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去把藥交給陳青。
陳青去找陳校長,說道:“爸,我纔想起來一個事。你不是一直有一些地方不舒服嘛,我在藍田縣有個同學,她爸是個醫生,我就和他說了。他給您開了副藥。”
陳校長奇道:“咦,這樣嗎?那你把藥拿出來我看看。”
陳青拿了兩大包中藥,陳校長說道:“你給人家錢了嗎?”
陳青說道:“我平時沒少幫我那朋友輔導功課,他爸爸就說不要錢了。”
陳校長說道:“那怎麼能行,該給的錢還是要給人家。”
陳青說道:“哎呀,這事以後再說嘛,你先煎了嚐嚐。”
許蘭在那裡熬着好,陳校長就在那看這個藥方,一邊看一邊點頭,說道:“這藥方開的挺正啊。”
過了一會兒,藥煎好了,陳校長喝完了藥,陷入了沉默。
姜俊就在旁邊看着,有些緊張,不知道他作何評價。
片刻之後,陳校長緩緩點頭,說道:“這藥確實很好,我喝了之後就覺得身體很舒服,要是長久喝下去,或許就調理過來了。”
姜俊聽到這,心想:黃醫生還真有兩下子。
忽然陳校長又說道:“其實我這個病也不是大病,只要頻繁地治就能治好,誰讓我倒黴呢,和她姓黃的分到一個村裡,還就她一個醫生,一直都是死也不願她治,小病都拖成大病了。”
姜俊聽他這麼說,心中一凜:這二人的仇看來還真不小,還好有陳青幫忙,否則這事還沒進展了。
又過了一天,陳青到了要走的時候了,姜俊去送她。
陳青笑吟吟地說道:“小倒黴蛋,這兩天沒得手吧?”
姜俊笑道:“你指的是哪方面啊?”
陳青輕哼一聲,說道:“裝傻充楞。”片刻之後又說道:“那我就走啦,最近回來的會頻繁一些,每個週末都可以回來,畢竟每週還要裝作給我爸送藥呢。”
姜俊點了點頭,說道:“一路小心。”
送走了陳青之後,回到屋中,想起那天的事,和她接吻的場景似乎依舊縈繞在心畔。
在桌子前坐了半晌,看到那篇《福貴的故事》的手稿,心想該給它投了。
於是拿了一本《西京雜誌》,從後面看到了投稿方式和投稿格式。
《西京雜誌》的發行量可是大,自己都不用專門去縣城買一本,陳校長的家裡就能找得到。
一看投稿的格式,嚯,這確實比那些小雜誌正規的多,有些小雜誌只要稿子和聯繫方式就行了,這個已經得要實名制了。
姜俊於是把自己的姓名身份證之類的都寫了上去,把這些手稿向西京雜誌社寄去了。
西京雜誌社的主編鐘樹德這兩天病了,處理稿件的時期就由雜誌的主筆莊曉夢代替了。
莊曉夢和《西京雜誌》合作許多年了,名氣又大,很得到雜誌社編委會的信任,因此在雜誌社也有着不小的權力。
那天他負責審稿件的時候,就看到《福貴的故事》這篇稿子。
一看姓名:姜俊!
莊曉夢一看這名字,心裡就火了:這不就是寫《崑崙》那個嗎?不就是帶動周圍各縣寫武俠小說的始作俑者嗎?就是因爲這小子,那幾本連載武俠小說的雜誌起來了,竟然把連載我的文章的雜誌的銷量擠下去一大截,這還了得?
他帶着這個偏見,看《福貴的故事》的時候,就全是用着批判的眼光看的。
最後報復性地寫上了批語:故事拙劣、文筆描寫粗糙、水平低下,建議作者從短篇小說開始寫起,本稿件拒收。
姜俊在水東村等了些日子,終於等到了西京雜誌社的回信。
一看這回信是一個包裹,心中就感覺有點不妙,如果不是把原稿郵回來了,何必這麼大包裹呢?
把包裹拿回住處,拆開一看,果然原稿被寄回來了。
上面還有一張紙,寫了對這稿件的評語:
“故事拙劣、文筆描寫粗糙、水平低下,建議作者從短篇小說開始寫起,本稿件拒收。”
看到這,姜俊騰的一下就火了。
拿起筆在評語旁邊寫道:“審稿件的是哪頭蠢豬?狗眼看人低……”
在旁邊寫了一大堆,狂罵那個編輯,纔算把火消了一部分。
拿着那信,去往郵寄點,要給它寄出去。
但姜俊畢竟脾氣還不算很暴躁,在紙上這麼一罵,又走了一路,氣也沒有剛纔那麼大了。走到郵寄點門前,就把那張紙撕了,又走回去了。
心想: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呢?當初餘先生髮這作品的時候,可是順利至極啊。當然了,他發這作品的時候,就已經是先鋒派的代表人物了。可我也不是小白啊,至少姜俊這名字,還是發過《崑崙》的吧?
而且就算不過,你也不應該說:“故事拙劣、文筆描寫粗糙、水平低下”啊,這部作品無論是誰投,它的水平在那呢。
想了片刻,他也隱隱覺得,這事中間肯定有小人搗鬼……
陳青每週末都回來一次,姜俊也定期從黃醫生那裡拿藥,每次陳青回來的時候,都把黃醫生的藥以“同學醫生父親”的名義給陳校長拿去。
這麼吃得一段時間,陳校長的病漸漸好了。
又是一個週末,姜俊對陳青說道:“我看你爸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咱們可以進行下一步了,我這就把黃醫生叫過來,到時候你可要幫她說話啊。”
陳青做了一個ok的手勢,笑道:“那當然啦,本姑娘當然知道該說些什麼。”
姜俊走到黃月娟的衛生所,敲了敲門。
門立刻就開了,黃月娟帶着些期待,說道:“我把新的藥準備好了,你送去吧?”
姜俊微笑道:“陳校長的病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今天我打算讓你偷偷過去,然後在我和陳青的調解下,讓你們倆解開這段仇怨。”
黃月娟聽到這裡,吃了一驚,顫聲說道:“我……我真的可以……進陳家的門了嗎……”
姜俊笑道:“如果陳青也不答應,這事確實沒辦法。但人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到時候,無論陳校長同不同意,至少你可以把你心裡的話都說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