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涼的軍營裡,除了守夜的士兵,其他人已經陷入了沉睡。
“唉,這戰爭什麼時候纔是頭,想我家的老孃們了!”
一個守夜的士兵,呼了呼手,沒好氣的抱怨道。
“嘿,軍營沒女人,你這是想女人了吧!”身邊的人笑話道。
“說什麼屁話,我就是想我娘們了,這場戰都打了大半年了,現在還被困在蓮城這個地方,真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就是啊,我也納悶啊,東漓的那些小白臉,看起來瘦瘦小小的,嘿,實力還挺強,硬生生的將我們擋在了蓮城外,我可沒少聽說咱們上面的那些將軍抱怨啊。”
“抱怨有什麼用,打不過人家也沒辦法,要我說啊,還是早點退兵算了!你也不想想,當初咱們大軍的十萬騎兵,莫名其妙就被東漓殺了,連是怎麼死的都沒搞清楚!”
“唉,說這麼多也沒用,東漓厲害不厲害,我們還是要打,我們就是一羣士兵,誰會理我們的想法。”
“就是,這天氣也越發的冷了,真是討厭啊!”
兩人討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這個寒冷的冬天,蓮城這邊的氣候更爲惡劣,東漓的士兵好歹還住在城內,西涼的大軍卻是駐紮在外面,風一吹,穿再厚都透風。
這些西涼的士兵們,每次守夜就會互相說說話,嘮嘮嗑,緩解一下身上的冷意。
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黑影摸到了剛剛最先說話的西涼士兵前,手一劃就割斷了他的脖子,同時,他身邊的西涼士兵,也被另一道黑影解決了。
兩道黑影打了個手勢,繼續朝着軍營裡摸去。
在這個寒冷飄雪的晚上,不時有西涼士兵的身影倒下,他們倒的無聲無息,然後被一道道黑影扶住,重新擺在了柱子旁靠着,看起來就好像是這些士兵偷懶,靠着柱子睡着了一般。
這種情況,在整個軍營的各個地方發生着。
沽劍的身影露了出來,無聲的打了個手勢,一羣黑影盡皆朝着四方八面閃去,他們是龍衛軍,是每一代皇上身邊的暗衛,隱藏在暗處,動手殺人,查探消息是他們的強項。
這一刻,他們在整個西涼軍營裡蔓延,尋找着勁弩兵器,還有存放糧草的帳篷。
西涼的軍營裡,不乏弱者,當守衛的西涼士兵一一死去,失去了呼吸,只剩一片寂靜,終於有人發現不對勁了。
“敵襲!”這一聲剛剛吼出,就被一把匕首割斷了喉嚨。
之前龍衛軍的衆人,雖然有人找到存放兵器,勁弩,糧草的帳篷,卻沒有動手,原因很簡單,他們手上的是火藥,火藥一丟下去,那爆炸聲就會驚醒所有的西涼士兵,不利於他們的行動。
而他們靜靜等待着,在沒被西涼士兵發現的時候,讓沒有找到目標的同伴們,有時間去尋找到目標,這樣一起動手的時候,纔不會有損失。
而這西涼士兵的吶喊聲,驚動了西涼的所有的士兵,也是讓龍衛軍動手的信號。
幾乎是那聲敵襲響起的一瞬間,其他西涼士兵正慌亂的穿衣服,拿兵器,就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奪去了心神。
“嘭”“嘭”“嘭”
爆炸聲不停響起,從那爆炸冒煙的方向來看,全是西涼軍營的糧草,武器處,這一幕讓西涼的統帥紅了眼。
“給我殺!”一陣怒吼,也驚醒了還在發愣的西涼士兵,一瞬間全部朝着那些黑影圍去。
蓮山上,看着西涼的軍營,到處都是火光爆炸聲,暗豹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嘿嘿,西涼小崽子們,大爺我也來幫你們消消火!”
他一個手勢,手下的三千士兵,連忙發射了手裡的勁弩。
在這個不大的山坳裡,三千架勁弩靜靜聳立在此,將已經開始混亂的西涼軍營,加了一把火。
現在的西涼軍營本就混亂,這般寒冷的天氣,許多人還在被窩,就算爬起來了,腦子還沒清醒過來,再加上剛剛龍衛軍鬧得哪一齣,正是混亂無比的時候,不少西涼士兵,都圍在一處,就像一堆活靶子。
西涼的統帥也發現了蓮山上的勁弩,連忙吼道。
“小心,注意隱蔽,蓮山上有敵人的勁弩瞄準,遠離攻擊範圍,先擊殺潛入軍營的敵人!”
