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週六上午,唐逸依舊如同往常一樣,開着縣委的那輛金盃車出了縣委大院,打算奔江陽市而去,去給安雅做複診治療。
這天正好趕上了周長青值班,他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瞧着唐逸那小子依舊瀟灑依舊,開着縣委的那輛金盃車兜風去了,他心裡這個不是滋味呀,心說,看你個小兔崽子還能得瑟多久?總有一天,我周長青要好好的治治你個小兔崽子,哼!
打自這次因爲招商辦辦公地點搬遷一事的風波鬧的,雖然現在這場風波已經平息,但是周長青跟唐逸這小子之間的矛盾和仇恨卻是愈加升級了。
現在,周長青怎麼看唐逸就怎麼個不順眼,心裡就怎麼個恨得慌,真恨不得直接將唐逸這小子趕回西苑鄉去!
可是奈何人家唐逸目前還是西苑湖景區項目的總指揮,這可是省裡給下的特任書,所以一時間,周長青也是拿唐逸這小子沒有辦法。
尤其是當週長青想起前天跟唐逸談招商辦辦公地點搬遷時,唐逸那小子那牛氣沖天的態度,跟他周長青反着乾的架勢,周長青的心裡就愈加不是個滋味,窩着一肚子的火,只是又無從發泄,窩在這心裡,還真是憋得周長青難受的要死,想引爆,卻又爆不了,想想,周長青這個心裡有多難受?
……
唐逸這小子在官場上磨礪一段時間後,也不再是那個傻呵呵的、剛從烏溪村出來的小子了,所以關於很多事情,他心裡還是看得明的。
他也知道,周長青肯定是不會輕饒過他的,但是他小子也是早已設想好了對策,待到那時候,只要周長青再敢動他,他也是反過來咬周長青一口的。
……
當唐逸驅車來到了江陽市,待到了市委家屬大院的北門時,他給安永年去了個電話,待電話接通,他小子忙是言道:“安書記,我已經在市委家屬大院的北門了。”
電話那端的安永年聽着,忙道:“那你小子就直接進來唄。”
“不成。門口站崗的武警說,不是市委的車,不能隨便進入。”
“啥?你小子自己開車來的?”安永年不由得詫異的一怔。
唐逸那貨笑嘿嘿的回了句:“開的縣委的車。”
“那成。北門是吧?我給門崗去個電話吧,然後你小子就直接開車進來吧。”
“……”
……
一會兒,當唐逸驅車來到安永年他家的樓下,只見安永年早已站在樓道口那兒等着他了。
唐逸那小子瞧着,心裡歡心不已,一邊緩緩的貼近花壇邊停穩車,一邊暗自心想,看來安永年對老子還真是不錯哦,嘿……
安永年瞧着唐逸那小子從車裡下來時,他心裡也是歡心不已,心說,這臭小子上道還真快哦,就這麼短短的半年來時間,就混到了平江縣裡來了,現在連車也會開了,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呀,嘿……
事實上,安永年自個心裡很清楚,關於唐逸這小子如今在平江混得如魚得水的,他其實沒有幫過唐逸太多,只是關於他是唐逸世伯這事被傳開後,他也就默認了而已,沒有就此解釋啥,但是安永年怎麼也沒有想到唐逸這小子混得如此之神速,竟是在短短的半年來時間裡就混到了平江縣裡來了。
再想想他自個的兒子安華那小子,安永年不由得一聲哀嘆,唉……看來安華那不爭氣的混賬小子是白費了?有我安永年這個老爸給他做後盾,他都混得沒啥起色,依舊還在平江縣財政局是個小小的辦事員……
想着,安永年又是一聲哀嘆,然後心說,沒想到唐逸這小子僅僅憑着捕風捉影的‘世伯’二字,就能混得如此得意,看來……往後我安永年是該多多幫襯幫襯唐逸這小子了呀?
當安永年瞧着唐逸那小子笑嘿嘿的迎着他走來時,他忙是歡喜道:“你小子行呀!現在……連車也會開了?對了,有駕照沒?”
聽得安永年那麼的問着,唐逸樂嘿嘿的回道:“有。”
“啥時候學的車呀?”
“就一兩個月前呀。”
“是在駕校考的駕照?”
唐逸嘿嘿的一樂,回道:“不是。託人給辦的。”
聽得唐逸這麼的回答着,安永年不由得用手指了指他小子:“成呀!你小子真成呀!看來你小子還真是天生混官場的料呀,嘿!”
