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打手平日耀武揚威習慣了,隔三差五就要在街頭巷尾或者是市井阡陌耍威風,幫着崔滌搶個小姑娘,或者是悄悄地滅人家滿門什麼的事情也沒少做。
今天知道是碰上硬茬了,卻也不敢不上,畢竟作爲人家的打手,若是落荒而逃,那也是死路一條的。
他們咬着牙揮着刀衝上去。
那個背對着衆人而坐的男子依舊是閒適模樣,肩頭連動都沒動,就見他身後的一個隨從從容出手,“砰砰”幾下,那些打手都如死狗一樣被扔到了街面上。
最可怕的是一個個已經氣絕,而最絕的是他們一個個被扔出來卻如同被人砌牆那樣碼得整整齊齊的,十六個人,兩人一組頭腳相抵,就那麼整整齊齊的。
嚇得圍觀的人慘叫着一鬨而散,大喊着殺人了。
沈明珠站在那裡,沒有一點驚懼,身形不動,肩頭沒有一絲顫抖。
沈明堂雖然害怕,可他也堅定地陪在妹妹身邊。
沈明鬆卻嚇得瑟瑟發抖,雙腿幾乎站立不住,“殺……啊……殺人人,閻,閻羅。”
是蕭閒!
沈明珠不禁一笑,她就該想到是他,除了他,誰會這麼大的火性和脾氣。
若是其他人,只會說不跟一般人見識免得侮辱了自己,可蕭閒卻不會吃那個虧的,他向來殺人不眨眼。
只是她覺得肯定是這些人罪有應得,否則怎麼不見他殺普通人呢。
這時候蕭閒起身,緩緩轉過來,旁邊的隨從立刻遞上雪白的手巾,蕭閒接過去擦了擦手,視線一轉就和沈明珠對上。
雖然她戴着羃籬,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眉梢輕揚,脣角勾出一絲笑意,然後若有似無地側了一下頭,算是跟沈明珠打招呼。
沈明珠無聲地笑,氣息吹動了面紗,然後轉身登車而去。
蕭閒站在道旁的一株芙蓉樹下,看着沈明珠的馬車離去,才緩緩地道:“這一路她倒是精彩。”
旁邊的隨從曲水立刻笑道:“爺,沈小姐可真不簡單,聽說把沈輝弄得半死不活的,還把沈輝的家產都接管了。”
那邊的流觴也振劍讚道:“真是舉世難見的奇女子呢,要是給我娶一……啊——”
他呼痛,扭頭瞪着曲水,“你掐我幹嘛?”
曲水笑嘻嘻的,“誇得不用太離譜,好話留給爺說,你怎麼學着做人隨從的。”
流觴不說話了。
蕭閒倒也不以爲意,他已經習慣了,曲水好鬧,流觴耿直,他淡淡道:“長公主不就是一個。”
蘭陵公主算是他的堂姐,他雖然年輕,可和皇帝卻是平輩,所以身份地位尊貴無比。
流觴一聽他說蘭陵長公主,立刻道:“可惜長公主嫁了一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啊……喂,曲水,你再掐我我揍你呀!”
他揚了揚拳頭。
曲水笑道:“咱們爺讀書好着呢,你別亂說讀書人的壞話,讓讀書人聽見,小心他們跟瘋狗一樣追着你咬,沒聽過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半是讀書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