺時行蹤詭秘,平時佔據中隆山,有陣法護山,難以靠近。
最近七年來,宗門先後有十一批弟子組隊前往,第一到第三批弟子均鎩羽而歸,第四批到最近的第十一批全軍覆沒,再無音訊。如今三兇修爲不明,距今已有兩年多沒有弟子再揭榜。
王先邊看玉簡邊分析,最後第十一批組隊者有煉氣末期五人和煉氣中期一人,竟然全軍覆沒。看來要麼三兇有其他助力,要麼已有人突破煉氣末期達到築基期修爲。
在築基期修真者面前,十個煉氣末期也不夠看啊。王先不禁爲這麼多同門修士殞落而扼腕嘆息,外門弟子中,除華南峰以新進弟子爲主外,其他很多峰也有,華南峰新弟子都避開這件任務,確屬明智之舉。
王先分析了一下,經過七年時間,最壞的情況是三人都達到築基初期,憑藉自已二十多張相當於築基中期威力的中階符,逃命應該不難。
況且,七年時間,對於突破煉氣末期,達到築基初期來說,根本不算長,很可能三人中,只有一兩人達到築基初期了。這次任務,值得一試。
爲了保密,王先不打算組隊前往,一個人去雖然兇險,也有不引人注目的好處。王先考慮已畢,記住任務榜上繪出的三人畫像,便向靈書閣執事弟子提出揭榜請求。
執事弟子吃了一驚,但他多年來已養成保密的習慣,也沒說什麼,在王先弟子玉牌上,標註批准離山執行任務,將這件任務在外榜上做了封隱處理,並準備前往華天峰,由華天峰通知其他峰封隱這件外榜任務。
王先執弟子玉牌下山,前往華南小鎮,僱好馬車,備好乾糧,又買了幾件新的青色儒袍換上,作遊學士子打扮。
如今王先離家已有五年,從離家時的十六歲到現在二十一歲,個頭又長高了一個頭,相比離家時略顯單薄的體態,如今體形更見壯實,眼神明澈淡然,儒雅中透出一股英氣。
王先曉行夜宿,三日後便到了中隆山下不遠的一個小鎮。中隆山方圓二十多裡,最高峰中隆峰高約百丈,其他幾個無名峰高低起伏,遠看山色青青,層巒疊嶂。
小鎮是中隆山附近方圓兩百里唯一的一座小鎮,王先讓車伕等在鎮口牌坊處,自已施隱靈訣,漫步進入小鎮。小鎮不大,從鎮東頭牌坊口進入主街,從鎮西頭穿出,不過六七裡。主街上店鋪鱗次櫛比,酒樓林立。
王先找了一家最大的酒樓,在大堂點了幾種簡單的吃食,便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凝神細聽周圍的議論。
整個小鎮酒樓店鋪的議論聲中,偶爾有提到中隆山三兇的消息,但多是已知的一些情況。王先耐心在酒樓聽了三天,夜晚就歇在酒樓客房,對中隆山三兇又多了一些瞭解。
這中隆山三兇自從七年前暴露行蹤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依仗多年經營的中隆山,不時下山劫殺過路修真者。在中隆山多處設有護山陣法,凡人只要不硬闖禁制,倒是沒什麼危險。
因此,小鎮凡人百姓的生活沒受什麼影響,有時三兇反倒會大方花錢,採買些吃食,但都是由約定的酒樓,指定夥計送到山下陣前。
王先尋思,煉氣期修士纔不能辟穀,每日要吃一餐乾糧冷食,築基期修士已不需要吃食物,看來三兇有人仍是煉氣末期修爲。
從小鎮採買吃食,一般是以易保存的面饃爲主,大多煉氣期修真者都是吃這種面饃類的食物,這種食物保存時間長,最長可保存七八天,過了七八天就又乾又硬,味同嚼蠟,極難下嚥。
王先估計,最長八九天,應該會有酒樓夥計往中隆山送吃食。
小鎮距中隆山山腳十多裡,前往中隆山的路有兩條,一條小路較近較窄,可以騎馬,但不能過馬車。另一條大路較寬,可以過馬車,方便馱運貨物。
兩條路相距最遠處十多裡。從小鎮出發的獵戶,一般帶着獵具,三五成羣走較近的小路,一大早登山,在天黑前下山返回。一個人上山打獵的極少,有時侯打到獐鹿野豬什麼的,很難一個人揹着走十多裡。
自從最近十多年三兇佔據中隆山以後,除了山腰以下的部分地方,山上大多數地方設有陣法禁制,已不能再往上去打獵,大路前往山腳馱運山貨獵物的馬車,已較少出現了。
王先找到車伕,在鎮上補充了乾糧馬食,就坐着馬車,沿着大路往中隆山行出五六裡,這時距另一條小路已有十里遠。王先找了一個路邊的簡陋草棚停車歇腳,在車中打坐煉功,並凝神細聽兩條路的動靜。
五天一晃就過去了,這五天兩條路上的動靜一清二楚的聽在王先耳中。
小路共有兩撥獵戶、三撥騎士和七撥路人上山下山,大路有六趟馬車進山踏青,這些行人、騎士或馬車中人,要麼是三五結伴的年青人,要麼是拖家帶口家丁護衛的大戶人家。
這些人都是早上辰時出發,天黑前返回,在山中逗留好幾個時辰。這些人多數知道中隆山三兇,與凡人向來相安無事,只要不招惹他們便沒事。
轉眼王先等到了第六天巳時三刻,在早上辰時一刻,他已發現有一撥馬車從大路過去了,不過沒什麼異常。王先正在馬車中閉目打坐,突然他微微擺動了一下頭,又凝神傾聽了一下,果然察覺到小鎮方向有一輛馬車駛上了大路。
馬車距此五六裡遠,向王先停車處駛來,一匹馬拉車,車前一個人在駕車,車箱中載着一個人和一批貨物,這種單人坐馬車隨貨出行的情況,引起了王先的注意。
他下了車,交待車伕就地等着他,便往中隆山的方向走去。拐了兩個彎之後,他避開車伕的視線,在一個拐彎處路旁的小樹上隱藏了起來。
過了不久,路上傳來馬蹄聲和馬車吱呀聲,一輛簡樸的載貨馬車駛了過來。車箱前後有車門封閉,透過車側的車窗可見到一名頭戴夥計帽的青衣小廝,默默的坐在車中,身旁堆着些貨物。
待馬車駛過之後,一抹青影從樹上一閃鑽到車下不見了。
王先輕身貼在車下,不時從車下探出半個頭張望。只見車又行了七八里路,到了山腳,山腳之上到處飄着山霧,將整座山纏繞在裡面,山影若隱若現。
繞着山腳又行了四五里路,馬車暫時停了一下。青衣小廝下車拿出一個玉牌,對着一處山霧劃了一下,只見山霧閃開一個一丈不到的圓洞,可容車馬駛過,洞後顯出一條可容馬車通過的,蜿蜒向上的山路來,路旁是低矮的小樹和茂盛的草叢。
青衣小廝又上了車,馬車沿着不陡的山路,慢慢的往山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