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
鳳璟從洗浴間出來,看到藺芊墨坐在窗前,一手托腮,一手又在習慣性,無意識的畫圈圈!那是她每次遇到事兒時,就會下意識出現的動作。
鳳璟緩步上前,在她身邊坐下,“在煩惱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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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琢磨,怎麼把藺纖雨弄出來,送走!”藺芊墨說着,起身,伸手拿過鳳璟手裡的棉巾開始給他擦頭髮,順便問,“相公可有什麼良策!”
鳳璟放鬆身體靠在軟椅上,鬆散的衣服,讓那強健的身體,若隱若現,整個人顯得慵懶而性感,開口,聲音低緩,磁厚,在這靜謐的夜晚,聽着有些勾人。
“簡單的事情,無需複雜化。讓鳳和過去一趟,告訴袁斌(袁朗之父),藺纖雨留在袁家,讓人膈應,把她送去莊上靜養。”
藺芊墨:…。“果然,好簡單!”
鳳璟聽了,清清淡淡道,“要權勢,就是爲了任性。若處置一個螞蟻,還需費心費神,權勢要來還有何用!”
藺芊墨聽言,不由笑了起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相公這話說的秒,聽的我豁然開朗呀!”
“這馬屁拍的不錯,聽着通體舒暢。”
“如此,可有賞賜?”
“我!”
藺芊墨癟嘴,“你本來就是我網中的魚。”
鳳璟聽了,擡眸,看着藺芊墨,眉頭輕皺,“得到了,就不稀罕了,你現在可是已有這想法了?”
“那是現在有的,這想法,我早就有了!”
“墨兒,你應該知道,你說這樣的話,我…。”
“你很不欣賞!”
“既然知道,爲何還說?”
藺芊墨嘿嘿一笑,沒心沒肺道,“沒什麼,就是想看你斤斤計較,小心眼的樣子。”
鳳璟聽了揚眉。
藺芊墨手不停,擦拭着鳳璟的頭髮,眯眯眼,笑呵呵道,“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你不太會說。我只能從你這斤斤計較裡發覺,然後確定,哦,這男人會小心眼,那就是很在意自己媳婦兒了。嘿嘿…。”
鳳璟聽言,勾了勾嘴角,“甜言蜜語,山盟海誓,我也會說…”
“好聽話什麼的,偶爾聽一句就好,聽多了會膩歪。感覺,我這方法挺好,還能感受一下你蹭蹭飆高的心跳。雖然那加快的心跳,是火氣拱起來的,不過,作爲一個能讓自己相公心跳加速的女人,我還是非常有成就感的。那是魅力的象徵呀!對此,我對自己表示很欣賞。”藺芊墨怡然自得。
“如此說來,我是不是偶爾也應該作一下,感受一下夫人的心跳!”
“聽到你說這話,我心已經跳了。”
鳳璟聽了,勾了勾嘴角,“這感覺確實不錯,比聽甜言蜜語,更感歡喜!”
“是不錯!不過,你不許作。不然,我跟你急。”
“夫人,你這是隻準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否太過霸道了些。”
藺芊墨聽了,小手一擡,秀髮一撩,仰着下巴,傲嬌道,“沒辦法,身爲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些,不然,老的太快,男人容易變心。”
鳳璟伸手,圈住藺芊墨的腰身,擡眸,眉目生花,燭光之下,面容柔和,輕魅,“夫人,還在擔心我會變心?”
藺芊墨垂眸,看了他一眼,“你希望我無所謂?”
“不,我還是喜歡看你擔心。”
“我確實擔心,太能招蜂引蝶了。招女人也就罷了,竟然還招男人,真要命!”
“墨兒…。”
“知道,這話你也不欣賞。”藺芊墨嘆息,“若是生下孩子長的跟你一樣,那我真是要心焦了。”
鳳璟:…。一提到孩子,他就開始心焦了。鳳璟最近開始感到有壓力了。晚上夫妻之事,不做,他想,做了,他又擔心。孩子,雖必不可少,但他覺得,能晚兩年最好。
說到孩子,藺芊墨想到了藺纖雨肚子裡的那個。
“把藺纖雨送往莊上容易,可她肚子裡的孩子,你打算怎麼處置?”
鳳璟輕撫着藺芊墨纖細的腰線,感受指腹下的柔軟,眸色卻是忽明忽暗,隱晦不明,莫測難辨,“孩子,自然是好好保護!”
