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等黎雨馨安撫好兩個過度擔心的侍兒後,就沒看到那位帥哥人了,只剩雕塑狀的美女癡癡望着茶樓的方向。
黎雨馨想帥哥肯定在這茶樓,逛了兩個時辰也正好到午餐時分,不如進去吃飯兼道謝兼多看見眼美色。於是飛速衝進茶樓,卻發現茶樓早已客滿,而且在一樓也沒看帥哥,估計是在二樓的包廂了,總不好一間一間去敲門。
無奈之下只得另覓酒樓,文清提議去黎家的悅心樓,黎雨馨眼睛一亮,看看自家的產業也不錯,只是懊惱剛纔沒能多看帥哥幾眼,絕色的呢!不過得了只絕色的狗狗也不錯。黎雨馨剛剛纔發覺自己一直把小狗抱在懷裡,而它的主人已不知去向。
“叫你什麼好呢?毛這麼白這麼蓬鬆,真可愛,象個小麪糰,就叫團團吧。”黎雨馨撫了撫小狗的耳朵,小狗親暱地用鼻子在她懷裡蹭了蹭,很滿意它的新主人。
三人來到自家的悅心樓,悅心樓位於繁華的主幹道上,樓面不是很大,但有多個臨街的座位,生意十分不錯。樓內裝修得簡單大方,一色絳紅的實木桌椅,四周牆面上掛了些名人字畫,顯得雅緻不凡。店小二老遠就笑臉迎客,服務細心周到,熱情而不諂媚,黎雨馨極是滿意。
樓內的掌櫃十分精明,他雖未見過黎雨馨,但去黎院向黎老爺問安時見過文清竹清,見他們跟在一名戴面紗的少女身後,想必是東家小姐了。張掌櫃立即迎上來向黎雨馨請安:“給小姐請安,奴才姓張,是這悅心樓的掌櫃,小姐這是要用飯吧。”
黎雨馨福身回了禮,笑着稱是。
張掌櫃歉意地陪笑着,“不知小姐今日會來,沒有替您留位。現在正是晌午時分,已無空座,小姐如不嫌棄,在執事房中用飯可好?”執事房就是掌櫃的辦公室。
黎雨馨很想邊吃邊看街上的景色,於是問張掌櫃能否與人拼桌。張掌櫃請黎雨馨三人先到執事房休息,他差人問問拼桌的事,雨馨點頭答應。
邊走邊聽張掌櫃介紹悅心樓的情況,一行四人上了樓往執事房走,路過一處清靜的轉角,看見一名華衣男子一人佔據了一張八仙桌,正側着頭看着檻外街道的行人,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黎雨馨指着那男子的方向,對張掌櫃小聲說:“那桌很大,他一人坐着多浪費,幫我問問能拼桌麼?”
張掌櫃立即上前去唱了個喏,向男子說明來意,那男子頭也不回,只冷冷地說:“不行。”
“這……還請公子行個方便,我家小姐用過飯後馬上就會走,要不您看,您今日的花費全算是小店的,如何?”
