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毅,您看,這事?”
李副局長走過來,扶在鄭毅肩膀上,話語裡滿是信任和拜託。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一個領導從懷疑到信任,還把手搭在你肩膀上,如同哥們一樣。
“姓鄭的,你賣什麼關子啊?知道就說唄。”
冷九成站在門口,一臉嚴肅的樣子,好像是在賭氣,
更像是仔細思考後,現在想起了什麼。
沒錯,他剛纔細想了半天,你就算看清了這麼嫌疑人,可怎麼能確定!
幹法治工作的講究證據,講究法條,你這麼說了,到了法庭上誰相信啊。
“孫子,你先別吱聲,我和李局長說點事。”
鄭毅斜着眼看他了一下,很是蔑視的說着。
其實,他從氣勢早就幹服了冷九成,現在只是給他一個約定而已:
你等着的,一會再和你算賬。
接着,他轉過身來,目光和李副局長直視,誠懇而柔和的說:
“老李,這個案子太神秘太複雜,按照我的能力,其實不想陷的那麼深,其實是有原因的。”
嘴裡說着,他看着李副局長破舊的真皮腰帶,和一個破舊的槍槓。
從這些東西,還李副局長辦公室簡陋的設施上早就看出來了,這是個很廉政、清貧的警察,
辦公桌上放着的水杯還是八幾年某次案件會展攻堅獲獎發的。
“小子,你成熟穩重,機敏有靈氣,是咱警界百年不遇的人才啊,放心,事成之後……”
李副局長牙齒不太規則,說話時卻顯出了十分的誠懇,
加上他帶着淡淡的鄉下口音,更是讓人感覺真誠而值得信任。
“老李,別扯了,學領導你都不像,還事成之後,算了,事成之後只要你說鄭毅夠意思就成了。”
鄭毅嘻嘻的壞笑着,告訴他,就是因爲他說起幾個烈士動情流淚,
還照顧好了警察遺孀,就憑這一點,自己就是拼出半條命去,也得把這個老鷹緝拿歸案。
“行,我支持你。”
李副局長使勁在他肩膀上捏了捏,眼睛再次泛着欣慰的淚花。
他們這種情感上的迸發,看的冷九成很不耐煩的樣子。
“鄭毅,我的工作是要落在紙上,讓別人信服的,你這種旁門左道,拿不上臺面。”
冷九成腦子裡似乎都是固定思維和法治觀念,直接提出了自己醞釀成熟的想法。
“行,沒問題!只要你一會叫我祖宗就行。”
鄭毅放鬆的坐在沙發上,當着一羣人,直接叫板了。
李副局長本來說這個冷九成怎麼就一根筋呢,警局裡既然有把握了,做出個說明,不在法庭上公開,這個以前有先例。
可鄭毅用眼神制止了他,十分自信的說:
“李局,入鄉隨俗,我就讓他服氣,這個小倔驢,和他老爹一樣,都得心服口服,否則,他叫我祖宗,心裡還得罵我。”
在李副局長和沙波等人的見證下,鄭毅揹着小手,第一次學着領導的步子走了幾步,看着還在亮着的屏幕,想了想,一語定乾坤的說:
“攝像頭就這麼開着,你來吧,你們安排好人,隨便走過誰,我給你看出來。”
衆人重新向着那個屏幕看去,此刻的攝像頭下面,也就是幾十米的地下,一羣老頭老太,還有些裝修的工人走過,這麼一看,就是比一個黑點大一點,根本就看不清是誰?
加上今天霧霾比較嚴重,如果目光在一個人身上鎖定幾秒鐘,眼神好的人勉強能看清是男是女。
“毅哥,別賭了,咱和老冷不是熟悉嗎?
冷科長啊,毅哥沒少幫你爹他老人家啊。您看看……”
沙波知道兩個人都在制氣,就小心翼翼的和冷九成說着,還貼在他耳朵上悄聲說着什麼。
“老冷啊,老爺子工作敬業呢……”
說到了冷辛,鄭毅腦子裡又浮現出冷老爺子工作認真,
帶着一羣同樣敬業的老同志,幫助自己設卡堵截,擒拿趙文夫手下悍將的往事了。
還有,在陳達明等人想法設法收拾自己時,李大義都已經確定要處分自己了,冷老爺子假戲真做,
用警律規定堅持原則,那可是拿着自己幾十年的工作扛命!
寧肯自己脫衣服走人,也不能違規處理鄭毅。
鄭毅輕輕的嘆了口氣,想和他好好解釋下,畢竟這個愣頭青只是堅持原則,本性不錯,就是不太靈活了。
可下一秒發生的事,讓他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去去,我爹是我爹,誰也別套這個近乎,這個賭我打定了。誰輸了,當面認錯,叫兩聲祖宗。”
冷九成不冷不熱的推開了沙波的手,黑着臉拒絕了和談。
他弄的沙波一臉發矇,十分的彆扭,訕訕的低下了頭。
鄭毅看着他旁邊的幾個人,掃了一眼說:
“小冷,今天我就幫幫你吧,你這幾個兄弟,你隨便派去,我都給你認出來,聽着了嗎?
我是在幫你,讓你特麼的清醒清醒,省得以後太張狂了,該惹禍了。”
他這個想法給的面很大,一點限制都沒有,比如說是不是還穿着這身警服,還是別的。
冷九成也就想了兩三秒鐘,兩眼放光,痛快的答應了。
他旁邊一個胖乎乎的平頭手下,叫張林,一米七八左右,中等身材,屬於扔到人堆裡,誰也發現不了的普通人。
旁邊那個小個子,身高不到一米六,手腳很小,小鼻子小眼的,一看就很滑稽。
就在鄭毅說這事時,沙波不斷的衝他眨着眼睛,意思是別扯了,這怎麼能行?
那個距離,別說看人了,就是高水平的狙擊手都打不準啊。
鄭毅根本沒搭理沙波着急的使眼色,掏出一沓子鈔票,放在李副局長的辦公桌,使勁的拍了拍說:
“李局,警局裡不能賭博,我是自願的,要是在視頻系統裡看不出冷九成的人,我拿這個請吃飯。”
衆人看去,鈔票整整齊齊的放着,厚度足有一拇指高,應該是一萬元沒開封的。
“這個嘛……”
這種打賭的方式,李局長以前沒見過,多少有點犯難的說着。
“毅哥,算了,算了,其實你歲數不大,就這方面容易衝動,都輸多少次了啊,上次輸給朱能三條煙,
上個月,你不是打賭說前面的女的是模特嗎?
還不是輸給老田兩瓶子燒刀子酒,你這個人啊,別的都行,一打賭就沒,沒贏過。”
又是冷不防,沙波着急的過來拽着他,語氣誠懇的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