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地快啊。”當路遠寒看着落日餘暉的時候,身邊響起另一人的聲音,是金敏俊。
“你比我想象地也要快。”路遠寒並沒有看金敏俊,只是自顧自地說着,“沒有看見林可兒呢,看來你的速度在全月界真沒有幾個人能追的上,說吧,你來這裡的原因。”
“原因?”金敏俊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看着被路遠寒一分爲二的孟意,心中讚歎道他實力的增長速度,然後說道,“你是知道的。這件事情,到最後只有你能解決。”
“只有我?”路遠寒將劍插回腰間的劍鞘,伸了個懶腰,用溫暖的表情裝傻微笑道,“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呢?整個意夢……甚至說,所有的意界人都死了吧,無論是一百萬還是一千萬……總之,月界出手了,他們還活得下來嗎?”
金敏俊沒有說話,同樣看着夕陽慢慢滑下。
“找到這麼好的一個藉口,你們怎麼會放棄呢?”路遠寒冷冷笑着,“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又可以滅絕百年前你們自己創造的錯誤和罪惡,我想你們絕對不會放過吧。”
“路遠寒。”金敏俊的表情顯得有些嚴肅,“不要和我探討這些大道理,我只想知道,紀小季到底被你藏到哪裡了。”
“紀小季?”路遠寒似乎是顯得有些疑惑問道,但聲音卻帶着嘲諷,“我怎麼會知道他在哪裡……你應該去找章一澤吧。”
“你們真的夠了。”金敏俊冷言道來,“是想騙我嗎?你以爲我不知道這是你們三個演的一齣戲?”
路遠寒久久沒有說話。
“這不是兒戲!”金敏俊難得聲音裡出現了情緒的波動,“你是不知道嗎!白葉的魄結在他那裡!”
“看來……”路遠寒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全被你們看透了。”
月界。
此時雙心和水無月正坐在中心區一處花園的石凳上,將茶擺在石桌上,悠然地品茶。
“比我們想象地要快的多啊。”水無夢感嘆道,“真不知道路遠寒會怎麼選擇。”
“他已經選擇了。恐怕……只不過,他的選擇是沒有任何作用的。”雙心輕輕說着,“路遠寒、章一澤還有紀小季……他們三人演的戲真是絕妙,只是可惜,還是一羣小鬼。”
“最早去人界的魔星閣主和霜俊傑閣主已經看透了吧?”水無夢輕輕明知故問道,“真沒想到他們會演出這樣的一番戲。恐怕,這齣戲連伊小雨和江蕭蕭都瞞着吧。”
“是啊。”雙心輕輕說道,“差一點就被他們瞞過去了……只不過苦肉計我們也見得多了。”
“這麼說起來……他們是何時串通在一起的?”水無夢問道。
“估計從路遠寒與章一澤發現紀小季身上魄結所在的時候吧,甚至更早,誰知道呢。”雙心輕輕說道,“紀小季從一開始估計就知道他的殺父母兇手不是章森了吧。章森是參與了十年前的那場終極實驗,只不過……他的水系羽術是用來保護他父母的,雖然誤傷了紀小季,而真正殺他父母的是袁定真,從這點來說。紀小季還要感謝章一澤呢。”
“那章森現在在哪?”水無夢面露憂色,“還有……紀小季和章一澤在哪,那場我們一直追蹤他們打了三天三夜的戰鬥忽然就消失了。”
“還能在哪呢。能做到這些的只有那個人了啊。”雙心輕輕喝了口茶,看着天空,“只不過……那個傢伙,應該比誰都清楚紀小季的危險性吧,如果讓他辦,可以放心了。”
這個傢伙還能是誰呢,只有枯人了。
人界。
“章森叔叔,一澤,小雨……枯人前輩……”紀小季在河底由枯人創造的空間滿臉歉意說道,“真的抱歉了。”
“這麼說起來,都是你們一起演的戲!”難得見伊小雨這麼生氣,“害我怕成那樣,哭成那樣!你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沒有想些什麼,既然枯人前輩都來到人界的話……證明那個傢伙,也不遠了吧。”紀小季輕輕說道,“沒有辦法了。”
“那個傢伙……”伊小雨喃喃道,“你是說白葉嗎?”