雖然託人給辦個駕照沒啥的,但是從這點兒小事上可以看出唐逸這小子在平江還是將關係網鋪開了,這可是混官場的首要條件,關係網可是至關重要的。
儘管安永年知道託人辦駕照這事不符合常規,但是往往能幹大事的人,走得都是不符合常規的路線。
安永年他自個也是這麼的走出來的,所以看着唐逸的成長,他好似就看到了年少時的他。
噓寒問暖一番之後,安永年忙是衝唐逸言道:“好了,走吧,我們上樓吧。這外面太冷了,你小子穿得也太單薄了一點兒吧。”
一邊說着,安永年就一邊領着唐逸朝樓道里走去了。
唐逸笑呵呵的跟着安永年的身後,暗自心想,格老子的,沒想安永年會對老子這麼好,嘿……
在一邊上樓的時候,安永年一邊衝唐逸問了句:“對了,聽說……前兩天你小子跟周長青吵架了、對着幹上了?”
聽得安永年這麼的問着,唐逸忽然感覺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一笑,回了句:“他明擺着要整我,我當然不幹了。”
安永年忙道:“唐逸呀,這事……雖然過去了,但是我還是得提醒你小子呀,要想在官場上長久的混下去,你這直脾氣還得改改呀。因爲官場上……有些時間不是當時贏了,你就贏了。所以有些事情,你得權衡一下厲害關係,考慮長遠,也要考慮周到。不要只圖一時的痛快,明白?因爲這官場上,一時的痛快,並不意味着你就永遠踩着對方了,明白?想要永遠踩着對方,那麼在面對一切事情的時候,一定要慎重考慮,不管是友人也好,還是敵對的也好,該忍的時候一定要忍着,學會忍,才能更好的爆發,永遠將對方踩在腳下,讓他永不翻身、也就是不給他翻身的機會。有些事情,不要一味的上前衝,能繞過的就繞過,能躲的就躲過,因爲不是事事都能顯示你的能力的。記住,槍打出頭鳥。當然了,在該出頭的時候就得出頭了,但出頭的時機一定要是最佳的,不要當出頭鳥,要當出頭的龍,明白?”
聽了安永年這麼的一番教導後,唐逸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感覺懵懵怔怔的,像是懂了又像是沒懂似的……
但大體的意思,唐逸還是聽明白了,只是一時還不知道該拿來怎麼個派上用場而已。
於是,唐逸也就衝安永年問道:“安書記呀,如果換做是你,周長青要你將招商辦搬出縣委辦公大樓,搬去一幢已經決定要拆遷的危樓中,你會怎麼對待這事呀?”
聽得唐逸這麼的說着,安永年微微的一笑,回道:“對待這種事情,有很多中解決辦法,要是我的話,我一定不會跟周長青大吵大鬧的,一定會給足他這個縣長面子的。但是我也不會搬去你所說的危樓中。依照我的方式,我會首先跟周長青好好的談,說招商辦要搬遷可以,但一定要找一所像樣的辦公地點,畢竟招商辦是縣裡臉面部門,要對外招商的,要是搬去危樓中,豈不是在打自己縣委的臉麼?若他要執意一意孤行的話,我再去找江中華談,若是江中華也是贊同周長青做法的話,那好,我現在就利用這次省裡特任的權力,乾脆一次踩死他們倆。”
“怎麼踩呀?”唐逸忙是好奇的問道。
安永年忙是回道:“我覺得你小子沒有那麼笨呀?你小子應該知道省裡的特任意味着什麼呀?”
忽聽安永年這麼的說,唐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直接越過市委去找省委,去告訴他們縣裡是如何如何的不重視招商辦,不重視我這位被省裡特任爲西苑湖景區項目的總指揮?”
安永年忍不住一笑,回道:“對呀。省裡要是知道這情況,肯定會火的。那麼……江中華和周長青的烏紗帽都不保了。而且這樣一來,你藉助的是省委的手,並沒有直接跟江中華或者是周長青對着幹,他們該給的面子,你給了,也沒有得罪他們,是省裡要搞他們,跟你無關不是?但其表面上看着又跟你有關,這樣的話,這事被傳出去,平江縣誰還敢動你呀?除非他們一個個都吃了豹子膽?”
聽得安永年這麼的說着,唐逸心裡這個後悔呀,心說,娘西皮的,看來老子還真是不能仗着脾氣用事,那天還真是不該跟周長青吵起來、對着幹,老子就應該搬去那危樓中,然後再去省委告他周長青一狀,這樣的話,周長青那個狗東西不就死翹翹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