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東京!”沉思片刻的張天羽從嘴裡蹦出三個字,這三個字有堅硬如鐵,擲地有聲。“去東京?”大家帶着一絲猜疑看着張天羽,昨天才剛剛從東京逃出來,現在又回到東京去,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儘管每個人心中都有疑惑,可他們都沒有問出來。
上東京的確是冒險的舉動,可他們似乎已經別無選擇。現在與以往不同了,他們受到的是黑白二道的追殺,偶爾一點小小的失誤都有可能將衆人帶進萬劫不復之地。死就一個字,說起來很容易,做起來也不難,可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敢去死的勇氣,而在這幾個人當中,他們從來不知道死是怎麼寫的。死亡,這個字眼都是用在別人的身上,想要他們死,付出的代價必定很慘烈。至少,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難做到。
想要張天羽死的人以前很多,現在也不少,可張天羽依然還活着,活得很精彩。他照樣領導着洪興,照樣泡着最好的妞。
從香港到泰國,從泰國到菲律賓,再從菲律賓到大陸,一直到現在的日本,這幾年以來,這些盼望張天羽倒下的人都一個一個接着倒下了,而張天羽依然活在這個世界上。誰纔是真下的強者?這個答案已經不需要誰去聲明,事實給了人們肯定。張天羽不會倒下,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所以,當八人化裝出現在東京的時候,很多的人還不知道。爲什麼要去東京,這次張天羽沒有跟任何人講。他要在回香港之前,賺一點路費,撈點本錢。這本錢當然不是去打劫,也不是搶銀行,而且去要山口組幾位大哥級人物的性命。
一連三天,都沒有發現張天羽等八人的行蹤,他們象水霧一樣在這個世界上突然蒸發,誰也不知道這八個人去了哪裡。失去了目標的蹤影,山口組急了,山本奈良急了,這些日本警察也急了。
山本奈良只想把張天羽儘快趕出日本,香川警方也沒有發全國通輯令,因爲山本奈良本身就沒死,這個通輯令根本不成立,所以他們也只在香川範圍搜捕張天羽八人。誰都沒有想到,張天羽八人正躲在日本自衛隊直屬賓館。在這裡,黑道人物根本不敢靠,這是日本軍隊駐紮的地方,山口組的人一般有多遠滾多遠,畢竟他們還沒有東瀛黨以前那樣的背景。
“阿良,護照辦得怎麼樣了?”張天羽這幾天的聲音有點冷,冷得讓人感覺到冬天快要來臨。也許由於形勢緊迫,每個人到了這個時候,都會忍不住嚴肅起來。再說,目前的形式並不樂觀,他再次聽到香港方面的消息,陳嘉慧已經在東京現身。
“放心吧!晚上就可以拿到。”得到阿良肯定的答覆,張天羽心裡稍稍放鬆了些。“小龍,之龍。你們二個去打聽下陳嘉慧的落腳點,暗中保護,不要驚動她。”
“好的,天哥。”賀小龍二人接到命令剛轉身就要離去。“慢着,注意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張天羽又關照了一句,才讓二人離開。
其他的人還真不知道張天羽倒底想幹什麼,不過,從他讓阿良去弄護照一事,賀應龍他們就知道,自己離回香港不遠了。阿良以前是做蛇頭的,弄幾本以假弄真的護照對他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賀小龍他們二人走後,房間裡又覺悶起來,除了張天羽幾個男人手中的煙發出,撲叱撲叱燃燒的聲音外,房間裡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陸晴和美真子隨着阿韻呆在裡面的房間,她們都不敢出來打擾張天羽,因爲她們都知道,事情已經到了關鍵時候,自己不小心弄出的一個小小的聲響都可能影響張天羽的決定。
張天羽在房間裡踱了幾圈後,看看時間還早,便安心的坐了下來。“阿良,會下棋嗎?我們來下盤棋吧!”
“下棋?!”張天羽的話,讓在場的每個人都大吃了一驚,都什麼時候了,張天羽還有心情下棋?再說,他們從來都沒有看到張天羽下過棋,他現在要下什麼棋呢?