聞言,意外,出乎預料。本以爲,留藺纖雨一命,已是看在藺逸慎的面,至於孩子,鳳璟絕對不會留下的,沒曾想…。
既留下,必有緣由,跟仁慈無關!鳳璟不惡,但也絕不善。
“能說說嗎?”藺芊墨好奇。
“夫人想知道,爲夫自然知無不言。那個孩子…。”
鳳璟說完,藺芊墨臉色變幻不定,悠悠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相公所言。”說完,看着鳳璟道,“相公既不喜那不忠的男人,也要切記,自己千萬別做了那樣的男人。”
“我沒那賊心,也沒那賊膽兒。就是我都有,夫人也會把我扎軟,不給我那身板。”
“這話說的跟順口溜似的。不過,最後一句話,倒是實話。”藺芊墨低頭,在鳳璟額頭上用力吧唧一下,笑呵呵道,“你確實瞭解你夫人。”
“身體尤其瞭解…。”
聊家常,聊到最後,理所當然的歪了!
袁家
鳳璟發話,鳳和翌日就去了袁家傳話。
對於鳳璟的令,袁家自然不會違背,也不敢違背。在藺纖雨這件事兒上本來就是他們袁家理虧,若是他們還唧唧歪歪的,那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袁斌看着鳳和,圓滑道,“藺纖雨身體不適,我們也正打算送她去莊上靜養,東西都已收拾好了。”
袁斌這話想表達一個意思,鳳璟就是不說,他也不會留下藺纖雨在袁家膈應鳳冉。這是求好,賣好!
鳳和聽了,開口,“如此,倒是顯得我家主子多此一舉了。”
鳳和話出,袁斌眉心一跳,面色微僵。
鳳和看着袁斌的神色,面無表情道,“主子說,人既送出去,孩子就要順利產下,不要出現什麼意外,免得大小姐受人非議。想來袁大人應該是同樣的想法纔是。”
袁斌聽着,神色變幻不定,試圖從鳳和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來。
“袁大人無需多想,主子既是這麼說的,就是這麼想的。”
袁斌聽了,垂眸,“我明白了,我會讓人照看好她。”
“如此,告退了”
鳳和離開,袁朗,袁大奶奶從內間走出來,看着袁斌,兩人神色各異。
“老爺,鳳護衛剛纔那話…。”袁大奶奶皺眉,直接懷疑,鳳璟真的要藺纖雨的孩子平安降臨嗎?
袁朗眉頭緊皺,不作他想,直接懷疑這其中必定有陰謀,“父親,你怎麼看?”
“必有妖!”
袁朗點頭,也是同樣感覺。鳳璟這一令,哪裡是維護鳳冉,分明是保全藺纖雨。
“難道是因爲藺芊墨?所以…。”袁朗凝眉,道。
袁斌聽了,靜默,沉思,良久,開口,“這是個理由,不過…。卻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首先,鳳璟對藺芊墨的喜愛就算再深,也到不了以妻爲天的程度。一個強勢的男人,這種卑微的事,他不會做。另外,鳳冉也不是個笨蛋,藺芊墨若真的如此在意藺纖雨,你認爲她還會跟藺芊墨那麼親近嗎?”
袁大奶奶輕聲道,“我感覺憑着藺芊墨的聰明,她若是真的要保全藺纖雨,辦法多得是,沒必要這麼大張旗鼓的,惹鳳冉不痛快,讓鳳家不滿。”
袁斌說的在理,袁大奶奶說的沒錯。如此…。袁朗越發疑惑,不明瞭,“既然如此,鳳璟爲何會如此交代呢?”
藺纖雨不用死了,她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袁朗作爲男人,作爲孩子的父親。一點兒喜悅,歡喜不曾有。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只有鳳璟爲何要留下她們!
男人的涼薄,冷情,讓人心冷。但這就是現實,因爲他不缺女人,不差孩子。他想要的是仕途,是前程。而這鳳璟可以給他。至於藺纖雨的死活,他早已不在意。
對於袁朗來說,藺纖雨死了,他心裡反而更乾淨些。
鳳璟的用意,三人一時均是想不通。
“父親,可要派人暗中去探探?”
袁朗的提議,即刻被袁斌拒絕,“你還未探到什麼,就先被鳳璟發現了。一無所得,徒惹他不快。這種事不宜做。”
探查不得,猜測不到,那該怎麼辦呢?