“是。”紀小季簡潔地答道,“魄結在我的身體內,所以我沒有辦法。爲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便演了這場苦肉計。”
“你們是何時開始準備的。”伊小雨疑惑問道。
“在可可家門口我們三個第一次齊聚時就開始準備了。”紀小季淺笑着,“只不過沒想到石鎮決戰會在何偉男的干擾下帶來了那麼大傷亡。”
“是的。我們爲了讓月界和白葉他們信以爲真,所以我們三人外,只有枯人和我爸知道這個計劃。”章一澤接話道,“在那場石鎮決戰結束後,我們就故意造成時間差,讓紀小季來到我父親那裡,當着何偉男的面‘殺了’我父親,好讓紀小季從意夢正式脫離。”
“只不過何偉男會把章森叔叔傷成那樣也是超出我們的預料的。”紀小季接着說道,“隨後章一澤帶着你去了他們家,在你面前暈過去,造成更加逼真的效果。隨後我們三人的計劃正式開啓。”
“路遠寒負責征戰,而我便裝作追殺紀小季,紀小季也裝着跟着路遠寒。”章一澤和紀小季一唱一和,“隨後讓小雨你創造那個防咒,我和紀小季在裡面是真的用出全部實力打了三天三夜,我們傷成這樣也是真的,只爲最逼真的效果。在最後的時刻,我們便用出全部魄源破壞了那個防咒,讓外界看起來像是同歸於盡,實際是被枯人前輩接來了。”
“是的。”紀小季輕輕說道,“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就在這裡一直等路遠寒剷除意界,卻沒想到我們最後還是失算被孟意擺了一道。”
“但……更沒想到的是。”章一澤接話道,“最後月界還是插手了。”
“等等!等等!你們慢點說!”伊小雨顯得格外着急,“我還是沒搞懂……你們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到底想要幹什麼啊!”
“想要幹什麼?”枯人總算開口說話了,“不是說了嗎?魄結在小季體內。你覺得……白葉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給他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
“在我加入意夢並且得知十年前真相時,白葉就找上了我。”紀小季沉聲說道,看樣子那是個恐怖的回憶,“他是想利用我的仇恨來拉攏我,所以說可以幫我短時間提高實力和魄源,並且打入意夢內部高層。”
“小季先生當然知道這是個陰謀。”枯人面色嚴峻,“只不過他知道這是唯一一次能破壞魄結的機會,所以斗膽答應了下來。可是啊……小季先生你知道嗎,這真的太冒險了,現在的話……就連我也解決不了了。”
紀小季嘆了口氣,臉色異常難看。
“抱歉……我以爲這是個機會,卻沒想到最後變成這樣。”紀小季語氣裡有一絲懊惱,“我太小瞧白葉的智商了。我早該就看出來他是將計就計了。”
“閣主級……幾乎都是智商超出正常人一大截的天才。”枯人嘆氣道,“白葉的頭腦可以和我一比,實力更是比我強出一大截。他早就看出來你是想利用這個機會破壞魄結了。”
“那……”紀小季輕輕問道,“白葉,他究竟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枯人輕嘆道,“你知道魄結的能力吧?”
“吸收魄源?”
“不僅僅是這樣。”枯人嘆息道,“魄結可以吸收各個種族的魄源,並且再注入到各個種族內,進行融合,從而造成種族變異類似於阱變,並且大量魄源的注入帶來實力的質變。但它還能……吸收靈魂。”
“吸收靈魂!?”所有人都大驚失色。
“正是這樣。”枯人沉色道,“估計……人界這場戰鬥中死去的所有靈魂都到了魄結裡去了吧?這可能纔是月界插手的真正原因吧。”
紀小季顫抖着,表情裡全是驚恐和後悔。
“月界可能是這麼跟路遠寒說的。說是因爲戰爭導致進去魄區的靈魂激增,並且由此產生的阱也增多,打破了平衡,纔出手的吧。”枯人面露憂色,“真是笑死人了……這樣的話還是平衡狀態啊,死亡人數等同於靈魂和阱總數,有什麼不對的?數量太多?人類戰爭史比這傷亡的多多了,魄區依舊管理的很好。”
紀小季眼神裡流露出絕望的神情來。
“唯一打破平衡的讓月界擔憂的是……”枯人輕輕說道,“沒有一個靈魂進入魄區……而是全部進入了魄結,被化成了魄源。人死去後沒有產生靈體、月士、羽者和阱,而是靈體不斷消失,這纔是平衡被打破的真正原因啊。”
只有輸出,沒有輸入……任何一個生態圈出現這樣的局面都會在極短時間瞬間崩塌的。
“白葉……他究竟想做什麼。”紀小季喃喃道。
“誰知道呢。”枯人嘆息道,“他是個野心極大的男人。月界總閣主?羽界陛下?阱界之王?這些都是他唾手可得的東西。從月羽大戰、明暗之分起,到現在心阱戰死和靈魂進入魄結,他做的事情都是打破四界平衡的,這樣分析的話……只有一種可能呢。”
“讓那些世界的人不得不插手管理。”章森忽然開口道,“只有這種可能了啊。”
“是啊……就像月界不得不插手人界的事情一樣。”枯人眼神裡全是不安的神色,“他這樣的男人……怎麼會甘心居於現在的情形。打破平衡,讓更高層次的世界,仙界、靈界和魔界插手,從而達到他進入這些世界的目的吧,最後統領所有的世界。”
紀小季顫抖着,他捂住自己的胸口,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來此時魄結似乎還在吸收着靈魂。
“我該怎麼辦!”紀小季神情驚恐喊道,“再這麼下去,四界會奔潰的,不能這樣下去了!”
“怎麼辦?”枯人忽然正色看着紀小季,“你是最後的意界人,你說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