“對!下盤棋放鬆一下,太緊張了。”在這個時候,張天羽也不否認自己心情有些緊張。緊張並不意味着張天羽害怕,他只是覺得,這些人都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中,尤其是陸晴這樣毫不相關的人也牽連進來,他不得不給自己一些壓力。
這隻能說是一種責任感,不管在任何時候,張天羽從來都不推御自己的責任。現在面臨的因境,張天羽想看看是不是在下棋中悟出一個二全其美的法子來,既保全所有人不受到傷害,又輕而易舉的幹掉山口組幾個老大。
賀應龍他們當然不知道,張天羽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不做掉幾個山口組的老大,他絕不回香港。現在,正是他磨刀的時候。
“那就下象棋吧!我只會中國象棋。”阿良從服務檯要來了一盤中國象棋,二人擺開了。這個時候,天哥還有心情下棋?陸晴三人見到外面的房間裡有了動靜,她們也走了出來。“哎喲,還車馬炮的,天哥,你會不會下棋啊?我可從來都沒有見你下過棋。”說話的是阿韻,她只是好奇,也就毫無顧及的說出來了。
說老實話,對於下棋,這裡面幾個人,包括賀應龍也是半吊子水,張天羽只是看看時間還早,想借着棋局的困境是否讓他想到一個萬全之策。可久居日本的阿良那棋藝差得一塌糊塗,三二下就被張天羽將得個半死,毫無還手之力。
這讓看在一邊的賀應龍心情比阿良更急,在阿良慘敗三局後,他迫不及待喧賓奪主,霍霍上陣。果然,賀應龍的棋藝比阿良要高明許多,很快就殺得張天羽節節敗退。什麼馬後炮,重炮將軍,雙馬臥槽……一些高招都來了,張天羽還真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天哥,沒折了吧,重炮將軍,雙車墊底,看你怎麼破?”賀應龍得意的說。張天羽的棋所剩棋子不多了,除了雙馬一車外,其他的子都沒有殺傷力,而且雙士也被賀應龍破了。他的卒子沒過河,基本是沒什麼作,張天羽皺起了眉頭。這是他思考問題的習慣,一旦碰到難題,都會這個樣子。
“天哥,別想了,此棋無解,不出三步,你必輸無疑。”賀應龍仔細看了這個棋局後,斷言張天羽迴天無力。張天羽什麼都沒說,他並不是因爲自己輸了沒面子,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現在的棋局和他們身處的處境沒什麼兩樣。
如果張天羽想保全主帥,必定丟車失馬,這樣不出三招,滿盤皆輸。這也是最常用的一種下法,眼看將軍在即,誰不去保帥舍車呢?現在雙炮重將,雙車墊底,儘管賀應龍的雙車現在沒有直接將到老帥,可下一步,肯定圖窮匕首現。
“反攻!”張天羽突然想到自己的困境,只有反攻舍車才能暫時解決這場浩劫。再估算一下形式,反攻的話,張天羽必定死車,卻解了重炮之危。下一步又該如何走呢?張天羽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果斷的舉起棋子,將馬踏在了賀應龍雙炮之間。
“天哥,你這是……”賀應龍仔細看了半晌,不由大呼,“好棋,只可惜你的車必死無疑。天哥,你這是棄車保帥啊。”張天羽沒有回答,只是嘿嘿一笑。阿良見到二人殺得正熱鬧,他忍不住伸出脖子來回看了幾遍,可他怎麼也看不到張天羽的好棋在哪裡,下一步,他該怎麼走?
本不會下棋的幾個MM,也湊了過來,可她們看不懂,一臉迷然。天哥,誰贏啦?陸晴問道。張天羽還是笑而不答。
再看桌上的局勢,張天羽雙馬構成了連環,再與雙象組合,自保不成問題。只是可惜了那車,眼看就在犧牲在賀應龍的雙車之下。果然,賀應龍大喜之餘,一口氣吞掉了張天羽唯一的車。這車正是張天羽用來作誘餌的,沒想到賀應龍果然中計。
待賀應龍吃了張天羽的車後,張天羽連環馬立刻破了他的重炮,死局豁然解開。“天哥,你?”賀應龍看到自己大意失荊州,後悔莫及。可他的雙車在張天羽雙馬連環之下,再也將不死張天羽了。“難道和局不成?”賀應龍實在很懊惱。
“誰說的,你和我還不和呢?將!”張天羽突然大喝一聲,棋落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