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清看着眼前這一羣人,心裡不由的暖的發燙。
這麼多年來,她小心翼翼的藏着她心裡那個最不可觸及的秘密,她不敢跟任何人提起,也封閉了自己的心,謹慎的跟任何人都保持距離。
可是他們卻坦誠到,任由心裡每一個角落都打上她的印記。
是他們支撐了她這麼多年。
作爲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女性,她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她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穿越,她不過就是投胎以後還帶着上一世的記憶。
正是因爲她是胎穿,所以沒有人知道她的特殊,她也小心翼翼不敢露出絲毫異樣。
有很多次,她都想死了一了百了,畢竟,她的父母又不愛她,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來到這個時代有什麼意義。
每天還要小心堤防着來自家裡那些所謂親人的迫害,以及,保守她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很累。
他們一直把她當成最後的依靠,卻不知道,是他們支撐着她,活了這麼多年。
黎清清的心在一刻,似乎找到了歸屬感。
但是,也只是短短的那一瞬間,黎清清甚至想告訴他們,‘我跟你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然而,理智告訴她,說出這一切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衝擊,畢竟,她的秘密太過於天方夜譚,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根本不可思議,還會給他們帶來無盡的困擾,終究,還是理智戰勝了情感。
“好了,你們一個個的別這麼矯情行不行?害的我都有點感動了,對了,你們都在我這,沒有任務嗎?”
黎清清趕走心底的思緒,終於想起了正事。
“最近的事都有些麻煩。”非白一向主事,聽到黎清清的問話忙上前了幾步,向她彙報。
“前段時間江湖上出了件大事,孟家堡一夜之間被滅門,出手的人極其狠辣,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哦?孟家堡?是家主擅長使左手劍的那個嗎?”黎清清問道。
“沒錯,就是他。”
黎清清皺了皺眉,“我不記得他跟什麼人有深仇大恨啊。”
“不是仇殺,這起滅門慘案,跟一個人有關。”非白輕聲道。
“哦?誰有這種能耐?”黎清清挑了挑眉,一臉好奇。
“就是江湖上號稱‘百曉生’的羅勝。”
“是他,他只賣消息,什麼時候武功厲害到能滅人滿門了?”黎清清更是奇怪了,這羅勝由於消息渠道多,被稱爲‘百曉生’,江湖上有不少人喜歡跟他買消息。
非白頓了頓,伸手從桌上給自己倒了杯茶,似乎是在想,要從哪裡說起。
“前幾日,你回了丞相府,怕你心煩,江湖上的事我們都沒敢打擾你,就在上個月,江湖上多了一個傳言,有一本絕世劍譜名曰‘滄浪劍譜’,據說練成它的人,足以橫掃整個江湖,即使是對上‘鬼閻王’,也絲毫不懼。”
“有依據嗎?沒有依據的一句空話,也有人信?”黎清清一幅好奇寶寶的模樣,看着非白。
“可不是嘛,根本就沒有人見過那個什麼‘滄浪劍譜’,偏偏那些個傻子相信的不得了,還不要命的去找,你說好不好笑?”
即墨聽的有些不耐煩了,忍不住發表了下自己的意見。
非白瞟了即墨一眼,繼續說道。
“江湖中人,對於這種練成能擁有絕世武功的秘籍最爲鍾愛,當然不會放過,四處打探之下,終於發現,羅勝似乎知道‘滄浪劍譜’的藏匿之處。”
“所以說,羅勝告訴他們,‘滄浪劍譜’在孟家堡。”
黎清清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
“是的,但是他們在孟家堡,並沒有搜出‘滄浪劍譜’,而羅勝,也不知所蹤。”
“那還真是有趣了,不過,這事跟你們的任務有什麼關係?我們清風樓不會也想爭‘滄浪劍譜’吧?”
黎清清似笑非笑的望着非白。
“沒有,樓主並不願淌這趟渾水,只是,之前有查探到‘天香豆蔻’就在孟家堡,這個消息也是羅勝告知的,現在孟家堡已毀,羅勝也不知所蹤,樓主命我等必須查探到‘天香豆蔻’的所在之處。”
非白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黎清清。
“好吧。”
黎清清訕笑的應了一句,伸手摸了摸鼻子,那個什麼‘天香豆蔻’,都是爲了用來給她續命的來着。
“我們在這,只是爲了確定你的身體狀況,即墨要回總部,查探另外一條線索,秋色會繼續追查羅勝的蹤跡。”
非白頓了頓,黎清清覺得,非白每次說話說一半的時候,對她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就聽見非白繼續說道,“而我,會留在方凌寺,幫你調養身體。”
“這是樓,主,親,自,吩咐的。”
非白一字一句的說道,還在‘樓主親自’上提高了音量,生怕她聽不懂。
黎清清頭疼的揉了揉額頭,她對他們,還有很有威懾力的,所以她說的話,他們都不敢違背,更別說強迫她做什麼,偏偏有一個人例外,清風樓的樓主,風殤。
從小到大,不知道已經受了他多少次的荼毒,黎清清陷入回想。
還是九歲的她,一個人坐在清風樓的亭子中。
“清清,聽說你不願意吃藥?”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少年走了過來,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還冒着熱氣。
“我沒病,不吃。”雖然黎清清才九歲的年紀,略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卻掛着十分嚴肅的表情,讓人覺得,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在裝大人的樣子,十分可愛的緊。
“補身體的藥,你真不吃?吃了會長高哦。”少年微微走近,彎着腰看着黎清清的眼睛,上半身都探到了她的面前,幾縷頭髮隨着他身體的動作,滑落在胸前,還有一些被風吹起,飄向了黎清清。
“不吃。”黎清清不爲所動,伸手抓住了飛向自己的頭髮,不管不顧的在手上拉扯,像是找到了什麼新玩具一般。
“好吧,你不吃那就給秋色和即墨吃好了。”少年絲毫不在意被扯疼的頭髮,直接拿着藥碗轉身離開,乾脆的很,一點都沒有再勸她的意思。
“……”黎清清嘴角抽了抽,什麼叫她不吃就給秋色和即墨吃?藥又不是飯,可以亂吃的麼?
“我吃。”
“清清真乖,我早就說了,你這麼聽話,怎麼會不願意吃藥呢。”少年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意,還一副你真乖的表情。
黎清清強忍着,把對面這個笑的一臉燦爛的少年,拉出去揍一遍的衝動,伸手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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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妥協並不是因爲她心胸寬廣,而是因爲她打不過他,說多了都是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