這統帥,可以說就是西涼的穩定劑,每次西涼大軍混亂無比的時候,他的聲音就適時的響起,這樣對西涼的大軍當然好,對他可就沒有那麼好了。
因爲,暗中的沽劍,還有早就不知道何時到場的隨卞,都瞄準他了。
不用人說,沽劍就想一陣暗風似的纏了過去,這西涼的統帥也不是什麼普通人,突然面對沽劍的襲擊,還能做到防禦,並且絲毫沒受傷,沽劍抿脣,他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武功有些弱了,連偷襲都殺不死人。
沽劍很不爽,手下的寬劍使得也就越發的快了。
那西涼的統帥整跟沽劍纏鬥,就感覺一陣威脅襲來,一個翻身就要避開,沽劍早就一直在注意他,如何會讓他逃掉,一把寬劍,不要命的擋住了他的躲閃路線,讓那西涼的統帥鬱悶無比。
一陣酥癢的感覺傳來,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沽劍看着眼前到底的人,不滿的用腳踢了踢。
“你搶我的對手!”
隨卞聳肩,“我是給你幫忙。”
沽劍輕哼一聲,不說話了,兩人隨即分開,各自去完成各自的任務去了。
隨卞剛剛襲擊西涼統帥的,就是風家的機關暗器,這是一種很特殊的暗器,叫梨花針,就綁在他的手臂上,每次發射,從那個機關裡,會同時噴出十二根梨花針,這針細如牛毛,偏偏上面沾了毒藥,一觸即死。
有些陰險,但是好用的不得了。
隨卞對這個暗器很是喜歡,剛剛就試了試它的威力。
這梨花針上的毒素,都是明家的人配的,嗯,毒性很猛,被這梨花針刺一下,不用一刻鐘就得見閻王,正是因爲太厲害,生怕會誤傷,隨卞一行人身上,還帶了許多解藥呢。
對暗器很滿意的隨卞,帶着他手下的三千人,繼續去禍害西涼士兵去了。
這梨花針真的太好用,現在西涼士兵都是扎堆的,都不用看,一個發射過去,就倒下十二個,爽的不得了。
不過這麼好用的暗器,確定也是有的,它的內部只藏了一百二十根梨花針,也就是說,只能發射十次,好在隨卞三千人身上,都配備了三四個,一時間還不用擔心不夠用。
至於龍衛軍,糧草武器炸完了,他們開始炸人玩了,特麼,哪裡西涼將士扎堆,周圍又沒有東漓人在,他們就是一個火藥丟過去,嘭的一聲,全部都炸飛了。
這也是不讓普通士兵參加的好處,就算龍衛軍他們想要動用火藥,身那些西涼士兵身邊又有參加任務的人在,一聲招呼,東漓的人就躲遠了。
這不是在說笑,這次參與任務的,全是凌家軍的精英,而是加起來,不過就是六千士兵,還有兩千龍衛軍。
先不說龍衛軍都是暗衛,喜歡隱藏在暗處,根本就冒頭,只偶爾出現殺個人丟個火藥,那六千人分散在三十萬的西涼大軍裡,就跟河裡丟進一個石頭似的,能有多少水花?
西涼的士兵就不同啦,這是他們的軍營,可以說哪裡都有他們的人,一個火藥下去,也就是炸死的人多或者少而已,反正都有效果。
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西涼士兵的後果也基本不用看了,而隱藏在西涼大軍裡的江湖人,也開始冒頭。
他們一開始都在藏拙,只是每當有火藥落下,或者隨卞手下使用梨花針的時候,他們都會動用輕功躲閃,會武功的人跟普通士兵,自然是不一樣,死在這些突襲手段上的普通士兵,現在最少已經超過五六萬了,而這些會武功的江湖人,估計傷亡頂多千人而已。
而從他們暴露的這一刻起,烈虎帶着手下的人出現了,他們一直隱藏在軍營旁邊,沒有動手,只是注視着場上。
隨卞,暗豹他們並不需要幫忙,烈虎也有自己的任務,所以西涼的士兵在慌亂下,根本沒有發現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羣人。
當西涼大軍裡的江湖高手都暴露的差不多的時候,烈虎動了,手下的人不由分說找上了自己的對手,開始纏鬥。
到了這種時候,西涼已經無力迴天了,他們唯一的反擊手段,屬於墨閣的江湖手下,全部都被烈虎帶人纏住了,而普通士兵,在隨卞和暗豹的偷襲下損失慘重,想動用勁弩之類的,早就被沽劍帶人炸了,要什麼沒什麼,還怎麼打?
