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在旁邊靜候,一言不發,主子的心思他懂,不過卻不會妄加議論和建議。
很快,蕭澈就衝進來,一腳踢翻了楚霆跟前的桌子,哐啷一聲,酒盞、酒壺、茶壺摔了一地。
蕭澈怒道:“楚霆,父皇委你以重任,你居然如此回報嗎?”
楚霆在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向後退開,手裡依舊端着一盞酒,一手搭在膝上,悠然自得的樣子,他瞥了蕭澈一眼,笑道:“我倒是好奇,你如今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可一點都沉不住氣呢。這可不是你一直以來的作風。”
蕭澈一怔,自己的確是沉不住氣,原本兩世爲人了,他已經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麼,按說到了這裡來就該好好規劃纔對。
他原本以爲他來這裡,是上天爲了憐憫他,要完成他的心願——嚮明珠道歉,悔過,求得她的原諒,然後和她雙宿雙飛。
可誰知道反而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留給他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乃至要絕望,他幾次想要私下裡去找沈明珠,誰知道一點機會都沒有。
皇帝皇后不許他去,蕭閒沈明珠也不給他機會。
他原本以爲自己如今實力已經漸強,應該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了,誰知道蕭閒和沈明珠卻更強,他反而被落下的距離更大。
他就該加快步驟,如果自己早就做了皇帝,可能行事就會方便多了。
皇帝如今多疑,什麼都捏在自己手裡,看似分權給他這個太子,可兵權卻一點都不外分,寧願相信楚霆這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這個太子。
如今蕭閒打到腳底下來了,他們居然還在這裡盤算那些有的沒的,真真是好笑。
他突然意識到,上天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不是爲了憐憫他,而是爲了處罰他,想讓他只能眼睜睜看着蕭閒和沈明珠恩恩愛愛,卻沒有他的一點地方。
不,不,他不甘心!
看着蕭澈發紅的雙眼,楚霆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隨即道:“殿下放寬心,待本國師去會會蕭閒。”
說着他起身,也不換戰袍,而是直接讓人備馬。
蕭澈一看,愣了一下,想跟上去,卻又覺得有些掉價,便去中軍大營坐定等待消息,打發了屬下去觀戰。
他太子府帶出來的十八隨從,上場就傷了三個,已經去療傷了,剩下的在身旁保護他,另外還得去監視楚霆。
楚霆出了大營翻身上馬,他的親信便點了兩百人帶上,朝着蕭閒的兵馬馳去。
楚霆要見蕭閒,自然自然不會避而不見,兩人在沙場上相遇。
誰也沒有帶親隨,兩個人策馬上前,然後距離丈許遠的時候停下來。
蕭澈的人想跟上前假借保護之名監視他們,楚霆的親信卻不動聲色地將人攔下,不需要說什麼,只是上前半個馬身,就將人都攔住了。
場中的蕭閒和楚霆對峙,兩人都沒有什麼火氣,倒像是友人敘舊一樣。
兩人甚至還互相拱手見禮,楚霆看向蕭閒的時候沒有一點嘲諷,反而道:“王爺不易,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