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歸心似箭,哪裡還敢在這裡停留,立刻就飛躥而去,一離開王府就跳上了自己的那輛破敗不堪的馬車,一匹瘦馬搖搖晃晃地走着,車伕只能在一旁趕車,根本不敢坐在車轅上,免得把老馬給累死。
燕郡王還嫌慢,一個勁地罵道:“這麼慢,比走得還慢,這還叫馬車嗎?”
那車伕嘟囔道:“王爺,已經夠快了,這馬每天就喝水吃點草,連點糧食也沒吃上,夜裡也沒草吃,哪裡能有力氣呢?”
想讓馬兒不吃草,還想讓馬兒跑得快,這天底下也沒有這樣的道理啊。
因爲燕郡王府已經幾個月沒有給他發月例了,他也不想快走,還是慢悠悠的。
雖然他是家生子,吃穿是府裡的,可家裡要看病,要買東西,要養家餬口,怎麼都需要錢。
全靠着那點月例呢,他不給,讓他們怎麼活?
車伕真是想撂挑子不幹了,可自己是家生子,祖祖輩輩的奴籍,根本就逃不了,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熬一步了。
家裡老孃還病着,等着錢抓藥呢,他這麼拖拖拉拉的不拿錢回家,老孃可等不及了呢。
哎,沒有跟對主子,就是沒有投好胎啊,他尋思着要是去求求太妃,不知道太妃會不會大發慈悲救救他呢。
當初太妃對他們這些下人可是極好的,如果不是郡王堅持這些家奴都是他的,他們也不至於還跟着去了郡王府,留在王府多好啊。
他這麼胡思亂想着,結果眼前就看到了一錠銀子,白花花的,一錠五兩的小銀錠子,就躺在他的前方,像是誤入人間的精靈一樣,睡得沉沉的,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美麗耀眼。
這是眼花了嗎?
否則怎麼可能有銀子呢?
車伕揉了揉眼睛,那釘銀子還在,他頓時心臟如同被什麼揪住了一樣,呼吸都停頓了,隨後又猛得擴充,心臟充血,臉都紅了,讓他腦子裡嗡嗡的。
他生怕別人也看見過來跟他搶,更怕會被人看見,於是做賊一樣,飛快地就彎腰去撿那錠銀子。
等他抓到那錠銀子的時候,頓時被一種巨大的幸福感攫住,覺得要昏過去一樣,他這輩子還沒一下子見過這麼多銀子呢。
可就在他要擡頭起身的時候,卻發現前面還有一錠銀子,銀光閃閃的在太陽底下對着他眨眼微笑。
他想也不想就衝了過去,又將那錠銀子也攢進手裡,可他又發現前方還有銀光閃耀……
就這樣,他就和做夢一樣,撿起一塊銀子,地上還有一塊,接着越來越多,怎麼都撿不完。
可等他撿了一會兒,走出老遠的時候,發現樹底下有一隻五十兩重的大元寶的時候,他已經不知道東西南北,分不清夢裡還是現實了。
等他彎腰去撿那錠銀元寶的時候,一隻手卻比他快,一下子就將銀錠子給撿走了。
車伕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而且充滿了憤怒,因爲他覺得那銀子是他的,結果卻被別人給搶走了,他立刻就朝着對方瞪過去,想扮得兇狠一點,讓對方將銀子還給自己的。
結果他一擡頭就傻了眼,對方手裡拿着一把鬼頭大刀,正低着頭在那裡削、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