在混亂之中,西涼的普通士兵終於選擇逃了,他們向着軍營外逃去,卻發現,在軍營外,早就等着無數的東漓大軍,將他們通通包圍。
這一刻,所有西涼士兵的心裡,都升起了無力感,他們已經沒有戰意了,當身邊的同伴被一一炸飛,被暗器殺死,被潛進的東漓人一一殺近,他們心裡只剩下懼怕,憑着本能想要逃。
可是東漓大軍的包圍,讓他們連逃都沒有辦法,一瞬間心如死灰。
東漓的大軍根本沒費多少力氣,就將所有的西涼士兵盡數斬殺。
西涼大軍被解決了,那些還在纏鬥的墨閣人手都起了退心,烈虎他們卻沒有這麼好心放人,幾乎是同一時間,龍衛軍的人就加入了,隨卞還指揮着手下,不時發射一波梨花針,來幫下忙。
在衆人的圍攻下,剩餘的近四千的墨閣手下,盡皆伏誅。
到這一刻起,整場有關於西涼的戰爭,終於在東漓的勝利下,開始結束。
“唔,真是沒勁,你們解決的太快,感覺自己都沒出什麼力啊!”羽開不滿的抱怨道。
這一次,暗豹沽劍他們四人,都是直接潛入西涼軍營,玩的不亦樂乎,而他接到的任務,是在四人得手以後,帶領東漓大軍前來跟西涼所剩的大軍決戰。
本來也很有挑戰,誰知道他們四人太猛,硬生生的把西涼大軍打殘了,等西涼這些殘兵剩將跟他對上的時候,幾乎已經沒有了反抗能力,這打的還有什麼意思?
“得了吧,少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們可是拼殺在前線,手下人沒少受傷喪命,你坐享漁翁之利,還嫌不滿意,真是欠打!”暗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好是好,可是沒意思啊,我想嚐嚐熱血的滋味!”羽開很是不滿,早知道,他就跟隨卞他們換了。
“嘿嘿,那是,你看沽劍,他帶着龍衛軍,在西涼軍營炸的可開心了,就跟放煙花似的,這裡一下那裡一下,連我都羨慕他了。”隨卞掃了一眼沽劍身後龍衛軍腰間的袋子,心裡有些癢癢,他很清楚,那些袋子裡,裝的就是一顆顆黑色的火藥。
沽劍直接把寬劍抗在了肩上,不滿的瞪了隨卞一眼,“還說我,不知道是誰,全身上下裝滿了梨花針,看人不順眼就來一發,殺的可開心了!”
隨卞嘻嘻一笑,從腰間摸出一個梨花針,滿眼讚歎道,“那是,這梨花針真不錯,應該讓我們所有人都配備一個,絕對殺人於無形!”
“你想太多了吧,這梨花針的材料,可不便宜,這次是因爲決戰,爲了勝利,主子才讓風家趕製的,我猜說不定這玩意戰爭還沒開始,主子就有所準備了。”暗豹直接點破了隨卞不切實際的想法。
“這個我也知道,風家的人也準備的不多,要人人配備不切實際,還是留作殺手鐗吧,倒是那個火藥。”烈虎說着,眼睛也開始發熱,這火藥每一次戰鬥都發揮了大作用,真是一個好東西啊!
五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龍衛軍的人卻十分沉默,他們也算是應飛聲的直系屬下,應飛聲有的東西,也會給他們配備一份,不管是火藥還是這些梨花針,他們也會分到一份,沒什麼好爭的。
烈虎暗豹他們也不是爭,完全就是這場戰爭贏的太容易,所以開始嘚瑟,在這找找存在感,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的話,就是,欠揍!
一切塵埃落定,衆人勝利回城,才發現應飛聲一直站在城頭上,遠遠的眺望着西涼的軍營,現在哪裡已經是一片廢墟。
烈虎還在談論着自己沒爽夠,火藥沒摸着,暗器沒分到,跟人打鬥也沒打過癮,全程都沒他出手的機會。
回城之後,容牧聽了他一話,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皇上要我帶領一萬士兵前去助陣,剛剛準備好,皇上就告訴我,不用去了,他們解決了……”
容牧的語氣十分平常,可是配上他那副幽怨的樣子,惹的衆人哈哈大笑。
烈虎也摸了摸腦袋,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我還不是最慘的,不用抱怨了,嘿嘿!”
容牧又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不用懷疑,如果不是容牧打不過他的話,現在估計已經一拳頭過去了。
幾人說說笑笑,倒是把沉悶的氣氛都打散了不少,一衆將領都在處理戰爭後的事宜,只有應飛聲,沉默的依舊眺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隨卞幾人上了城牆,恭敬行了一禮,“主子。”
應飛聲沒有回頭,好似對這場戰鬥並不放在心上,“你們覺得,這場決戰,可是太容易了些?”
隨卞五人,外加容牧,都是微怔,相互對視一眼,不明白應飛聲的意思。
“我們最開始的確很是擔憂,不過西涼的大軍在我們的攻擊下很弱,勝利的的確很容易。”
這般一說,六人也覺得似乎有些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