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不愧是煉氣末期修爲,在車伕金劍還未劃到時,一股龐大靈壓運遍全身,稍向後退,感到後方的壓力時,就往右前方躍了開去,避開了偷襲的一劍。
劉毅暗道“好險”,雖然對方只有煉氣中期修爲,但金劍卻是低階玄器,而且功法劍法實力強橫,在對方出其不意之下,差點着了對方的道。
這時在冰山的靈壓下,兩人很快鬥向另一側。這名車伕就是王先施化千符所扮。王先事先穿上與車伕相似的衣服藏身車下,在半路上施凌空點穴在車伕腹部經脈做了手腳,趁機在車伕方便完時打暈對方,將車伕藏在半路的草叢中。
這小廝和王先的體型相差太大,車伕卻差不多,在王先能易容的情況下,也能湊合一陣子。王先很少騎馬,也沒駕過馬車,但憑控物法術和降服妖獸的粗淺經驗,駕御凡馬卻很輕鬆就能上手。
王先和劉毅很快纏鬥起來,化千訣已收功,面容也已恢復。劉毅使用的是上品靈器金劍,而王先有低階玄器金劍相助,又施放了低階上品的金槍符助攻。
低階上品符相當於煉氣末期修爲的攻擊,冰山符從後緩緩逼來,金槍符又和王先的金劍一左一右向劉毅猛攻。
劉毅一陣驚怒,本打算向山腰大陣發傳音符向兄長示警,但傳音符必須發往山腰大陣陣門位置,才能傳遞到山頂大陣的陣門,而洞口一面的山壁已全被金盾封死。
他也想用法術攻擊山腰大陣,給陣內兄長示警,但王先早已在動手時藉助冰山將他逼離大陣五丈遠,這已是他有效法力攻擊的極限,超過這個距離的法術,落到大陣上也沒有示警效果。看來只有全力施爲,想辦法逃脫再說。
劉毅面對的三面攻擊中,王先這一面最弱,冰山主守最慢,而金槍的攻擊,最爲迅猛,吸引了劉毅主要的法力。對王先和冰山的襲擾,劉毅倍感壓力,幾次發力突圍都被擋了下來,脫身不得。
劉毅見事不可爲,便息了脫身的念頭,全力防守,只圖多拖延一陣,希望兄長見其久不回到山頂,而趕來查看。
王先眼見以華天功施華天劍法,在低階玄器金劍的助力下,竟也能有效牽制一下煉氣末期修士,暗自感嘆華天功果然名不虛傳,不禁信心大增。
爲防久則生變,摸清了劉毅的實力之後,馬上加強攻擊,再連施低階上品的金槍符,和中階下品的金針符助攻。這金槍符呼聲凌厲,槍身碩長,雙槍齊攻,壓力倍增,而金針符卻短而纖細,時隱時現,時近時遠,時快時慢,飄忽詭異。
就這樣,劉毅被雙槍逼得手忙腳亂時,加之被王先金劍和冰山的牽制,大大限制了騰挪躲閃的範圍,對相當於築基初期法力的金針攻擊,再也抵擋不住。在金針出現不到一息時間,便被金針從後往前透腹而過,法力全部潰散。
鑽心疼痛之下,劉毅慘呼一聲,一時未死。王先馬上收了符劍,封住劉毅腹部和頭部穴道,讓他暫時不死,神識和氣機不滅,不能看不能聽不能用力。並搶過劉毅手中的上品靈器金劍和儲物袋收好。
王先將劉毅放在地上,將小廝搬回車中,把小廝握着玉牌的手用布捆住,再伸出窗口,又把小廝的手臂拴在車窗上。然後在馬臀上一拍,一股暗勁頓時將馬臀內筋絡撕破一道口子,馬負痛狂嘶,拖着馬車往來路狂奔下山而去。
王先將現場一應雜物全部收入儲物袋,以免留下痕跡。
王先拿出劉毅儲物袋中的玉牌,注入神識查看,果然這玉牌中有通過山腳、山腰和山頂三座大陣的口訣,但這玉牌中有劉毅的神識印記,只有劉毅催動靈力,才能親手用玉牌打開山腰大陣。隨後王先挾持着劉毅,施土遁符遁入洞口旁的地下。
過了半個時辰,兩個身材壯碩,方臉無須的綠袍人,從山腰大陣洞口走了出來,長相和劉毅有八分相似。兩股龐大的靈壓也向四周擴散,兩人神識不斷向四周查探。
兩人本在山頂修煉,知道劉毅到山腰接貨,但劉毅出了山腰大陣後,遲遲沒有返回,本以爲劉毅見到好酒美食可能就在山腰下吃開了,開始也沒在意。
修真之人對吃食不會太講究,偶爾遇到美味也不妨破例,可是時間一長,就起了疑心,決定到山腰大陣外查探。
老二劉安說道:“大哥,這地方有剛剛打鬥過的痕跡,不過來敵應該也是煉氣期修爲,有可能是趁着有人送貨混了進來,三弟現在生死不明,這兒有馬車下山的痕跡,我們快下山去尋三弟吧。”
“嗯,快走。”老大劉長說道。兩人本在山頂修煉,山頂距山腰較遠,神識無法查探到山腰大陣外的情況。出洞後放出神識,發現山腰大陣以下沒有靈力波動,山腳大陣以外隔這麼遠神識穿不透,便向山下疾追而去。
