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狀似哀求地道:“皇上,妾身求您了,看在燕王的份上,不要傷害郡主。畢竟先帝……先帝那麼喜歡燕王。”
她說這話的時候,似乎非常剋制,極力地隱忍着不讓感情流瀉出來。
皇帝臉色也是變了變,他道:“朕知道當年你很喜歡燕王,非常照顧他,不只是看在先帝的份上,還因爲……”
他突然卻頓住了聲音,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着李惠妃,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鋒利明亮。
李惠妃被他盯得眼皮直跳,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微微地顫抖,“因爲什麼?”
皇帝就好像是變了個人一樣,不再是那種溫厚的樣子,而是無比的精明,聲音低沉,“你知道爲什麼,李綠痕!不要以爲朕永遠都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外面不知道哪裡傳來了一聲悶雷,在盛夏已經過去,深秋就要來臨的深夜,竟然會有悶雷,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窗外,秋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淅淅瀝瀝地落下來,滴滴答答的。
那秋雨如同滴落在心上,讓人無比的憂鬱。
無數春閨夢裡人,都在秋雨蕭瑟中相思凝望,而大理寺的大牢裡,卻依舊是溫馨甜美。
兩人醒了過來,沈明珠依舊靠在他的肩頭,“你聽,下雨了。”
蕭閒道:“明天就要更冷了。”
一層秋雨一層涼,本就如此,這是大自然的規律,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可人心的涼意,卻是因爲諸多的猜忌和排擠。
他覺得有些冷,所以就用力地抱緊了她。
沈明珠聽着周圍的獄卒都已經躲去一邊睡了,其他的牢犯們也都呼呼大睡,整座大牢裡,只有蛐蛐的聲音以及那些人發出的呼嚕聲。
她輕聲地問道:“王爺,你還記得解縉舞大將軍嗎?”
蕭閒怔了一下,問道:“解縉舞?”
沈明珠點點頭,她之前就是要寫信問蕭閒這件事的,想問問他了解謝家多少東西,看看那能不能將信息統和起來,推斷出一些新的事情來。
或許就可以解決她的疑惑了呢。
知道了燕郡王用來威脅謝太妃的秘密,可能也就可以解開很多問題,這樣也就可以未雨綢繆了。
蕭閒想了想道:“我和謝家不是很熟悉,從我懂事的時候謝將軍就已經沒了,而且先帝似乎也不是很喜歡他們家。在謝將軍死後,他們也就不再出現在朝堂上了,更沒有機會進宮。所以我就很少見的。”
說是很少見,其實可以說是沒有見過,只是偶然的機會見過謝家子弟罷了。
而且謝家後來甚至還有子弟開始從商或者讀書,甚至往南去發展,根本不在京城活動,所以他認識的機會真的很少。
沈明珠就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因爲如果他早就知道一些,不可能不會跟她提及的。
畢竟解縉舞也是非常厲害的大將軍。
兩人低聲地說着話,蕭閒突然想起什麼來,輕聲地在她耳邊道:“我倒是想起來,好像李惠妃就是從謝家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