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了一跳,確認自己不是眼花了,但從我這裡看不清楚那到底是一個人還是什麼?
書記仍然躺在牀上,鼾聲大作,這人肯定不會是書記,但門一直是關着的,他是多久進來的,我爲什麼完全沒有發現?
我不知該怎麼辦,那個黑影一動不動,如果我貿然進去,怕中了他的埋伏,我們兩就一直這樣僵持着,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覺得那是一個死物,但從輪廓看來,他確實是一個人無疑,可這大晚上的,誰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在我的房間?
正想着,那黑影突然動了動,緊接着,他就從黑暗裡面走了出來,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朝後退去,藉着月光,我才發現,這人竟然是剛纔的那個飯店老闆,不知道他這麼晚了,突然跑到我的房間裡面有什麼事。
飯店老闆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着遞了一個東西給我,然後小聲道:“千萬不要讓他們知道我來過,這封信,你看完就給他處理了。”
飯店老闆神秘地說完,就躡手躡腳地退了出去,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我根本沒有聽到開關門的聲音,難不成這人還練過?走路像貓一樣。
等他走後,看着牀上仍然酣睡的書記,我完全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連忙跑進廁所裡面,把信打開看了起來。
說是一封信,其實只是有兩頁裝在信封裡面的“工作筆記”那種紙,紙雖然差了一點,但上面的字卻蒼勁有力,只看一眼,我頓時愣住了,第一張紙的擡頭上寫着——“雲澤”。
看到我的名字,我頓時緊張起來,連忙一口氣把這兩頁紙上的內容全部看完。
看完之後,我心如亂麻,之前已經夠亂了,沒想到這封信的到來,更是亂上加亂,這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雲澤:你好,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知道你肯定已經從古城裡面出來了,我知道你在古城裡面肯定有一些不同於他們三個的奇妙感覺,你要相信,這絕對不是巧合,跟着你腦子裡面的東西去走,你能有所發現的,而對於我,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告訴你我是誰。你能做到他們三個永遠無法做到的事,這是你的命。
看完信上的內容,我的心久久無法平靜,看字體,這應該是出自於一個男人之手,但我卻沒有明白,他想從信裡面告訴我什麼事?很顯然,這人對我們的行蹤瞭如指掌,甚至還對我那些奇怪的感覺一清二楚。
現在我是真的睡不着了,我們去的那家飯店,完全是巧合,雖然羅布泊鎮也只有這幾家飯店,但我們在進去之前有很多種選擇,如果我們沒有去那家飯店,也就不會認識這個飯店老闆,那他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裡呢!而且還到我的房間,在這麼晚的時候把信交給我,我覺得這裡面說不通。現在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誰給我寫的這封信,也很想知道信上面到底想表達什麼內容,如果這人既然選擇給我寫信,他爲什麼不說清楚一點?非要讓我自己去感悟,這隻能讓我陷得更深,疑問更多!
看看時間,現在是凌晨三點過,我匆匆穿上衣服後,就悄悄地溜出了房間,走廊上燈光昏黃,趁着他們熟睡之際,我連忙下到了樓底,跑到離我們五十米外的飯店,我繞到飯店後門,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敲門,連敲幾次後,裡面終於有了動靜,這時一個女聲問道:“哪個在外面?啥子事?”
沒想到是老闆娘來開的門,我連忙緊張道:“我的東西好像掉在這裡了,我來看看有沒有。”
老闆娘問我是什麼東西,我就隨便扯了一個說有一本書掉在了這裡,老闆娘說他們已經打掃過衛生了,沒有發現我的書,叫我去別處找找。
話語間,我試探的問了問老闆在幹什麼?老闆娘立即抱怨道:“那個瓜娃子,見到老鄉就興奮的不行,酒量又不好,醉死掉了。”
側耳去聽,果然,一陣隱隱的鼾聲傳來,這老闆娘也不像說假話的,那剛纔給我送信的到底是誰?無奈,我只得再次摸回了旅館。
最後兩個小時,我實在是睡不着,只得靠在牀上,想着這封信,那人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事情?想來想去,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封信,會不是王忠寫給我的?
當時看到王忠的時候,我就覺得這人濃眉大眼,氣宇軒昂,人們都常說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也只有王忠這樣的人才會寫出如此蒼勁有力的字。
可如果是王忠,那這件事就複雜了,先不說他是敵是友,就目前來看,我們至少是在對立面的,他完全沒有必要寫信給我,還提醒我去注意我自己的一些事情,總覺得說不過去,可如果不是他,好像我也想不出其他有可能的人來,這信總不可能是那個外國人湯姆寫的吧?這種文字,沒有個幾十年的底蘊是寫不出來的。
想來想去,我也只能暫時把這人定爲王忠,等着明天一早,我再去問那個老闆。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程學兵立即就來叫我們起牀,我早已洗漱完畢,找了個藉口,就先他們一步跑去了飯店。
老闆這時已經起來忙活了,趁着沒有人的空檔,我忙湊到他身旁問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封信到底是誰交給你的?是不是個老頭?”
我這一連串的問題拋出去,老闆卻完全愣住了,他一邊擀着面,一邊對我道:“什麼昨天今天的?我和你們那個朋友喝來直接吐了一晚上,現在腦殼都是昏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這時老闆娘走了出來,我連忙閉口不言,老闆娘看到我這麼早就出現在飯店裡,立即問我:“咋個回事?還沒找到你的書啊!”
我尷尬一笑:“那本書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送的,可能掉在路上了吧!”
說完我只好退出了飯店,剛走出去,就遇到程學兵他們下來,程學兵問我:“早飯點好沒有?”
我連忙打着哈哈又走進了飯店,要了幾碗面。
看來現在肯定沒有機會去問了,而我一直盯着那個老闆,也看不出他有故意隱瞞的樣子,我不知道他是隱藏的深,還是真不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直到我們吃完麪,我再沒有機會去問他,上了車後,書記看我一臉念念不忘的樣子,立即打趣道:“怎麼?看上了這裡的維族小姑娘了?”
我沒法和他解釋,只得帶着巨大的疑問,離開了羅布泊,一路疾馳,我們在快要到十二點的時候,終於回到了烏魯木齊,程學兵已經訂好了第二天最早的一班飛機飛回成都。
我和書記相視一眼,看來烤全羊是吃不成了,這一趟下來,只吃過一次大盤雞,實在是有些不甘,可是沒辦法,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從烏魯木齊來,又從烏魯木齊走,我都沒有好好的看一看這座城市,想來我們這樣確實也和旅行不一樣。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我們收拾好所有東西后,便匆匆去了機場,馬不停蹄的飛回了成都。
肖建華在機場外面等着我們,接近一個月沒見,沒想到他瘦的比我們還要嚴重,程學兵看到肖建華這樣子,也是吃了一驚,問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肖建華無奈地笑笑:“爲了查那個湯姆,我算是把大半個中國都跑遍了,能不瘦成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