劉長生性謹慎,不過看到現場只有煉氣期修士打鬥的痕跡,還是放了不少心。
他在幾年前進階到築基初期後,在山外一直隱藏修爲,讓外界只知道三兄弟還是煉氣末期修爲,避過了多次追殺。
王先和劉毅的打鬥中,施用的金盾符和金針符,雖都是築基期法力,但金盾只守不攻,金針細小飄忽,靈力內斂,對現場沒有造成破壞。倒是金槍、金劍、冰山這些符法,偶爾留下刮痕和壓痕。
劉長和劉安出洞後,就主動放出神識和靈壓,一來是爲了震懾來敵及時救援劉毅,二來是方便隨時迎敵,但這一來也被王先查探到兩人的修爲,劉安仍是煉氣末期,已達煉氣九層圓滿之境,劉長卻已達築基初期。
又等了片刻,王先手中的劉毅玉牌震動了起來,這表明三兇的劉長和劉安,已下山追查去了。
小廝的玉牌只能進出山腳大陣,三兇的玉牌卻可進出三個大陣。只要在陣中,如果有人闖陣或憑牌出入陣,三兇的玉牌就會震動,但玉牌如果不在陣中,就沒有反應。
王先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馬上從地下閃了出來。王先左手扶住劉毅左腋,將他扛起來,右手將玉牌交到劉毅右手中,再握緊劉毅的右手。王先一邊用靈力催入劉毅體內,一邊挾持着劉毅的手用玉牌劃開山腰大陣的洞口,闖了進去。
劉毅神識尚存,見王先未殺自已,仍存一線生機,便順從王先用神識劃開了洞口。他以爲王先只是想到山上盜寶,等築基期的兄長返回,很可能就會得救。他萬萬沒想到,王先法術衆多,並不懼他築基期的兄長。
王先凝神戒備,走入洞口,穿過地洞的一個拐角,很快從另一個洞口穿了出來,顯現在面前的,是另一條蜿蜒往上的山路,和山腰下景色一樣。洞口暫時張開了半息時間,隨後便關閉了。
王先挾持着劉毅沿着山路往上,走了七八里路,便見到路的盡頭是白霧一片,神識不透,已不能再行。
王先知道這應該是山頂大陣了,馬上再用靈力催入劉毅體內,握緊劉毅持玉牌的右手一劃,只見白霧散去,放眼一望,山路延伸,百丈之外,就是山頂。
王先用神識查探一番,沒發現有人,便走向山頂,很快見到山頂有一片方圓幾十丈的坪地,坪地的一側有一個山包,山包依山勢而建,堅若鐵石。山包面向空坪的一側,建有四個門洞,每個門洞相隔兩丈。
王先從左手第一間開始,拂袖推開門洞,小心戒備,慢慢走入。
只見這是一室一廳的結構,前廳有幾件華貴的沉香木傢俱,桌凳櫃牀什麼的,穿過前廳揭開門簾,門簾後即是修煉室,空蕩蕩的。除了熒石的微光和室中心圓形玉墊旁插着一面小旗,什麼都沒有。
王先依次推開其他門洞,有兩個門洞也都是一樣,唯有最右的門洞,有陣法阻擋,王先再握着劉毅持玉牌的手一劃,不能再打開門,王先只有作罷。
王先見劉毅的玉牌已沒有作用,馬上向劉毅胸口猛擊一掌,劉毅便死了個透。王先將劉毅的人頭割下並施冰風訣凍住,放到裝菜的木箱中,收到自已的儲物袋中,又打出火焰訣將劉毅屍身燒成灰燼,袍袖一拂,一掃而空。
三兇的劉長和劉安出了山門,馬上用神識查探到,馬車在往小鎮奔去。老馬識途,小廝手中裹着的伸出窗外的玉牌,在衝到山腳大陣時,不停的晃動,劃開了大陣,馬車衝出山,沿着來路往回奔。
本來劉長已達築基期修爲,已可御劍凌空追擊,但劉毅落單失蹤,劉長不放心劉安,加之以劉安的速度,追上馬車也沒有問題,便陪着劉安發力直追。只見兩道綠影閃過,即使有路人看見,也會以爲看花了眼。
兩人很快便在大路上追上了馬車,找到了沉睡的小廝,激醒小廝,便盤問起來。小廝如實講述記得的事情,只知道送貨上山,接錢時便暈了過去。如今車伕和劉毅不見,必是有人隨車潛上了山,偷襲劉毅。
幾人又回到酒樓,並未發現車伕返回。兩人又在小鎮放出神識查探,也沒有修真者的蹤跡。
劉長和劉安商量了一下,認爲劉毅和車伕至今沒有蹤影,很可能已凶多吉少,既然來人偷襲劉毅,只是煉氣期修爲,法力倒不足懼。
兩人打算今後回山緊守門戶,不再讓劉安也落單,再有吃食一起前往領取,小心戒備以防偷襲即可。劉毅的行蹤,以後出門劫殺幹買賣時,再找修真者打聽不遲。
兩人計議已定,在酒樓買了些吃食,裝到儲物袋中,便僱了馬車往中隆山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