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沒有把剛纔聽到的手機鈴聲放在心上,抱着拿來的東西放下,整理着凌亂堆在一起的東西。
他們是開着車子進到山裡的,車子停在不遠處的溪邊,他們剛纔就是到車子裡拿東西去了。
被綁着的男人叫做蔣飛,昨天和兒子莫名其妙地就被歹徒綁住了,他猜測是生意上的競爭原因,因爲綁架他和兒子的三個人全程沒有提過贖金和要求。
三個男人整理完東西,簡單搭了兩個帳篷睡覺,蔣飛擔憂地看着垂着腦袋的兒子,昨天晚上因爲睡在一處破舊的房子裡,沒有被子蓋着,孩子凍着了,發燒了,整個臉蛋都紅紅的,熬到今天下午就撐不住,陷入了昏迷。
蔣飛看着他們抱着被子放到帳篷裡,使勁掙扎着引起他們的注意,想讓他們借一個被子給孩子蓋蓋,想求求他們好心地讓孩子換個能擋風的地方。
如果孩子就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凍一個晚上,肯定不行的,蔣飛的腦子昏昏沉沉地想着,他也凍得生病了,發燒了。
但他不能倒下,他要是倒下了,他不知道他和孩子會怎樣。
帶着毛線帽子的男人拿着一根粗樹枝在蔣飛的胳膊上用力敲了幾下,警告道:“老實點待着,不老實就抽你,不,抽你兒子,再動一個試試。”
男人舉起粗樹枝,作勢在孩子的頭上比劃了兩下,蔣飛僵硬着身子不敢再動彈。
手機鈴聲響了好久,電話都沒有接通,林子天移開耳邊的手機,看了一眼電話號碼,沒有撥錯。
小彩和丸子在山林裡一陣狂跑,直到跑出了好遠才停了下來,丸子喘着粗氣卸下了馬甲,拿出了裡面的手機。
接通電話,小彩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主人,我們遇到壞人了。”
“遇到壞人?你們現在在哪裡?安全嗎?有沒有被壞人捉住?”林子天聽到小彩的第一句話,猛地站了起來,着急地問道。
坐在旁邊的金導演和陸天盛他們看林子天神色緊張,也着急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誰的電話?”
“我和丸子跑掉了,我們現在安全。”小彩趕緊說道,接着講了它們在山中看到的事情。
林子天聽了,讓小彩和丸子趕快回來,他掛了電話,大家都一臉着急地看着他,林子天后知後覺自己剛纔的反應太大了,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林子天簡單說了一下小彩和丸子在山中看到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男孩被綁在了樹上,還聽到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
他們打電話報了警,要是隻有一個男人和一個小男孩困在山裡,他們自己就過去救了。
可這種明顯是綁架的,歹徒都是亡命天涯的人,身上可能帶着武器,打起架來又不要命,他們雖然人多,但也不敢貿然跑進去救人。
“我去接一下小彩和丸子。”林子天拿着手機定位了它們的位置,不放心它們。
天黑了,小彩和丸子在山林裡穿梭,小彩飛着撞到了一個鳥窩上,驚起了在裡面睡覺的鳥兒,嘰嘰地叫喚了幾句
鸚鵡跟大多數鳥類一樣,患有夜盲症,晚上是看不見東西的,小彩晚上能看見東西,但視力不如白天好,又是在陌生的地方,飛得有些磕磕碰碰的。
丸子走在前面,特意放慢了速度等着小彩跟上,它在晚上看東西一樣清晰,現在單獨跑起來,可以甩下小彩幾條街了。
林子天一邊往它們的方向走去,一邊盯着手機上的定位,看看小彩和丸子有沒有迷路,有沒有跑偏。
手機定位上的小點不停移動着,林子天也不斷靠近着,兩者之間越來越近,很快就能重合在一起了。
丸子先看到了林子天,飛快地跑了過去,一把躍進他的懷裡,林子天伸手抱住了它。
“主人。”小彩緊接着也看到了林子天,驚喜地喊道,飛到他的肩膀上,腦袋在他的脖子處蹭了幾下。
“走吧,回去了。”林子天抱着丸子往回走。
小彩站在他的肩膀上,嘰嘰喳喳地講着它們聽到了說話聲,跑過去一看,沒想到是兩個被綁住的人啊。
往回走的途中,林子天接到金導演的電話,來解救被綁之人的人來了,問林子天具體的位置,林子天一邊跟小彩溝通着,一邊告訴他們。
林子天回到露營的地方,大家都沒有了心思搞篝火晚會,大王看氣氛不太對,也不撒嬌賣萌了,安靜地躺在陸天盛的懷裡。
天都黑了,三個男人吃了東西,鑽進了帳篷裡,蔣飛看着昏迷中的兒子,留下了兩行淚水。
蔣飛的腦子跟一團漿糊似的,他迷迷糊糊地又想起了先前看到的那隻貓和那隻鸚鵡。
那三個男人不知道,可蔣飛知道手機鈴聲不是他們幻聽出來的,是真的響了鈴聲,手機就在那隻花貓的馬甲裡。
一隻貓有手機,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而且還有人給一隻貓打電話,肯定是貓的主人了。
不知道那隻貓後來去哪裡了,有沒有回到主人的身邊,還有跟着貓一起的那隻鸚鵡,那隻鸚鵡好像會說話呢,蔣飛回想了一下,又不確定是不是真的聽到鸚鵡說話了。
貓和鸚鵡會不會告訴它們的主人,這裡有兩個需要求救的人?
可是它們又不會說話,怎麼告訴它們的主人呢,在愈加寒冷的夜晚裡,蔣飛的思緒開始變得模糊。
蔣飛不太清醒地感覺到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撐着睜開了眼睛,居然不是綁架他們的人的面孔,是有人來救他們了嗎?還是他在做夢?
是有人來救他們了,當三個綁架他們的人被制服,給他和兒子鬆開了綁住的繩子,撕開了嘴上的膠布,蔣飛才清醒過來,是有人來救他們了。
“孩子,孩子......生病了......送醫院。”蔣飛的嗓子沙啞地說不出話來,掙扎着過去兒子的身邊。
但他從昨天被綁到現在,一滴水都沒有喝過,渾身無力,向兒子伸出的手無力地垂下。
得救了,撐着的意識一放鬆下來,蔣飛陷入了黑暗之中,撐不住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