“銀子本公子多的是。”那男子說着扔了一大綻金子到桌上,冷笑道“叫你家小姐滾遠點。”
張掌櫃一聽他言辭間對小姐不敬,正待發作,被黎雨馨拉住。
將團團交給身邊的竹清,黎雨馨向那男子福了一禮道:“公子請了,我們主僕三人用過飯就會走,何況這桌子這麼大,不會打擾到公子的。”在現代,到生意好的餐館吃飯,拼桌是很正常的事,既幫了別人,也能讓店家多賺一點,皆大歡喜。黎雨馨並不覺得這個要求過分。
那男子聽到黎雨馨說話,才轉過頭來,打量了一眼,就撇嘴冷笑道:“別以爲戴着面紗我就會相讓,本公子早有心上人。你這等俗人還入不了本公子的眼。”
那男子斜眉入鬢。媚眼狹長,生得既高貴又嫵媚,可是神態倨傲。表情不屑,想必是大戶人家的公子。黎雨馨對自以爲是的人一向沒好感,連花癡的心省了。不過聽他的話好似戴面紗有什麼含意一樣,忙偏頭用眼神示意文清解釋。
文清紅着臉小聲說:“戴面紗的小姐都是沒有成親也沒訂親的,示意男子可以上門提親。”
黎雨馨覺得頭頂有一羣烏鴉飛過,敢情自己這一上午都戴着張徵婚啓示滿街逛。這個文清,居然敢瞞她這麼重要的事,回頭找他算帳。而這孔雀男以爲自己要與他拼桌是在暗示他上門提親?自己說得這麼明白,他還能如此自戀,黎雨馨覺得無話可說了。
對付自戀的人最有效的辦法是“走自己的路,讓他自戀去吧”,黎雨馨帶人竟自走向桌子空着的那端,不再理採孔雀男。
才走兩步,黎雨馨只覺着眼前一道銀光一閃而逝,回過神來就看到自己的半截面紗飄落地面。
竹清尖叫一聲,文清和張掌櫃忙一步擋在黎雨馨的身前。
高……高……高手啊,好快啊,黎雨馨甚至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切下的這半截面紗,被他阻了這麼一手,黎雨馨的小心肝有點打顫,自己硬要坐的話,只怕會人頭不保吧。可轉身就跑又太沒面子。權衡一下,還是小命要緊,做人嘛,能屈能伸纔是王道。
見黎雨馨眼露怯意,那男子鄙視地冷哼一聲,得意地把玩手中的小刀。
這聲冷哼倒激起了黎雨馨的好勝心,不就是一死嗎?說不定死了還能回去了;況且她還就不信了,天禧國的治安這麼好,他敢光天化日的殺人?
她一把推開擋在前面的文清和張掌櫃,衝着男子冷笑:“怎麼?是你眯眯眼張不開還是有眼疾呀?看不清我脖子在哪裡?是眯眯眼就睜大點,有眼疾就去找大夫看看。要是刀法不行,我勸你乘早別玩刀了,一把年紀練也來不及了。”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轉身對張掌櫃說:“張掌櫃,以後悅心樓門前立塊告示牌不願拼桌者不得入內',這種涵養差的客人我們不接待。”
“是,謹遵小姐吩咐。”張掌櫃立即大聲應了,並吩咐小二馬上去辦。
黎雨馨滿意地點點頭,姿態優雅地坐到桌子的另一端,立即有小二端上店裡的幾道招牌菜,葷素搭配得宜,張掌櫃在一旁介紹菜名,黎雨馨揮手叫文清竹清一起坐下,三人愜意地品嚐起來(其實心裡都十分緊張,筷子都拿不穩)。
對面的男子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他自小天之驕子,身世武功長相都是上乘,不論是在家中。朝堂中還是江湖中,人人都要讓他三分,平日頤指氣使慣了,何曾吃過這種癟。可剛纔他一試就知這幾人都不會武功,如果他再出手,這裡人多嘴雜,難免落下以強凌弱的口實,他家有頭有臉,可擔不起這樣的名聲。更何況,天禧國律法對女子十分袒護,即使女子有錯,男子也要相讓,萬一傷了女子,不論原由都是男子受罰。所以他只能自己生氣卻毫無辦法,心中打定主意日後一定要千百倍討回來。
握緊泛白的拳頭,男子如旋風一樣衝下樓去。
那男子剛一下樓,黎雨馨就“咯咯”笑了出來,其實剛纔她用餘光瞟到男子銀牙緊咬。面孔扭曲。張大鼻孔喘粗氣的樣子就想笑了。不過膽量已經用完,她可不敢再招惹他,她吃飯連面紗都不摘,就是怕被他看到了樣貌日後打擊報復。
竹清呼地吐出一口氣,用手撫着胸口說,“小姐,您下次別再惹這種人了,萬一他行兇,咱們可不是對手。”文清和張掌櫃也贊同地點點頭。
“切,光天化日之下怕他殺人放火嗎?”反正那人已經走了,雨馨的膽子澎漲得厲害,洋洋得意地說完又把頭轉向張掌櫃,“我剛纔說的可是認真的,如果能拼桌,咱們這酒樓就能多賺不少銀子。”
張掌櫃也覺得有道理,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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