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傾墨悠悠一嘆,似在傷感:“多情總被無情誤,二姐你還是不要追究了。”說着招呼過鵲應,又嘆了幾聲才慢慢離去。
轉過了幾處迴廊,繞過了幾個圈,回到自己破落的耳房裡,鵲應才心有餘悸地說道:“剛纔若不是小姐機智,還不知道二小姐要拿咱們怎麼樣呢?”
“彆氣了。”齊傾墨自在地笑道,爲她們生氣怎麼值得?
“二小姐也真是的,老爺都說了讓小姐你這幾日好生歇息,她們還敢棍棒相向。”鵲應嘟囔着。
“也不怪她,畢竟是我挑起來的,就是委屈你了。不過我那好爹爹,你最好暫時不要指望他會對我們有多大幫助。”齊傾墨從牀底找出那瓶從柳安之那裡要來的藥,擦在鵲應的傷口上,目光微轉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小姐,那後天要不我們不要進宮了吧,我覺得大小姐和二小姐肯定會找你麻煩的,我又不在你身邊。”鵲應擔心的是,沒有人在齊傾墨身邊,就沒有人替齊傾墨捱打了,好個忠心的丫頭。
齊傾墨順了順鵲應的頭髮,這個單薄瘦弱的丫頭當年替她吃了多少苦,她都記得,所以無論到何時何地,齊傾墨都不會拋下她。
“沒事,她們欺負不了我。”
遠處鬱鬱蔥蔥的大樹上,一雙眼睛盯着耳房內的二人許久不曾換過一個姿勢,夜至漆黑,他才從樹下輕盈躍下,一路飛檐走壁最後沒進一處宅子裡,裡面正燈火通明,胡姬起舞,一個男子手中握着的酒杯看上搖搖欲墜,幾次險些掉落又被他握住。
“爺,泠之繼回來了。”顏回推了推半眯着眼似要睡着的蕭天離。
“嗯,叫他去書房。”蕭天離迷糊着說了一聲。
顏回帶着泠之繼未等多久,蕭天離便從暗道走出來,泠之繼開口便是:“那女人簡直壞透了,禍水東引!”
齊傾墨睡在樹下的藤椅上,陽光窗過樹葉斑斑點點的光圈落在她身上,臉上蓋了一本書,她在夢裡夢到一片桃花源,那裡桃花灼灼如華,溪水叮咚,桃花花瓣飛舞在林間,晨曦的光透過薄霧暈開了一片仙境般的光華。
突然一道刺眼的光照來,她皺眉微睜了眼。
“小姐你怎麼還在睡啊?”鵲應拿開齊傾墨臉上的書,蹲着身子着急地望着齊傾墨,一個光斑正好打在齊傾墨眼睫上,看上去溫柔極了。
齊傾墨翻了個身背對着他,閉着眼想續上剛纔那個夢,懶懶說道:“我爲什麼不能睡了,鵲應你可是擾我的好夢?”
鵲應嘟嘴,將手中一盤水果放下,急道:“相府現在都雞飛狗跳了,小姐倒是睡得安穩。”
“雞和狗的事,怎麼就讓我睡不安穩了?”齊傾墨暗惱,怎麼也續不上那夢了,夢裡的桃花源,怎麼也找不到了。
“二小姐現在正在柴房鬧着呢,連四夫人都驚動了,這會兒大傢伙都在柴房裡頭。“鵲應心虛地看了一眼齊傾墨,昨天若不是小姐的白天那些話,二小姐也不會找上四小姐吧?
“這麼熱鬧啊,那咱們也去看看吧。”齊傾墨睜開眼,反正是睡不着了不如起來看看雞和狗是怎麼鬧的。
瞥見鵲應放在一邊的水果,是早已過了季的蔬果,有些已經壞了,鵲應將壞的切了去留下好的端過來,也爲難了她,切得分外好看,擺在一起瓜紅果綠的,極是誘人。
“鵲應,廚房裡有豬舌頭嗎?”齊傾墨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