袁大奶奶看着袁朗開口,“要不,你隱晦的向鳳冉打探一下。”
袁朗聽了,眼眸溢出沉色,“她就算知道什麼,恐怕也不會告訴我。”
自從有了藺纖雨這出事,鳳冉雖然表面上對他雖跟以前一般無二,很是賢惠,通情達理的諒解,包容了他的所作所爲。但袁朗卻清楚的知道,鳳冉對他已經不同了。
比如,他這次被降職,鳳冉除了表示關切,寬慰他之外。一點向鳳璟求助,爲他打算的意思都沒有。由此可見,鳳冉跟他已經不再一條心了。現在不過是表面平和罷了。
袁大奶奶嘆氣,作爲婆婆,鳳冉這樣,她很不喜。可若站在女人的立場,她倒是很能理解。丈夫納妾也就罷了,養外室,確實無法無動於衷,完全接受。
袁斌面色發沉,冷聲道,“鬧出這麼多事兒,都是你的錯,怨不得別人。”
這話是明面上,冠冕堂皇之言。
其實,就袁斌來看,袁朗養外室,根本算不上什麼事兒,說不上錯。袁朗唯一錯的,是太不小心,被發現了,還鬧開了。不但誤了自己的仕途,還連帶損了袁家的名聲。這就是極大的錯誤了。
袁朗聽了,心裡發堵,“父親,我也是被藺纖雨給算計了,若不是她給我下藥,我也不會…”
“就算最初不是你本意,可後來呢?那卻是你自願的!”
袁朗垂眸,無話可說。圖的一時新鮮,落得今日境況,他也是悔不當初。也因此,他容不下藺纖雨。
袁大奶奶聽了,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這事兒就別說了。眼下還是想想鳳侯爺真正的用意是什麼吧?”
袁斌看着袁朗道,“這件事兒你若是有本事向鳳冉探出那是最好不過。否則…。就靜觀其變吧!鳳璟在盤算什麼,等到藺纖雨把孩子生下來,自然就知曉了。”
“老爺,真的要她把孩子生下來嗎?”袁大奶奶暗腹;那樣一來的話,很多謀算可就只能終止了。
袁大奶奶暗指的是什麼,袁斌清楚,沉聲道,“鳳璟既然說了那話,那麼,保不準暗中就會派人監看着。所以,你所盤算的事兒,就此爲罷吧!免得惹出更多幺蛾子。”
袁大奶奶垂首,“我知道了!”應着,不由懊惱,“早知如此,我或許上次就該直接弄掉她肚子裡孩子。那樣也少了現在的煩擾。”
主要原因,還是她千算萬算沒算到鳳璟會是這態度,不然,她早就動手了!
袁朗,袁斌聽了都沒說話。
鳳冉聽到藺纖雨被送走的消息,繼續逗弄懷裡的孩子,什麼都沒說。
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總是要先露幾手。太子妃也是一樣。
成親的第五天,既在太子府擺了宴,宴請京城衆位官家夫人,小姐。藺芊墨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看着手裡的帖子,還有這親自前來的,太子妃身邊的近身嬤嬤。
“本來太子妃娘娘要親自過來送帖子的,卻又擔心太過叨擾夫人,所以,就讓老奴過來了,太子妃對夫人很是惦念,若是明日夫人無事,還請一定前往。”
這話說的恭謙,示好的意思顯而易見,同時也帶着試探,藺芊墨若是不去,潛在的就會給人以,鳳璟對太子有看法,心存異想。
藺芊墨開口,微笑,“請回稟太子妃娘娘,明日臣婦定當前往,不負太子妃盛情。”
藺芊墨話出,顧嬤嬤笑開,彎腰,拘禮,“明日太子府,恭候婦人大駕。那,老奴就不打攪夫人了,先行告退。”
“鳳竹,代我送送顧嬤嬤。”
“是!”鳳竹頷首,“顧嬤嬤,請!”
“有勞!”
顧嬤嬤離開,少卿,鳳竹迴轉,看着藺芊墨,不由道,“其實,夫人若是不想,可以不必去。”
藺芊墨躺倒在軟榻上,懶散道,“太子剛掌權,太子妃剛上位,氣勢正盛。我這次不去,還會有下次,推脫不了。特別這第一次,你若是不去,抹了她的面兒,太子妃肯定會越發的惦念我,所以,我還不如第一次爽利些,以後反而好推脫。”
鳳竹頷首,“夫人說的是!”
這些彎彎繞繞的,鳳竹不擅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