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妃嘲諷地看着他,“你不必緊張,我不是真的要你兩百萬兩,而是一個保證,你不提我不要,你若是提我就要。爲了不讓你提那件事,我肯定也不可能管你要這上面的銀子。這算是咱們互相約束,你看如何?”
日頭在雲影裡若隱若現,投射在花廳裡的光線也若明若暗,映着燕郡王的臉色變幻。
他嚥了一口唾沫,艱難地道:“若是真的如此,那也好,但是前提你必須辦成這件事。”
他說的是蕭鬱以後有侯爺的爵位問題。
謝太妃點點頭,“你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我既然答應你了,就絕對會遵守承諾的,就算我做不到,我還可以讓明珠幫忙呢。”
燕郡王問道:“難道你就不怕沈明珠知道?她那麼精明的一個人。”
謝太妃卻道:“不怕,我已經想好了理由,就當是我要和你們徹底劃清界限,幫你這一回,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也罷。”
燕郡王一聽卻又不肯,他已經發現了謝太妃的好,就覺得她怎麼瞧都好。
從前他覺得她保守死板,現在看來是端莊高貴,從前覺得她爲人軟弱,現在覺得她是善良包容,從前覺得她計較瑣事,現在覺得她那是會管家,將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一絲不苟。
如果自己沒有算計過她和蕭閒的話,那麼現在自己應該還是在王府裡做王爺呢。
當然,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沒有辦法,畢竟之前謝瑤環也有不對的,她對他也不是那麼上心,自從有了蕭閒這麼一個兒子,眼裡就沒有他這個夫君了,也不怪他生氣,心會更加偏向玲兒了。
“好,只要你能辦到,我就簽字。”
他俯身在桌前,提筆飛書,唰唰地寫了一張紙,然後推給謝太妃,“你且看看,可中意?”
謝太妃接過去,燕郡王這輩子沒有什麼出息,文不成武不就的,可他有個好處,就是生得風流倜儻,而且寫得一手好字,每每端午節快來臨的日子,就有很多人來找他求扇面。
他那一手簪花小楷可以說是清俊非凡的,先帝都一直誇他字好,當初第一次看到他的字還是在父親的書房,有他寫給父親的求親書信。
現在想來,一晃都好多年過去了。
成親以後,最開始的兩年,他們也是郎情妾意琴瑟和諧的,那時候她極是崇拜他,他也喜歡她溫婉優雅,兩人過了兩年溫存日子。
誰知道……
謝太妃自嘲地笑笑,阻止自己再想下去,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想的,不過是徒增傷悲罷了。
既然已經選擇了放棄,那就要一直走下去,免得讓孩子們笑話。
她點點頭,“寫得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且回去吧,容我仔細想想。”
燕郡王便看向桌上匣子裡的玉佩,試探着道:“既然已經談妥,那這個你該還給我了吧。”
他指了指那塊玉佩,伸手就要去拿。
謝太妃卻用紈扇打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